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实在怕她再人来疯,便半心虚的说:“这件事情我当初是真的觉得没有要说的必要,领完证以后我就想到要离婚,顾亦然刚开始还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他后来就变卦了。我只以为他是有意为难我,等日后被我烦够了,他肯定就得要后悔。可结果……”
结果不提也罢,想想都有够心塞。

信息量太大了,米小兔很艰难才消化掉,半晌后感慨道:“唯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夏唯一看着她满脸同情的表情,也跟着有些欲哭无泪的说:“我那会儿就是觉得太不甘心了,心想着难道除了他凌绍宇,我就找不到更优秀的男人么?没想到最后就把自己给了……”

“你看吧,在你的潜意识里始终都觉得顾大少要比凌绍宇优秀,可见早早就是偏心顾大少的。”

夏唯一咳了咳,脸不红心不喘的说:“顾亦然本来就比他更好啊。”

秀恩爱啊,这是准备虐单身狗么?

“呵呵……”米小兔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同情她了。

夏唯一面色讪讪。

米小兔忽然又哀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呢唯一,顾大少一向那么心黑,只怕早就费尽心思的挖好了坑等你什么往里头跳呢,可结果倒好,他都还没有主动引你上钩,你倒是自己乖乖送上门了,你说,这肥肉都要进嘴了,你都成为他的人了,他还可能放过你么?”

当然完全没可能了!

她深受其害的说:“他的那些话要是能信,那就不是顾大少了。”

夏唯一深有同感,可现在再来说这些,什么都已经晚了。

米小兔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又说道:“要我说啊,你如今也别白费力气反抗了,不用想也该知道,顾大少肯定是不会再放开你的,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他的顾太太吧。”

夏唯一眨眨眼睛。

米小兔对她道:“我是说真的,反正你们俩如今已经在一起了,又相互有感情,那就好好发展下去,等待开花结果吧。”

她笑着看她,继续说:“都说百炼钢还能化为绕指柔,瞅瞅顾大少刚刚对你那样儿,多听话的样子啊,简直像是要往忠犬的路上发展了。还有他那看你的眼神,啧啧,真是黏糊死了。既然他那么爱你,那你要想报仇的话不也是小菜一碟,以后想怎么虐他就可以怎么虐他了。”

“所以……就算是为了以前在他手底下吃的那些亏,你也坚决不能跟他分开的。而且,你一定还要发挥自己的优势,把顾大少吃得死死的,将他调叫成只听老婆话的妻奴最好。”

她紧抓着夏唯一的手臂,想着有这一位已经成为顾太太的死党,那顾大少以后再想随意威胁她,也得掂量掂量了。

再想到真有那一天,高高在上的顾大少变成忠犬妻奴,她就兴奋得想要举杯普天同庆。

夏唯一几乎一眼就看穿她的那些小心思,顿是一阵哭笑不得。

“唯一,我们确实是该要庆祝一下的……”米小兔没感觉到半点不好意思,脸上带着喜色说道:“这么多年来你总算是先一步脱单了,以后也再不用跟我过光棍节了,为了这个,更为了你们美好的爱情,我们都应该一起通快的喝一杯。”

其实她心里真正是开心的,为了最好的朋友终于有了一个归宿,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陪伴她的人,以后不用再孤孤单单的,遇到事情只能暗自伤心,她一直都希望她能过的幸福。

她虽然嘴上时常说着顾大少心黑,但心里一直都清楚,只有顾大少才能给唯一真带来真正的幸福。

幸运的是,他们这两个人如今终于还是走在一起了。上天果然是不会辜负真正的有**的!

还有……唯一,看到她笑得是那么的甜蜜,尤其是说到顾大少时,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张笑脸多么耀眼,弯弯的眉眼里全是浓情蜜意。

她应该也是喜欢顾大少的,只是还不曾发现。

夏唯一看着她笑,抿着嘴默默的笑。

米小兔稳住秋千,从上面下来,站在地面上,心里面的那股子高兴劲儿真是咋都压不住。

“我去拿两杯酒来,你先在这里等我。”

“好。”夏唯一心里也很高兴,便由着她去了。

等到人影走远,她忽然就对着夜空自个儿的笑出了声,心里头好像也真是有着抑制不住的欢愉。

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感觉舒坦多了,所谓美好的明天,或许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了吧。

也不知道顾亦然现在又在和什么人说话?

她就是突然想起了他,心底有一块位置像是填充了东西进去,满足而又温暖。

手上拉着秋千两边的铁链子,她踮起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摇荡。

隔了一会儿,她要等的米小兔还没有拿酒来,倒是另一个女人先来了。

夏唯一只不过是稍稍转动了下目光,便就看到了苏蔓突然前来的身影,正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而她会有所感应,全是因为苏蔓此刻盯着她的眼神太过有攻击性了。

要知道人对于仇视的东西,一向都会产生本能的感官意识。

就比如现在,苏蔓那眼底里的怨毒简直恨不得要立马上前撕碎了她。

夏唯一淡淡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悠哉悠哉的荡秋千。

可苏蔓紧瞪着她,确实恨得眼珠子都红了。想起刚刚所受到的屈辱,她真的想要把夏唯一千刀万剐。

终于控制不住满腹的怨恨与恶毒,她快步走上前,恨恨的质问道:“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来参加凌家的寿宴?”

夏唯一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甚至正眼都没看她一下。

苏蔓怒不可遏,冲到她面前:“夏唯一!”

秋千蓦地停滞,夏唯一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伸起的那个巴掌,“你敢碰我一下试试看?”

苏蔓的右手在半空中颤抖了半晌,最后紧握成了拳头放了下来,可眼睛里的恨意半分不减,那握紧的手,指甲都快要扣进肉里去了。

夏唯一看她这么没胆,冷笑一声:“真孬!”

她从秋千上站起身来,这么平行和苏蔓面对面的站着,身上的气势也都出来了。

“不是你开口一问,我就必须得回答你的,我还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她冷冷的说完,准备越过她走人。

可身子刚擦过肩,就被苏蔓揪住了:“话还没有说清楚,你不允许走!”

“呵,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夏唯一斜睨着她,毫不客气的讽刺道,“赶紧放开手,不要弄脏了我的衣服。”

那话语中浓浓的不屑,眼神里更是鄙夷,苏蔓被刺激得怒火中烧,发红的眼睛转而就快要喷出火辣来。

夏唯一毫不畏惧,嗤笑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自由,我为什么会来参加寿宴,那也同样还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问,更没有资格管,懂么?”

末了,她猛地用力挣开纠缠,将苏蔓的手甩得狠狠晃了一下。

只是再低头看着那被揪住的位置又不禁微微皱眉,旗袍上有个明显的褶皱印子,她心里有些不开心了,这么好的衣服,还是顾亦然送给她的衣服,这下子怕是要扔掉了。

苏蔓大怒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个空有一张脸蛋的花瓶,凭什么那么目中无人?”

夏唯一终于转过身来再面相着她,讥笑道:“就凭我是夏东海的亲生女儿,而你不是,这一点够吗?”

语一顿,她继续道:“可就是花瓶,我也比你有资本的,所以……你想妒忌也没用!”

苏蔓气得身子打颤。

即使心中恨意滔天,但这些话还是毫不意外的打中了她最弱的关节。

就因为她不是夏东海的亲生女儿,就因为她不是夏家的继承人,所以便可以随便瞧不起她,随便羞辱她么?这些人凭什么,她们凭什么?!

她恶狠狠的瞪着夏唯一,嘴里的牙齿几乎都咬得咯吱作响,面部更是显得狰狞。

为了参加今晚的寿宴,她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做好准备,心中满怀期待,一直期盼着能在今晚的寿宴上大放异彩,让凌家人真心实意的接受她。

可结果呢……

她等来的只有屈辱与羞愤。

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打脸,更没有像今晚这么颜面无存的一天,这些都是因为夏唯一,就是因为这个贱人。

夏唯一这个贱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她的存在,就绝对不会发生今晚的事情。

她想起刚来的时候,还在会场里和绍宇出双入对,还引得不少贵宾心生羡艳。可寿宴过后没多久,绍宇就被人遣走了。

然后,凌夫人亲自找上了她。

她原满心以为,凌夫人叫自己出来谈话,肯定多少是认可自己的,所以按着妈妈早就嘱咐过的话在凌夫人面前做足了姿态,就是想给凌夫人留个好的印象,让她真正的接受自己和绍宇在一起。

她在大人面前早就将乖巧懂事听话温柔的好形象扮演得得心应手,今晚在凌夫人面前更是好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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