对于孟极来说,殿上众人的表现虽然还得他满意,可是之前那一番话却不是他想说出口的。眼前这些人,若是有个别脱颖而出可以大用的,自然再做培养;而对其中大多数人而言,最好的结局莫过于稀里糊涂的死去。
敖溟闻言却是心中泛起了嘀咕,自饮自酌道:“难道孟极真的是酆都大帝的人?要真是这样的话对碧霞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就眼下暴露出来的实力几乎足以扫平豫章城,何况还有一个没露面的黑衣人?至少那人的实力不会在孟极之下,这可比厉鬼城强大太多了。

“不像!”一个大嗓门瞬间又把所有的目光聚焦过来,原来这娄圭老头儿的酒量确实不咋样,被敖溟带头没几杯下肚,已经是满脸通红有些摸不着北了。迷迷糊糊听到敖溟说的话,就不自觉接了一句。

大好的气氛眼见着又被这两人破坏,孟极的眉头都蹙成了一团,脸色黑的都快滴下水来。

敖溟赶紧起身带着酒意胡扯道:“这死老头非要夸大人您长得帅气,什么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我当时就不服气了,您看我这长得也不差不是,和大人站一起就跟亲兄弟一样,这死老头还非说不像!大人你说说,咱俩像不像?”

孟极现在见他头都疼,也懒得理会他,对众人道:“既然大家都要成为共事的同僚,不若一起来饮上一杯水酒吧!”说着话他站在座前举起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没什么好说,喝上一杯酒又算不得什么要命的事情,况且还有敖溟和娄圭两个试验品在这摆着。见众人饮酒欢乐,孟极也就径直离开。

见娄圭醉意越来越沉,敖溟赶紧拍拍他的老脸道:“快醒醒,你不会真的喝醉了吧?”

谁知娄圭睡眼朦胧,几乎都睁不开,摇摇晃晃着身体扑通一下倒在桌上就睡了起来。

敖溟心中暗自思量,即便这娄圭酒量不行,他也不像是没有分寸的酒鬼,何况在这危急的情况下?势必是这酒中被人动了手脚,既然娄圭都倒下了那我也醉了吧!也是左摇右晃了几下,扑在面前的小桌上睡去。

“哈哈,你们看看这俩傻子,吃些酒都吃醉了!”

“嗯啊,是他俩太怂包!”

“好酒!好酒!”

在座的也不是个个都是傻子,总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酒中的猫腻,可是没办法啊!事到如今人在屋檐下,除了喝下这有问题的酒之外还能有其它方法吗?不仅要喝,还要喝的自然,喝得爽快!

噼里啪啦东倒西歪,倒下了一屋子的酒鬼,呼噜声震天响!

敖溟虽然清醒着,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到现在为止他也闹不明白这酒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只能隐忍不发,也正好趁机清除体内残存的太乙神水,彻底恢复自己的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咯吱,敖溟清晰的听见大门被人打开,紧接着又是两人脚步声慢慢走来。“咚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如同敲击在敖溟的心头。

听在脚步声一直走到的身旁停了下来,难道自己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敖溟的心缓缓沉了下来,虽是准备暴起攻击。

“二弟,我观此人就是个祸害,不若趁此机会结果了他吧!”

敖溟闻言心头火气,我又没招你、没惹你,怎么就成祸害了?好吧!我忍!

因为他接着听到了孟极的声音,道:“此人确实该死,但是他手中有一门法术,能躲了小弟我精心准备的幽冥斩。只是现在还不曾知道他师传何门,所使的又是什么法术?”

现在一对一战孟极的话,他有必胜的把握,只要防备着不被太乙神水侵身即可。只是这个还没见过模样的大哥又会些什么本事呢?敖溟不清楚,所以也不敢有所异动,不过听孟极所言似乎想要来个斩草除根,现在还并不会对他动手!

既然想除根,那就看谁除了谁的根吧!敖溟控制着自己平稳呼吸,就像熟睡一般。

“二弟那幽冥斩似乎是天赋神通吧,防不胜防!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法术能够破解,确实该追本溯源求个安心!”那人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说起来大哥愚钝,二弟抓这些小神来有什么用处?还不够我一口吞吃的!”

敖溟闻言心中一惊,好家伙!孟极这大哥是什么来头,听这口气似乎要比孟极还要强悍的多啊~!

孟极道:“大哥你虽是天生的神明,无人能敌。但也没有分身之术,不可能事事亲为,再说有许多事情我们也不变泄露身份。能有一帮肯听我们差遣、替我们卖命的小神自是再好不过了!“

“唉,这些事就听二弟你的安排,要是什么时候需要大哥我出力,知会一声儿!”听着声音就有几分粗猛,想必也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

其实敖溟不知道这孟极的大哥也非凡物,乃是九尾神虎陆吾,身躯雄壮、力大惊人,出生之时就守卫昆仑山,乃是天生的神灵。

此时化作人形,也是身躯高大强壮,一身筋骨壮实如虬龙。披头散发,满脸须髯,虎口如盆。身着一条黑黄相间纹饰的皮氅,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只见这陆吾刚行没几步,猛然回头一把抓住敖溟道:“让你装醉!”

敖溟哪知道他会来这一手,心脏几乎都吓得停了下来,不过也没什么地方漏出马脚啊。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敖溟断定这货应该也只是试探自己的,毫无动作的如死人一样,任其施为。

陆吾摇晃两下见敖溟丝毫没有反应,也不由得疑惑道:“难道我看错了?”

孟极这才道:“此人被我冰刃砍伤,太乙神水化冰入体尚未解除,如今又饮了这掺入神水的仙酒。哪能这么容易清醒过来,大哥应该是看错了!”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开始施展太乙生死符吧!”陆吾站立大殿中央,以指代笔临空虚画,一笔一划都如通红的炭火在夜空中浮动。

见陆吾如此,孟极也走了过去,同样的施展起来。只不过他手中的印记与陆吾恰恰相反,全然是极寒的冰蓝之色,不过笔画中同样透漏着玄奥的气息。

眼见一红一蓝两张虚空中的灵符渐渐相合,敖溟也只能空着急,刚才被陆吾吓了一脊梁的冷汗还没能退去,现在不知道这两人又想做什么。

他们先是让大家饮下掺和太乙神水的酒,接着在偷偷摸摸的情况下施展符咒,想必这个被称为“太乙生死符”的符咒应该也是靠着太乙神水才能发动的吧?敖溟心里猜测着。

因为此时的他强行冒头刷存在感无异于找死,只要能将体内太乙神水祛除干净,必定就不会遭受符咒的影响了!见孟极和陆吾二人还在那里鬼画符,敖溟赶紧一动不动的调用着体内残存的火符金丹的药力,想必自己饮酒却没有醉倒也是因为误打误撞提前吃了丹药吧。

火符金丹滚如炭汤的药力一遍遍随着敖溟的经脉洗练着,一点点修复着脉络肌理的损伤,可是这些都是敖溟现在关注的东西。时间紧迫,他必须抢在孟极两兄弟的符咒之前将自己的左臂完全治好,心中急切,《五行丹灵图录》疯狂运转。只为了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将残余不多的药力慢慢送入左臂的经脉之中。

被寒冰堵塞的脉络一点点融化,药力一点点的前进,肩膀、胳膊、小臂,敖溟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也慢慢落到肚子中。

只要冲破手腕,就只剩下一只左手需要处理了,胜利就在眼前。敖溟因为心情的急迫,整个身体似乎都有些微微颤抖,好在此时的孟极两兄弟的符咒也到了要紧关头,根本没工夫来看他这边的情况。

符咒的威能极大,但是需要准备的时间长,而且运用的条件一般也很苛刻。但付出和收获总是成正比的,就像林刯能凭着相差那么多的修为干掉岳横溪,太乙生死符虽然不需要像歃血封魔咒那样准备几天的时间。但是既要临时准备符咒材料,又要就地采取这些人身上的一缕精气,符咒画起来也很烦琐,不过集二人之力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还是需要的。

“滴答”几乎屋中清醒着的三个人的汗水几乎同时滴到地上,孟极和陆吾虽然没什么反应,不过敖溟却是差点吓背了气。这么明显的漏洞随便就能被他们这样道行的人抓住,不过好在这俩兄弟真的很投入,而敖溟被这一吓,也更加谨慎小心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敖溟那冻的想死猪肉一样的手臂已经恢复了知觉,就连手背上也恢复了血色。只剩下最后几根手指没有解决了,手指虽然细小,可是经络也是如此。所以要处理的地方很少,但复杂性也同样的提高了不少。

“二弟,这生死符终于成了!”陆吾似乎也松了口气,显得有些高兴。也是不顾什么形象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不过孟极在这方面就要占许多便宜了,本来就是个玩冰的,停下手来仍旧显得风轻云淡。“多谢大哥相助!”

“我们兄弟二人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你快些施展法术,早日完成任务才是最要紧的!”

见陆吾如是说,孟极也不再多言,手中一张半红半蓝极具奢华美感的符咒一分化为二十张。张张如同流星雨一样朝着殿中各人身体落了下去,这些符咒一碰身体就透体而入如同冰雪化为无形。

大殿中,一个个有再一次慢慢清醒过来,敖溟握了握拢在左袖子里的拳头。好在在符咒飞来的那一刻,自己终于将体内的最后一滴太乙神水给消灭掉了,如今真的是一身轻松。自己现在是想走就能走,可是娄圭该怎么办,论起来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总不能弃他于不顾吧?

敖溟也装作迷迷茫茫的清醒过来,现如今娄圭身中太乙生死符,恐怕又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这些人一清醒过来也立马就回忆起了之前喝下酒水的情况,连连怒喝道:“卑鄙小人,你在酒中做了什么手脚?”

又有人附和道:“本来还敬你手段高明,怎料你竟行如此无耻之事!”

这些人当真也是酒壮怂人胆,之前没敢闹腾,几杯马尿下肚倒是胆子壮了,话也多了!

陆吾这人脾气火爆,一听言语顿时怒上心头,豹眼圆瞪,怒喝道:“你们这些小崽子敢说我二弟的坏话,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孟极一看这陆吾准备上手,赶忙拦住,这可是花了大力气才弄到的人。要是真被他顺手宰了几个,那真是瞎子点灯白费力气了。

“现有生死符在手,哪里用得着大哥亲自出手,看我的!”孟极对众人道:“虽然答应众人一场富贵,可是本人并不怎么信得过在座的各位,所以顺手在各位胸膛上留下了一道生死符!这生死符最大的效用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哪位愿意试上一试?”

众人闻言都是连忙低头解衣,看看胸膛上是否真的留下了符咒,敖溟虽然自信没有中招不过也还是老老实实的检查一下。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膛果然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而一旁的娄圭却是没能逃脱,一张方形的符咒就如同从肉里长出来的一样。

娄圭见了大惊失色,扯着敖溟的手道:“这下完了!”

敖溟此时也不敢露出异色,连忙问道:“太乙生死符有这么厉害吗?”

娄圭哭丧着脸道:“若只是太乙神水的话,倒是可以被火符金丹祛除,如今有了这生死符。太乙神水全被拘在这符咒之间,就是金丹拿它也没什么办法,真的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敖溟闻言是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没有中招,不然的话真的要给人当狗了。当然也并非在座的每个人都是玄门正宗,都有娄圭这般见识,还真有不怕死的站了出来,大声喝道:“我倒是要瞧瞧生死符有没有你说的邪乎?”

孟极一见有人不怕死,倒是正中下怀,想立威正缺靶子呢。本以为敖溟会站出来,没想到这家伙学乖了,一点都不露头。见下方那一人约莫四五十的中年道人,翘着羊角胡子,瞪着眼一脸的不服气。

孟极也不废话,开口便是念念叨叨,应该正是生死符的咒语。

这边孟极的嘴刚刚一动,那羊角胡子道人立马面如土色,倒地乱颠犹如羊角风发作一般。先还能张嘴哼唧几声,紧接着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眼一翻,抽搐几下直接化作本相变成一只山羊。

在座的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生死符果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是成了天庭正神的人竟然连本相都打了出来。就这丢脸面的事当真比死了还难受,说起来神仙当久了,本体倒成了一个忌讳。只是孟极出手可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面子,他要的就是踩下这些人所谓的神灵尊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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