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宿烟雨寒,洞庭霜落微。
月明移舟去,夜静魂梦归。

暗觉海风度,萧萧闻雁飞。

幽水碧波之上,一条小船悠悠荡漾,韩烈孤身一人,在船头盘腿而坐,任由湖水将船儿带着,四处飘荡,观太湖水涛。

这时,一道人影自远处踏波而来,疾驰如风,点起两道水花后,纵身一跃,落在船板上。

韩烈笑了,赞道:“恭喜师伯!贺喜师伯!八荒**唯我独尊功终归大成得功。”

来人正是天山童姥,她此时容貌恢复,看起来就是个二八华年的娇俏少女。

坐到韩烈身边,童姥嘻嘻一笑,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

她的嗓音不复沙哑,脆生生如黄鹂初啼,说道:“还是要多谢你送上的《天鉴秘本》与《逍遥御风》,不然姥姥也不知多久才踏出最后一步。”

韩烈摇摇头,笑道:“不敢居功,李秋水死去后,师伯你的心魔便没有了,功成已是必然,我只不过稍稍加速了一番这个过程而已。”

童姥无所谓地点点头,伸腿脱下鞋袜,露出一双金莲玉足,然后探入湖水中搅动着,就像是个普通的少女一样。

感受到湖水清凉的触感,童姥双眸眯了起来,表现得很是享受。

半晌后,她幽幽说道:“你虽然在我身前,但我却无法感受到你的存在,似乎你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你,你到了那一步吗?”

韩烈遥望湖波,目光聚散不定,道:“还有半步之差……”

少林英雄大会之后,韩烈便携众回到江南铁君山庄,旋即闭关不出,静心参悟《天鉴神功》与《逍遥御风》。

载于三百六十五块铜镜上的《天鉴神功》囊括天地之机,蕴藏无穷奥妙,能否领悟,全凭各人天赋。

无名老僧手抄的《天鉴秘本》只是他个人所参悟出的一部分,并非真正的神功。

但借助此秘本,韩烈还是得窥《天鉴神功》的些许奥妙,从而大受启发。

韩烈叹道:“逍遥御风包容万象,天鉴神功暗藏玄真,我以这两部宝典为根基,闭关一年,终于将往日所学融会贯通,领悟透彻……”

语气一顿,他侧目盯着童姥,续道:“……但是这还不够,近月以来,我已将所有放出去的‘心火之种’吸纳消化,元精也随之暴涨三倍有余……”

闻言,童姥惊愕非常,打断了他的话:“你那劳什子‘火里种金莲’之术,还果真有此如奇效?”

韩烈笑了笑,道:“当然!若单说寿元,我如今已可活三百年!”

童姥死死地与他对视着,想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片刻后,她洒然一笑:“你这小子,真是天纵奇材,我服了。”

韩烈无奈地摇摇头:“单单如此,也不过晚死几年,天人合一,无漏之境,才是我的追求,再多的元精,也终究有泄去的一天,三百年已是凡人极限。”

童姥道:“我此时此刻才明白,你这小子,是想成仙啊!既然如此,你传信请我过来,必有所求,说出来吧,到底你有什么目的?”

移开视线,遥望苍天,韩烈久久不语,待童姥面露不耐之色后才开了口。

他说道:“事到如今,我需要一武功高绝的女子,与我双修,助我参悟阴阳造化之道,从而利用起我吸收来的元精,冲破天人极限,修成无漏真身。”

童姥浑身一颤,问他道:“你收入房中的那些女人呢?就没有一个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

韩烈收回远眺的目光,回答道:“她们或是天资不足,或是根基不稳,或是修为不够,只能做我植种鼎炉,却无法配合我双修,师伯……”

抬手示意他住口,童姥道:“别急,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身子一转,韩烈以正面对着童姥,肃然道:“师伯,你如今还保留着处子元阴,只要能与我双修,必定能助我悟通阴阳之道,而且这对你也很有好处。”

童姥疑惑地望着他:“我能有什么好处?”

韩烈瞧着她那娇小的身形,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我有七成把握,可以修复师伯体内的暗疾,恢复女子正常生长的体态。”

童姥登时一愣,她在二十六岁那年,练功到关键处,受到李秋水暗害,随即走火入魔,从此身体留下暗疾,彻底不能长大,永远停留在女童身材。

作为报复,童姥潜入王宫,在李秋水脸上用利刃划了个井字,两人至此仇深似海。

李秋水已死,童姥报得大仇,但女童的身体,却仍旧是她心中永远的痛,现在听到韩烈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可能治好,岂能不愣。

反应过来之后,童姥突然骂道:“你个混账王八蛋,色胆包天,连师伯都不放过,编出来这谎话来糊弄姥姥!”

叹了口气,韩烈说道:“师伯,你知道我没有骗你的……”

童姥顿时沉默了,低着头,悄不言声,足足过去半刻钟后,她方才昂首道:“罢了,既然你决意如此,那姥姥就成全你这个悖逆之徒!”

韩烈见她虽然语气凛然生威,但双目紧闭,双颊通红,不由感到好笑,伸出双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睁开眼,朝他怒目而视:“混小子,你莫以为我答应了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姥姥无论怎样,也是你的长辈!”

韩烈哈哈大笑,搓了搓指间,感受着那股美妙的触感,说道:“是,是,师伯说的极是!”

话毕,他站起身来,横腰一拉,随即直接以公主抱地形式,将童姥拥入怀中,朝船舱走去,“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行功吧。”

童姥脸一烫,没有任何反抗,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她有五分期待、三分好奇、一分兴奋与一分遗憾。

当年天山童姥与李秋水一同爱上无崖子,因而受到李秋水暗害,由此残疾,困顿于儿童的身形。

无崖子也弃她而去,与李秋水成婚,受到了双重打击的童姥心中怨忿之心日渐加重,从此精神心理走入失常变态。

她练成神功之后,又将李秋水美貌如花的脸容划上纵横极深的数道剑痕,使李秋水也变成了残疾人。

这两人因情而妒,因妒而互相陷害,互相报复,致使双方都成残疾。

一生报复,互相怨恨,无论是童姥还是李秋水都不约而同走上了精神的迷途,不仅外在残疾,内心也已经不完整不正常。

童姥之所以每年都要折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众人,主要的诱因,便是这种残缺变态的生理与心理状况导致的。

但这时候韩烈出现了,在她人生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并为她报仇,杀掉了李秋水。

童姥与李秋水纠缠一生,彼此之间的怨仇已经到了根本无法化解的地步,对童姥而言,李秋水就是她的心魔,两个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李秋水一死,童姥可以说心魔化去,陡然获得了解脱。

心性大开,童姥原本变态了的心理也渐渐恢复,开始正常起来。

而她一生爱慕无崖子,也怨恨无崖子,除去无崖子之外,再没有与其他男人有过深入的交往,以纯粹女性的心态来说,她处于一种饥.渴的状态。

往日,为了复仇,也因为无崖子,童姥一直在压抑这种饥.渴。

但大仇得报后,又知道了无崖子已死的消息,童姥的心理渐渐恢复正常,这种渴求登时窜上她的心头。

此时,近在咫尺,对她有救命之恩,为她报仇雪恨,又是无崖子传人的韩烈,自然而然,就进入了她的眼帘,成为了她感情的寄托。

说到底,童姥当处妙龄少女时,也是纯真无暇,天真浪漫的一个善良姑娘。

是命运使她性情大变,长久以来,对无崖子的思念和对李秋水的怨恨,无以排遣,遂成疾也。

现在心疾既然痊愈,整个人就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重新找回了几分当年的少女心思。

或是因为对韩烈爱屋及乌,或是想要报答韩烈施与的恩情,或是纯粹被他所吸引,总之,童姥答应了他那堪称荒谬的请求,心甘情愿与其双修。

这其中的心思,谁都不能完全明白,哪怕连童姥自己,也都不能搞清楚。

在迷迷糊糊,犹犹豫豫,欲拒还迎之间,童姥一声低呼,在疼痛中,将她的纯洁之身交付给了韩烈。

韩烈将童姥抱在怀中,感受到她体内那股浓烈的处子元阴,立刻在她耳边念诵了一句口诀,道:“云儿,速速行功,与我真气配合!”

听到他的声音,童姥旋即从迷失的心境中醒转,两只手狠狠地抓着韩烈的脊背,默念着双修口诀,开始调运内力。

韩烈与童姥都明白这场双修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懈怠,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这套双修的法门,由韩烈苦思百日,才领悟创出,共有一百零八句口诀,与之配合,就有一百零八个动作。

每个动作需要持续三刻钟,而每一次交.合的动作结束之后,又需要二人扺掌行功,将彼此真气互相送入对方体内,如此反复不断。

这期间,需要两人坦诚相待,绝无二心,如若不然,就很可能导致功亏一篑,二人同时重伤的结果。

故此,这一番双修耗时绝非等闲。

足足七天七夜过去了,此时湖面上又多了十几艘船舶,将韩烈与童姥所处的小舟团团围住,却不敢靠近。

这些船里边,有韩烈的女人们,几个弟子,韩岳等属下,最多的还是灵鹫宫九天九部的一众仆婢。

因韩烈与童姥二人一直没有回府,他们心忧之下,出来寻觅,然后发现了小舟。

不知什么从时候开始,湖面之上,渐渐升起了一股雾气,笼罩着小船,使其若隐若现。

这股雾气仅仅只局限在小船方圆十丈范围内,相当诡异,在之前就已经得到吩咐,众人知道二人在行练秘法,不敢轻举妄动。

但韩烈与童姥一日不出来,他们也不敢松懈片刻,便轮番在外守候。

此时,业已是第七天的正午,旭日当空,那一团雾气愈发浓厚,死死地包裹着小船四周的空间,不漏过一点缝隙。

今日清早,众人冥冥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心有所动,没有一个缺席,尽皆聚集在小船周围等待。

就在太阳正当头顶的那一刻,原本平静的雾气,突然翻滚了起来。

一道啸声刺破雾团,直冲云霄!

随后,雾气中隐隐显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众人见状不由大喜。

这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从湖岸吹来,云雾变得稀薄。

眼前景象,清晰可见。

一个惊人的景象,在众人面前展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韩烈,只见他双足踏处,不是船板,不是水面,正是这广阔无边的虚空,那有半点实地。

凌虚御空,宛若仙人。

一道清光兀地闪现,韩烈身前出现了一枚圆球,圆球上有道道镂空纹路,正是这些纹路在散发荧荧清光,他伸手一握,捏住圆球。

清光愈盛,韩烈低头望了一眼众人,又回首注视着半解着衣衫躺在船舱口的天山童姥巫行云。

韩烈没有开口说话,但每个人的心底里面,都在同一时刻,响起了他的声音:“我还会回来的,等着我……”

无声无息,韩烈向前踏出了一步。

旋即,清光大亮,瞬间盖住韩烈,骤然消逝。

再望去,只见一片空旷,云消雾散,哪里还有韩烈的身影。

众人心神激荡,再也忍不住,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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