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崇祯皇帝微微叹了口气:“皇宫大内,整日乌烟瘴气的也不像个样子,你去了东厂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查查宫里的太监,明白怎么做吗?”
方正化当然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这是给了自己的一个工作的大方向。

宫里的太监是谁的人?全都是魏忠贤的人,除了司礼监的王体乾之外,还有李朝庆、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等,这些太监在宫里面,崇祯皇帝心里会舒服?

魏忠贤已经被抓起来了,这些太监自然要收拾,方正化明白崇祯皇帝的意思。

况且东厂里面除了自己的厂公之外,还有其他的理事太监,要是让自己慢慢和他们绕,天知道会搞到什么时候去。崇祯皇帝的态度很简单,那就是快刀斩乱麻,尽快将东厂收到自己的手里。

沉吟了片刻,方正化又想起了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奉圣夫人那边?”

奉圣夫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客巴巴,也就是客氏,魏忠贤的对食,历史上关于这两个人的记载,可以说是极香艳和咒骂于一身,客氏是天启皇帝的奶妈,深的天启皇帝的信任。

魏忠贤的得势,与客氏有分开的关系,当年客氏最先跟的是魏忠贤的拜把干爹,司礼监秉笔太监魏朝。要知道魏忠贤原本是姓李的,名叫李进忠,魏忠贤是他后来改的名字。

魏忠贤翘了自己的干妈,与魏朝翻脸,魏朝曾经因为这件事情在皇宫里面追砍魏忠贤,最终惊动了天启皇帝。天启皇帝当着三个人的面问客氏,她是喜欢魏忠贤还是喜欢魏朝。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年轻又会侍候人的魏忠贤俘获了客氏的芳心。

魏朝因为争夺客氏失败,在皇宫里面的斗争也就失败了,被弄去凤阳守了皇陵,最后还被魏忠贤和客氏给弄死了。

可以说魏忠贤的起家完全是因为客氏,如果没有他,魏忠贤根本没有机会得到天启皇帝的信任。搬倒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也是客氏在背后出的力,没有客氏就没有魏忠贤。

崇祯皇帝听到方正化提起客氏,眉头一皱,盯着方正化看了半晌,见方正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才说道:“怎么?一个客印月让你很为难?”

方正化暗骂自己糊涂,魏忠贤都快被搞死了,崇祯皇帝还在乎一个客印月?

实在是客印月在宫中基威甚深,方正化也很担心,万一皇上为了顾及先帝,不对客印月动手,自己岂不是办砸了?有了崇祯皇帝的表态就好办了,方正化连忙说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揉了揉额头说道:“事情就交给你了,朕没太多精力顾及这个,朝堂上那些大臣都向朕要钱,朕的内库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方正化一愣,心中瞬间明白,崇祯皇帝这是要自己弄钱啊!

无缘无故的崇祯皇帝不可能和自己提起内库的事情,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方正化心里和明镜一样。不说被人,单单是魏忠贤和客氏,家业绝对足够丰厚。

况且还有王体乾和李朝庆、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这些太监。

当然,方正化也不会笨到说出来,这本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情。

见方正化走出去了,天启皇帝将捉摸做样的奏折放下,对站在一边的王承恩说道:“东厂没给你,有没有觉得委屈?”

“奴婢只要伺候皇上就好了!”王承恩躬身说道,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提督东厂不是一个什么好位置,朕不希望你卷入的太深,接下来可是多事之秋,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你来做,你要让朕失望。”

“奴婢领旨!”王承恩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放心,奴婢定当肝脑涂地。”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你们就不能换个词,尽心竭力不好吗?非要肝脑涂地,听起来血刺呼啦的。崇祯皇帝看了看时间,将户部要钱的奏折扔给王承恩:“发给内阁重新票拟,除了让朕从内库拿钱,他们就没一点别的办法?”

接过奏折,王承恩一句话也没说,他也知道那些大臣故意的。

现在国库空虚,他们整日嚷嚷着不能与民争利,在这个方面,无论是哪个党派,只要是做官的,保持的非常一致。大明朝藏富于官,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

崇祯皇帝之所以需要锦衣卫和东厂,为的就是撕开这个口子。

现在想要自己内库的钱,自己内库的钱不能给他们弄进自己的药包里面。崇祯皇帝准备先拖着,看看那些大臣怎么办。

“摆驾承乾宫!”崇祯皇帝站起身子,迈步向外就走,自己答应了礼妃田秀英今晚过去,小美人肯定洗刷干净等着自己了,佳人预约,一定要去。

况且田妃是出了名的多才多艺,今天正好去见识一下。

崇祯皇帝去找美女玩耍了,估计过程也会很香艳,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好心情了,田尔耕就是其中一个。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家,田尔耕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田伯贤。

“进去说!”田尔耕没等田伯贤开口,自己抢先说道。

田伯贤一愣,见田尔耕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严峻,点了点头,跟在田尔耕的身后进了屋。

走进了屋子里面,田尔耕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也不管凉热,大口的灌了一碗,这才喘着粗气坐在了椅子上。见皇上也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田伯贤看着田尔耕,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田尔耕开口。

“皇上在为信王时,非常的谨慎小心,世人虽然听得其贤明,大多也是学问和为人上。”田尔耕的话说到这里就没在继续,虽然在自己家里,可是田尔耕还是没敢往下说。

崇祯皇帝给他造成的压力太大了,虽然没说什么狠话,没有声色俱厉,可是带他见了魏忠贤。

当田尔耕看到昔日里呼风唤雨的魏忠贤,今日跪在崇祯皇帝脚下大哭的时候,田尔耕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对崇祯皇帝的手段心中畏惧的很,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见到田尔耕的模样,田伯贤知道他肯定是在皇宫里面受了刺激。

可是田伯贤不明白,身经百战的田尔耕为什么会被刺激成如此模样,即便是面对刀枪,田尔耕也不会如此状态啊!

田尔耕对于魏忠贤生不如死的状况,真的是胆寒了,有的时候杀人真的可以不用刀。在田尔耕看来,魏忠贤的样子还不如死了,不过崇祯皇帝显然没有啥了魏忠贤的意思。

听到田尔耕提起崇祯皇帝,田伯贤就知道事情还是要落到崇祯皇帝的身上。

即便田尔耕不提起崇祯皇帝,田伯贤也猜得到,毕竟田尔耕进宫是去见崇祯皇帝的。

沉吟了半晌,稳定了自己的心绪,田尔耕才开口对田伯贤说道:“进宫之后,皇上没跟我说什么,直接带我去见了九千岁,不,是魏忠贤,你不知道我见到魏忠贤的时候,他!”说道这里,田尔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田伯贤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微微一笑道:“魏忠贤和皇上开始争斗的时候,注定就是这个结局了。”

“此话怎讲?”田尔耕看着田伯贤,有些吃惊的说道,毕竟田伯贤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魏忠贤手握重权,朝廷内外全都是他的人,可以说达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地步。大行皇帝宠信魏忠贤,可是皇上不一样,皇上为信王的时候,便和魏忠贤不和。”田伯贤淡淡的说道。

这一点田尔耕是知道的,魏忠贤对信王一直非常的提防,毕竟崇祯皇帝和天启皇帝感情非常好。

天启皇帝对自己这个弟弟也非常关心,魏忠贤就非常的紧张,几次想要支开崇祯皇帝,让他去就藩。为了限制崇祯皇帝,安排的就藩之地也是非常的贫瘠,生怕崇祯皇帝做大,来一个清君侧。

在天启皇帝病重之时,更是差点监禁了崇祯皇帝,不让他见天启皇帝。

“皇上登基之后,怎么可能容忍魏忠贤大权独揽?一个想夺权,一个不想交,这就是根本的矛盾了。魏忠贤几次试图控制皇上,献上美女,甚至还动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皇上恼怒也是正常的。”

“魏忠贤也是不得不发,不这么做,皇上登基之后依旧饶不了他,不过话说回来,魏忠贤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太监罢了。有皇上重新他是九千岁,没皇上重新,他也就是皇宫里面的一个阉人!”

田伯贤的话一针见血,也算是安慰了田尔耕,告诉他不用太在乎魏忠贤,现在抱紧崇祯皇帝的大腿才最关键。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田尔耕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让我搜集阉党贪污的证据,阉党,皇上给定下的。”

微微一愣,田伯贤对崇祯皇帝的手段佩服不已,这就是让田尔耕自绝于阉党。一旦做了,除了依靠崇祯皇帝,田尔耕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无论哪一派都不可能在接纳田尔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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