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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外面的混乱停歇下来,有人敲响修理厂的门:“有人在里面吗?岳上尉在吗?”

众人大喜,赶紧开走堵门的车,打开两扇厚重的大门。

外面是穿着迷彩作战服的几个士兵,更多人在清扫战场,主要是挖取丧尸晶核,众人只见满地都是丧尸的残骸,还间布着人的尸体,血液和内脏在墙上变成黑黑红红的斑点,空气里弥漫着很是呛鼻的味道。

边长曦本来准备等人都出去了,自己再出去,免得拥挤,可是人群就在门口堵住了,最前方岳礼发出一声:“顾队长!”

“嗯。”

低低沉沉的声音,分明是单音节,还是不好发声的那种,却给人无比清晰硬朗的感觉,仿佛空中张开了一只有力的大手,顷刻攥紧了每一个人的感官和思维。

“有没有看见边小姐?”那个声音继续说,然后人们就分开两边,中间空出一条道,露出了彼端门前高大的身影。

……

边长曦有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这样的场景仿佛在影视剧中才能出现,男女主角、或者久别的有着深深羁绊的两人隔着人群对望,穿过人群相互靠近,一如两颗心互相挨近,温馨的、动人的、激荡人心的场景。

她看着顾叙走近,不知为何恍惚想起前世那场不欢而散,他甩出一句:“诸云华不是个好东西,你会后悔的!”

近乎决绝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伴随她走过好多好多年,无数个日升月落夜阑人静,她问自己,后悔吗?

她不敢想。

她善于欺骗自己:自己过得很好,他也不错。她身边的人再没有能够让她分心的,而他身边的,也一个个都比她强大能干温柔美丽。

直到临死时分,她才隐约品出那句话中的无助与祈求,才敢放纵自己去想一想,如果当初留在他身边,会是怎样的结局。

一切没有如果,一切又有了如果。

命运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给他们前世没有的缘分,可她依然什么都不敢做,催眠自己他只是最普通的故人,这样逃避而退缩……

她定了定神,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穿上了军装,墨绿色线条笔直的服装更衬得他身长玉立,沉稳中透着难表的严谨,刀削般的脸庞在阳光下微微绷住,浓黑英武的剑眉仿佛随时会凌空掠起,步伐匀速沉着,举手投足间铿锵有力,尽显男子气概。

就像一股威严凛然的波涛,狠狠撞击在礁石上,令人心潮澎湃,附近的女性一时间都看呆了。

边长曦看清之后也愣了一下,好在顾叙再威风耀眼的时刻她都见识过,很快回神,笑笑说:“今天可真正式。”

看她还有心情打趣,顾叙心下略松,摘下耳麦说:“呼你没应,正好闲着,就亲自来看看。”

闲着会穿成这样?边长曦自然不信,心中不由漾起五味陈杂。

顾叙问:“你们都没事吧?”

林蓉蓉几人忙愣愣地摇头:“没事没事。”

“那就好。”他方才外露的气息收敛起来,又恢复了往日普通人一般的样子,只是饶是如此,他生得好,身材又伟岸俊朗,通身气质被军装衬得恰到好处,简直令人难以移目。

“先休息一会,外面还在清理外围丧尸,等结束了就能回去了。”

顾叙说着,岳礼走过来示意他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一边,边长曦注意到,顾叙越听越沉默,面色有些不对劲,眼里光影连连,却根本不容人分辨那代表什么。

要不是她还算了解他,甚至都看不出来他表情上的微变化。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丧尸化,两人都赶过去处理。

又过了好半天,顾叙才回来。

“怎么了?你好像有担心的事。”见顾叙神色果然不如之前轻松,边长曦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顾叙看了看她,坐到一边:“变异鼠出现得蹊跷,岳上尉想让我帮忙查查源头,不过我先前在A区时,就依稀听见发现了地下什么空间,你知不知道这事?”

边长曦咯噔一声:“问这个干什么?”

“有点在意。”

边长曦暗暗瞧了瞧他的脸色,迟疑了一下,就把岳礼和苏沉思的反常,还有刘猛等人的行为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自己那部分:“到底有没有什么地下空间,我也不知道。”

顾叙越听神色越见凝重,略一沉着便起身道:“别再跟别人提起这件事,你们在这里休息,我过去看看。”

边长曦见他走得急,心里的疑雾和不安也越大。

她不会,不知不觉中又捅了什么马蜂窝吧?

顾叙在那个空荡荡的地下展厅发现了什么,边长曦不得而知,回去的路上她和林蓉蓉陈家父子是坐顾叙的车的。韩莉仅是半天的伙伴,又没一起住,自然就分开走了。

车内气氛沉闷,因为怕挤,顾叙把军队分配的司机打发给岳礼安排,自己亲自开车,边长曦坐在副座上,偷偷瞄了他两眼。

眉心微蹙,方向盘上的手指根根扣着,匀称好看的指骨尤为分明。

她苦恼地揉揉眉心,心底发出一声哀叹。

原本没有桥的人工河,已经被填出了一段宽阔的路面,车可以自如开过。因为任务归来的人需要检查身体,确保他们没有被丧尸感染,顾叙就把四人送到检查处,然后又驱车离去,他现在非常忙碌。

检查过后,四人回到住处,他们还住原来那幢楼,不同的是周围的区域都被军队清场包圆了,成为军队的大本营,他们在大本营的中外围地区,算是个白金地段,是整个新区治安最好、最有秩序的地方之一,别的人想进都进不来,或者说之前在这里的,也被赶到别的地方去了。

远远走到街口,就看见陈大爷和陈母在那儿翘首以盼,陈海涛父子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林蓉蓉唉声叹气:“真好,怎么就没人等我呢?”

“我不也一样?”边长曦顺口接了一句。林蓉蓉斜眼瞟她:“你?得了吧,谁看不出来顾队长是专程为你走的一趟,都专车接送回来了,还不满足?”

边长曦哑然,登时更觉心里烦躁,在楼下稍微弄点水洗手洗脸,然后就往楼上走:“我去休息一下。”

林蓉蓉蹬蹬蹬追上她:“你忘啦,你叫我拿的中药,喏,我也用不上,都给你。”

她从空间里抓出许许多多的药包药罐,最后都拿不下了,一股脑倒在边长曦床上:“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带也不好带,现在这种条件连煎药都麻烦。”

“我自有我的道理。”边长曦把人推出门去,锁上门,看着满满当当一床的东西,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处理,反而趴在四楼的窗口俯视新区大小街道。

现在这个新区可热闹了,好多人没地方住帐篷都搭在了路边,为了一个向阳向阴的巴掌大点的地盘能争破头,到处都是埋怨和争吵的声音,有组织性的小帮派开始划分自己的领地,偷偷地仗势欺人,有时甚至还会出现小规模械斗的场面。不过那时总会有军队的人气势腾腾地赶到处理。

而她脚下这个区域,军车开进开出,时而有小队迷彩服的士兵匆匆跑过,立正稍息的声音总能令得某区域一静。

总得来说,还算和谐。

边长曦神思漠然,仰头迎接倾泻而下的阳光,很快脸就被晒得发烫,脑袋有些昏沉。她望着远处高大建筑反射的亮光,望着不着边际的天空,心念浮浮沉沉,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摸出一张照片。

上面修长俊秀的少年执伞而立,衬衣如雪,莹莹然的笑意直透眼底,美好不似人间。

这是高二那年她和白恒去游玩时照的。青涩的感情总是那么纯挚天真,他们从小玩到大,从友情到明确的爱情,以为能一辈子在一起,约好游历山川河流,在溶溶烟柳下漫步……结果一年不到的时间,父母双亡,逼走白恒,这个地方只剩下她一人。

并且,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

世界末日,所有人都变了,她也变了。变得冷酷,变得势利,变得麻木,变得为了生存下去,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婚姻。这样虚伪无情的自己,仿佛连想一想这张照片这个人,都是一种侮辱。

可是,这又是她对这个人世唯一保留的美好和期待,提醒着她,她也曾经年少过、快乐过、温暖过。

重新活过来,她已经决定不向任何事任何人妥协,不会再放弃心中这块净土。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想他,好好地和他隔着一个大洋,一起活下去。

世事变迁,唯有这份感情,她想守护到永远。

可是……

边长曦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喜欢上别的人了,你会不会难过?可是阿恒,人怎么可以这么善变呢?明明信誓旦旦的,明明曾经用了生命去起誓,明明我还想着你,又怎么可以把别的人装进心里?”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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