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云二夫人林氏,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嘴角泛着抹冷笑,没想到云绾这丫头在岐山那种山野之地长大,竟然如此的巧舌如簧。
原本她连给云绾送信让她回来奔丧都不愿意,只是碍于京中有不少云昊的同袍在,若是那贱人死了,身为婶娘的她,没有给远在岐山的云绾通报,让她回来奔丧,估计自己的名声不出几日就能臭了。

今日她不过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现在的云府是谁的天下,没想到竟被她的话里藏刀逼得坐不住。

云二夫人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出屋子,原本冰冷的脸在见到云绾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怨毒。

眼前的少女虽然一身布衣,眉目却精美如画,身上还带着一股不出尘的仙气,若是好色的太子见到她这副容貌,定会迷醉其中,那么她想把云烟嫁进太子府的希望不是全都没了。

心中不快归不快,她转眼便换上一副笑容,快步走到云绾面前,看了云绾手中的紫玉玉佩一眼,眼泪马上在眼眶中凝结,很有瞬间泪奔的架势。

“你是云绾?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云绾点了点,眼前这位贵妇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五官并不出众,脸上施着厚厚的脂粉,用化妆带出来的艳丽,看着很怪异。

头上挽着高高的朝天髻,发髻上簪着不少簪子,金光闪闪的模样。

看着这个打扮只能用暴发户来形容的二婶,云绾有些接受无能,头上能别戴那么多金器不,晃得人眼晕!

见云二夫人如此感性,云绾从善如流的摆出一副亲人见面泪儿流的表情:“您是二婶吧?云绾想死你们了。”

云二夫人握着云绾的手:“你这孩子,一身的风尘,定是赶了很久的路吧,难得你想着我们,有心了。”

她抬袖抹了抹眼泪:“若是你母亲见到你,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说到云夫人,云绾眼神一暗,没能见到那个月月不改的给她寄了四年东西的人,她也很难过。

“不知母亲的遗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这是她目前最关心的事。

云二夫人悲戚中带了些无奈:“已经下葬了。”

云绾闻言,虽然遗憾,可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从云夫人过世到她赶回来奔丧的这段时日,算起来起码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停灵不可能停这么久。

只是,云府的女主人方死,这一年都应该是白布白灯笼挂府,而云府却没有任何死了人应当有的装饰,这让她的心里有些许不快。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爹和云齐呢?”她想先见见这两个和她最亲的人。

云二夫人摇头叹息了一会:“我带你去见云齐,我们路上说。”

一行数人穿过繁华的内院,来到一处十分破败的院子,院里野草丛生,蛛网密布,窗户和门板腐朽破洞,散发出一股子霉味。

云绾在踏进这间院子的时候还以为是云二夫人带错路了,在得知云齐就住在这里后,她不是不愤怒!可想起云二夫人在路上跟她说的事情,她又隐忍下来。

云二夫人跟她说了一个传言。

去年春,金罗国领兵来犯,皇帝封了她爹云昊一个元帅之位,领兵出征,眼见快要大胜的时候,云昊却不知所踪,外面还有传言说云昊投靠了金罗国。

皇帝听到传闻十分愤怒,只是没有证据也不好立马给云昊定罪,何况,云昊不但是玄力六重的高手,还掌着北唐国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几十年来对北唐国忠心耿耿。

皇帝虽然昏庸,朝中却还有不少先帝的遗臣,这些大臣多数都支持云昊,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轻易不会让皇帝定下云昊叛国的罪名。

虽然罪名未定,皇帝心中已然不喜,她这一世的娘亲,因为受不住老爹失踪又疑似投敌的消息,本来身子就不好,一伤心之下就这样去了,真是人间悲剧。

云夫人死后,云二夫人顾虑着皇帝的感受,丧事不敢大办,草草的就将云夫人下葬,还把云齐迁到这样一间废弃的院落来,美其名曰:安抚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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