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赏花会,办得热闹有趣。
最后,刘琴得了魁首,倒是不负她一贯才女之名,李锦娘也得了彩头。颜宁虽然没拿到彩头,但是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今日之后,颜家颜宁再不是无才无貌、粗鲁不文,她将逐渐融入京城的名门闺秀之中。前世,她任由林意柔踩着自己登天,今日开始,她会一点点重塑自己的形象,林意柔再没这机会了。

赏花会散,各人相继离开,楚昭业走近颜宁:“宁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劳三皇子了,我等下还想逛逛,买些东西呢。”

自己的示好,颜宁居然不领情,幸亏楚昭业一向是很有风度的,也很会找台阶下。“哦,是了,下月阿柔生辰,你接到请帖了吧?”

“接到了,如此良机,柔姐姐怎么会忘了我呢。”阿柔?原来他们如此亲密啊,自己真是瞎子。

楚昭业看了颜宁一眼,这话听着怪异,难道她怀疑阿柔与她交好的心思?她一向没什么心机,怎么会怀疑这些?

看着颜宁走向楚昭恒,笑靥如花的说着什么。太子一向不出门,这几年身子难道养好了?

“小喜子,你等下去一趟林府,请舅舅有时间的话,就向我父皇提提太子的事,另外问一下颜家。”他叫过一个太监吩咐道。

住在宫里就是这么不方便,他只好让林家做。

几位皇子都没离宫开府,但虽然都是回宫,却是各自找了个事由走了。

太子楚昭恒问颜宁:“你后日想进宫来玩?”

“是啊,你让姑母召见我哦。太子哥哥,你身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太子哥哥一定要养好身体,不然,颜家怎么办?

楚昭恒不接话,登上马车,亲昵地揉了揉颜宁的丫髻,“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啦,我还要逛一下。对了,虹霓,让侍卫们护着太子哥哥回宫。”虽然从没有楚昭恒在外遇刺的记忆,但小心总是好的。

楚昭恒看她一片好心,自己这病歪歪的太子,迟早会病死,其他皇子们连刺客都懒得派吧?难得这心思单纯的丫头会想到这种防备,也就不驳她好意了。

颜宁乘上马车,转过两个路口下了马车,她和绿衣已经换上男子装束。

颜宁骑马逛街经常男装,穿起来下车,颜府的下人们都习惯了,夫人都不管,他们操心什么。

跟车的仆妇出门就得了吩咐,姑娘还要再逛逛,也不敢多问。

颜宁带着绿衣和两个侍卫,走进一个巷子,在巷子转角处,已经停着一辆租来的马车,虹霓看颜宁走过来,连忙探头招呼她和绿衣上车。

三人坐进马车,两个侍卫跟着。

“老伯,我们去城隍庙啊。”虹霓吩咐道。

“好嘞!坐好啦。”赶车的老人家催马走起来。

一行人来到城隍庙,还是上次见到封平的地方,还是好多个乞丐在转悠,却没看到封平。

虹霓下车去打听,没一会儿急急忙忙跑回来:“姑娘,那个封平,刚刚去拦王家的马车,被打成重伤了。”

王家?

是了,听说封平和王家的王贞曾定过亲,不过封家被抄家后,这婚约应该遗忘了吧。

真是不走运,怎么自己刚想来找人,就碰上被打成重伤呢?

颜宁心里嘀咕着,还是下了马车,一起来到城隍庙偏殿。

这城隍庙香火不算旺盛,只有附近小民会来上香,庙里有个老庙祝管着香火。因为周围店铺往来较多,乞丐们觉得是个好地方,白日乞讨,晚上就在偏殿过夜,到底是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老庙祝怜悯,也不管他们。

虹霓、绿衣和两个侍卫都奇怪,自家姑娘怎么忽然想到要来找封平,往日从不相识啊。

颜宁只说听母亲说起,觉得这人可怜,想帮他一二。这四人都不是多嘴的人,觉得夫人心善,姑娘有此想法也是肖母。

两个侍卫是兄弟俩,孟良孟秀,前世卫护二哥惨死,自己确定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府里记忆中忠心可靠的人,都梳理出来待重用。

孟良不反对救人,就提醒颜宁封家抄家处罚是御笔钦定的,被人发现恐为颜家带来麻烦。现在看颜宁又是换装又是换车,不禁佩服姑娘想的周到。

一行人走进偏殿,看到角落里立着的判官像脚下,蜷缩着一个人。

孟秀上前查看半晌:“姑娘,人昏迷了。伤的很重,骨头好像断了两根,看不出有无内伤。”

颜宁想上前看看,绿衣拉住她:“姑……少爷,您别过去了,到底……不好。”绿衣想起现在都是男装,改了称呼,男女大防还是避忌一下,再说伤的这么重,姑娘吓到可怎么办。

“没事,我就看看。”颜宁慢慢走上前。

孟秀已经把封平脸上头发拂开。

这张脸,记忆里一直是冷漠但干净整齐,现在却是脸上青青紫紫,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五官还是记忆中的五官,年轻了点。

自己被废后,颜家要被抄家灭族时,这个人提议让楚昭业把自己和颜家人一起处斩。

别人觉得这是为了斩草除根,可自己很感激他,当时自己只想和家人死在一起。

当自己被打入冷宫时,也是这人开口为绿衣求过情。

就为了这些,自己也应该帮他。

“带他上医馆吧。”

“姑娘,被人看到了不好吧?”这里孟良年纪最大,提醒道。

颜宁沉吟片刻,“这样,孟秀你带他到城隍庙后门,那里往来人少。我们回前面,坐车到后门接你。”

孟良也没更好的办法,说不管他又说不出口。

他们兄弟俩也曾如此狼狈,若不是将军回京途径那破庙,看他们又病又伤,收留下来,如今哪还有他们。现在看着封平,只觉得看到当初的自己一般。

搬到车上,可能碰到伤处,封平痛的叫了一声,睁开眼看到不相识的几人,想说话,又死咬住嘴不想呼痛,话都未说又晕了过去。

孟秀说这种伤酸痛难忍,痛晕过去居然也没出声,这人倒是硬骨头。

他们不知道,前脚他们刚带人离开,后脚那个偏殿又进来几人,找一个叫封平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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