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南诏使团到来的热闹劲终于过去。
秦家,接到了南安侯夫人阮氏的请帖,连颜宁也收到了一张,请大家去赴赏菊茶会。

自从阮氏嫁给南安侯后,每年秋日都会办一场赏菊茶会,邀请南州的夫人们参加。

颜宁觉得阮氏就和长公主一样,很喜欢这种引领的感觉啊。

秦家姐妹都不喜欢刘莹,不过王氏和阮氏却是闺中旧相识,两人又先后嫁到南州,所以相比其他人,王氏和阮氏更亲密了几分。

茶会那日一早,王氏就让人套车准备着了。吃过午饭,带着两个女儿和颜宁出发了。苏氏自己不出席这种场合,但不拘着云氏,让她也跟着出去玩一天。

王氏带着云氏坐了一辆车,颜宁和秦婉如秦妍如姐妹三人坐了一辆车。

来到南安侯二门,阮氏已经带着刘莹和几个庶女迎了出来。

颜宁是第二次见到南安侯夫人,上次在外祖母的寿宴上没有细看,这次再看,她一身宝蓝色锦服,雍容华贵。

见到大舅母,她笑着迎上来,一叠声说迎接来迟了,又拉着秦家两姐妹一通好夸,再看到颜宁,笑着说:“颜姑娘可来了。上次我家五娘出言莽撞,你可不要跟她见怪,今天你们姐妹们一起好好玩。”

刘莹在后面明显是不情愿的神情,但还是上前说:“是啊,颜姑娘,上次是我不会说话,你不要见怪。”

“五姑娘客气啦,上次哪有什么事啊,我都不记得了。今天我可是听表姐说你们府里花好看,特意来开开眼界的。”

颜宁的话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反正阮氏也只要她一个态度就行。既然她这么表明了,阮氏也就像忘了那天的事一样,让刘莹陪着姑娘们去花园玩耍。

本来听说琼玉公主也要来的,可惜刘莹几次到花园张望,最后还是没等到公主大驾。

等到茶会结束,告辞离开,一坐上马车,秦妍如就有点幸灾乐祸地说:“她们想请公主来抬身价,可惜人家不给面子啊。”

“二妹……这是在街上,你少说两句,万一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姐姐你就是谨慎。宁儿,你说我说的对吧。”

“恩,二表姐说的对。”颜宁大力赞同,惹得秦婉如无奈的直摇头。

这琼玉公主还真是高傲,照理说她和亲而来,南安侯府好歹是四皇子的外家,竟然也如此不给面子啊。

刘莹刚开始有意无意的炫耀说南诏公主要来,到最后茶会结束时,那张脸绿的太难看了,就连阮氏也有点尴尬。

三人在马车上闲聊着,一个没注意,秦妍如后背咚的一下敲到了马车后背车厢,这得马车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马惊啦!”街上忽然传来大叫,“快闪开!”

“怎么……啊……回事?”秦妍如想掀开车帘问问车夫,一个不稳,差点栽出去,颜宁连将她一把拉住。

刚刚一掀帘子的功夫,秦婉如已经看到马车夫不见了,“小心!”她一手也帮忙拉人,但是自己也是稳不住身子。

颜宁一把将秦妍如抓回马车,又将秦婉如推回车厢。

她也看到车夫不见了,无人驾驭,拉车的两匹马不知除了何事,越跑越快,三人在车厢中被颠地弹了起来,只能死死抓住两边的窗户稳住自己。

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跳出来一样。

耳边,听着外面行人的尖叫、躲闪,还有后面秦府的人的叫喊。

“你们自己抓住!”干等着不行,这马匹受惊,不那么容易停下。而且此处还是街道,撞伤甚至撞死行人都有可能。

颜宁交代了一声,自己探头去看,马车竟然是沿着出城的方向狂奔。

城门口此时还有很多人进出,远远听到“闪开”的叫声,那边已是一片混乱。

两匹马撒开蹄子狂奔,车辕空无一人也空无一物,马缰绳挂着车辕边上。

这种速度,她独自脱身不是难事,但是秦家姐妹不会武功。

若是马突然停下,车厢往前的冲力很大,秦家姐妹未必能拉住不摔出去,自己又没法同时拉住两个人。

若是任由马拉着车乱奔,不要说行人,万一撞到什么石子,车厢翻倒,受伤也是难免。

得把马制住,或者干脆杀了!

可是,自己是出门做客的,什么都没带,还穿着罗裙!

眼看城门越来越近,若是马车撞上城墙……

颜宁咬一咬牙,看准缰绳的地方,往前探身。

这时马却忽然又加速了,直接让她往前扑去,她连忙一脚勾住车厢门框,一手堪堪抓到了缰绳。

颜宁跳到车夫位置上,死死勒住缰绳,“吁~~吁~~”,她想要将马停下,但是两匹马同时前奔的力道何其大,一时双手都绷直了。

“让开!快让开!”城门口一片混乱,往城外跑的,往城里跑的,让城门水泄不通,守城的士兵连推带踢,想把门口清开,但是哪有这么容易。

风从耳边吹过,颜宁甚至都能看清城门那些惊慌的人的表情,可是,任她再用力绷紧缰绳,还是止不住奔马。

她没有注意到,右边街道的一个屋顶上,有金属寒光闪烁!

楚谟今日正打算出城,远远就听人狂呼“马惊了,踩人了”,他一抖马缰,向西门大街跑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极力拉着缰绳,想拉住惊马。

屋顶上,寒光直下,往那个身影射去!

颜宁!

楚谟大叫:“松手!”

颜宁这时也看到了一支利箭向自己破空而来,听到一个声音叫“松手”,下意识松开手中的缰绳,人往后一躺,一支铁箭从上方给过。

楚谟骑马赶到,手起刀落,砍下了马头,那马还惯性往前冲了几步,轰然倒地。

马车往前一冲,又刷地一下停住。

车厢中秦婉如和秦妍如只觉得自己手拉不住窗弦,尖叫了一声向门框冲来,又重重的往后一仰,后背撞到后车背,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颜宁在楚谟提刀杀马时,瞳孔一缩,她在玉阳关长大,对马,很是热爱。

她看马车冲势止住,双脚一蹬,向利箭射来的屋顶冲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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