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异变
我最受不了小孩子哭,不自禁的就张开双臂想要把小深的脑袋搂进怀里。

赢湛先我一步将手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小深的蛇脑袋上,“龙乃万物之灵,小深没这造化。”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把我外婆弄过来干嘛?”赢湛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碰小深,看似不经意的转变脚步,实则已经将我和小深完全隔离开。

赢湛单手抬起外婆放在小深宽大的脑袋上,又把我抱上去,最后他自己也优雅的一跃而上。

“回家。”

“是,爹爹。”

小深毫无怨言,扭动身躯向家游行,我们坐在小深的脑袋上一点都不觉得颠簸。

“小深白日里又去偷吃了不少增加灵气的灵果,但它降世时日甚少,还属幼蛇,无法将灵果中的灵气吸收转化,导致灵气躁动,才会感觉热火中烧。只有王婆口中的那枚辟火珠才能缓解小深的痛苦。我不能让这逆子毁了我们的家,便将王婆和辟火珠带来这荒山野岭,帮小深去热。”赢湛淡然的望着远方,修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遮掩出一片好看的扇形阴影。

赢湛在说“逆子”和“我们的家”的时候,声音似乎都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但也只是若有似无的一瞬,我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

可我还是不解,“如此说来,小深体型变得这般巨大,而且还会飞,也是因为吃了灵果的关系?”

“灵果只能增加灵气,不能改变动物的体型。小深的体型用你们现代人的话应该叫做遗传。”

“遗传?可小深的亲生母亲也没长那么大。”

“蛇需要交尾才能产子,你见过小深的亲生父亲没有?”

我被问住了,打从认识小深,我就只见过小深和她母亲,外婆也没说过葫芦沟还有一条雄蛇呀。

小深听见我们谈话,眨了眨血红的眼睛,似在回想:“娘亲,我也没见过我的亲生父亲,从来没见过。”

“我怀疑,小深的父亲不是蛇。当然,也不可能是龙。”赢湛做出结论。

小深游的很快,聊了没两句就到了家门口。

看着变成庞然大物的小深,我纠结的眉毛都快要打结了,这么大的体型怎么塞进房子里。

就在外面放养也不行,万一被邻居看到,会吓死人的。

赢湛总是轻易就能读懂我的心思,取下我脖子里的木牌在手中晃了晃,小深就自觉地钻进木牌里。

我诧异极了,“这么大只也能装进去?”

赢湛牵着我的手走进房间,脚步略显慵懒,“小深是灵,灵魂可以无孔不入。”

他大袖一挥,家里那些被砸坏的家具便重新组合在一起,完璧归赵。

“小深这几晚还需要辟火珠,你们先送王婆回房,我去把寝室修葺一番。”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今夜的赢湛有些疲累。

我和小深进入外婆房间,小深从木牌里伸出一条尾巴把外婆小心的放回床上,在外婆的脸上蹭了蹭,“谢谢老婆婆。”

“睡吧,有事叫娘亲。”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的精力和体力都快要透支了。

房门关上前,小深愧疚的用小尾巴勾住房门,大眼睛里止不住的扑闪出豆大的泪珠,“娘亲,对不起,我把爹爹咬伤了。”

吃了灵果,小深才得以提早发育,它只是从木牌里把脑袋探出了一小半,就差不多能把外婆的房间填满了。

小深扁扁的嘴巴紧抿在一起,看不出嘴巴里是否藏着如钢针般锋利的牙齿,但曝尸荒山上的那只大棕熊身体被撕裂成两截的惨状,足以证明它的咬合力有多致命。

回忆今晚,从见到赢湛时起,他的脸色表情就特别冷淡,好似扑克牌上的国王,让人生出敬畏不敢靠近,还总是用挺拔的背脊对着我,现在想来应该是在隐瞒胸口的伤势吧。

可赢湛不应该是那种不会受伤的体质么,我记得他就算被吴言老道砍掉了一只手也能在眨眼之间长出一只崭新的手臂。

我安抚的拍着小深巨大的蛇脑袋,“你咬到爹爹哪里了?”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听见赢湛可能受伤,我的胸口已经忍不住惊起一阵刺痛。

小深哭的更凶,它不想让赢湛听见,用小尾巴捂住嘴,努力压制着,“咬到了爹爹的左手、腰、肩膀还有两条大长腿……呜呜……”

卧槽!这熊孩子难不成把赢湛一口吞了?

不对,赢湛是何等强大的鬼,怎么会轻易栽在小深的手里?

“然后呢?”我搭在小深脑袋上的手掌不知何时紧张的握成了拳头。

小深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发抖了,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其实,爹爹那么强大,只要三拳两脚就能轻易把我打昏过去,可是爹爹他明明举起了拳头,却又放下了。当时,我热的失去理智,看见什么就咬什么,然后……就把爹爹的身体吃掉了一半……”

“赢湛为何不揍你?”

“爹爹,他舍不得揍我!”

“啪!”我气得一拳头砸在小深的脑袋上!

臭屁孩太过分了,连自己亲爹都敢啃!

“哎呦!”小深措不及防,被我一巴掌抽的脑袋撞到房梁上,眼泪又跟决堤似得哗哗流淌。

我真怕外婆的房间被小深的眼泪淹成泳池,既生气又有些心疼的安慰道:“男孩子不许哭,做了错事要想办法弥补才对。”

“是,娘亲!”小深咬着下唇,夸张的瞪大着血红的眼珠不让泪水流出来。

从小深的下唇里露出来的牙齿确实锋利的如针,甚至比电视里大白鲨口中的牙齿更加骇人。

难怪小深咬断棕熊的身体的时候就跟啃黄瓜似得,不费吹灰之力。

我冒了一身冷汗,不禁后怕,自己怎么会认了这样一只恐怖的生物做干儿子。

小深见我警惕的看着它,以为被我嫌弃了,大脑袋使劲往我怀里蹭,“娘亲别生小深的气,以后小深一定管住嘴巴,不再贪吃了。”

我被小深超大的蛇头拱的几乎摔倒,一只有力的手掌适时的撑住我的后背。

赢湛的表情依旧清冷,薄唇的色泽也似乎比昨天苍白了几分,我只看了他一眼,鼻子就开始发酸。

心疼他原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又因为我没有看管好小深,多出了好几道伤疤。

“爹爹!”小深一看见赢湛就扔了我往赢湛胸口蹭过去。

“止步。”赢湛毫不掩饰对小深的嫌弃。

小深努着嘴,蛇脸上的表情只有自责和愧疚,慢慢低下头。

以前赢湛的手搭在我身上,我都会不客气的推开,反正不一会他的手还是会伸过来,像是注定了要把我收入掌心。

可是现在我一点儿推开他的想法都没有,唯一想的就是把他推进房间,剥掉那身碍眼的墨色长袍,好好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势。

“回房,睡觉。”赢湛薄唇轻启,丝条慢理的语气透着三分慵懒七分命令。

“好。”我拍拍小深的脑袋,被赢湛牵着手走出外婆房间。

关门前,小深又问了句,“爹爹喜欢吃蛇嘛?小深把尾巴炖了给爹爹补身子吧,不然小深过意不去,哇!”

小深的智商和普通的六七岁的娃娃没啥区别,估计是想它吞了赢湛的肉,也割一块自己的肉还给他。

说完之后小深大概又觉得害怕有点后悔,所以一下子哭的泪如雨下。

我欣慰的看着,小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似乎懂得了什么叫知恩图报。

赢湛的表情还是无动于衷,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外婆的房门就牢牢合并起来,把小深那张委屈的小脸和嚎啕的哭声一并隔离。

“赢湛。”

“恩?”

“小深这样,你是不是有点感动?”

“为夫不喜欢蛇肉。”

“就只是这样?”

“另外,它要留着尾巴帮忙家事,才能赎罪。”

赢湛走在我身前,算不上温暖的掌心紧紧牵着我,好似生怕我丢了。

我被动跟上他的步伐,心中涌上一层暖意,让我回忆起小时候,我的父母还在世时的光景。

这间我住了二十几年的祖屋里,若独留我一人生活,那这房子也只是一座普通的老宅,称不上是一个“家”。

名为“家”的情愫,我好似许久都不曾感受到了。

客厅里、房间里,所有被小深破坏的地方都在赢湛的法术下恢复成原样,包括我们结阴亲那晚用过的婚床。

今天早上我特意在床头多放了一只枕头,这张床也正式从一张单人床,变成了一张双人床。

赢湛在我家向来都习惯和衣而睡,除非他想要对我做一些“咳咳”你们懂得,否则没有换睡衣的习惯。

“过来。”赢湛坐在我的床上,拍拍床沿。

我跟条木头似得杵在原地,好一会在挪动脚步,有些机械的向他走过去。

老天作证,我没想对一个男鬼投怀送抱,我只是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势。

可要是不满足他某些要求,恐怕我根本没机会脱掉他的外衣。

对,我现在这招就叫做将计就计,以退为进!

来到赢湛面前,我挤出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微笑,“那个,我们睡觉吧。”

“好。”赢湛用他宽厚的手掌托住我不盈一握的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举起来,让我躺进床的里侧。

胸口小鹿乱跳,我赶紧交叠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生怕赢湛听出我混乱的心跳声。

赢湛侧卧着看着我,烟波流转见掠出一片片万种风情,嘴角勾起一抹戏虐的弧度,“夫人很紧张?”

“没,你先关灯。”我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抖了。

这句说完,我差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又没有夜视功能,关了灯我还怎么看赢湛的伤势?

“如你所愿。”赢湛延展他修长坚韧的手臂,只需食指轻轻一勾,灯泡就会自动熄灭。

情急之下,我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说了一句让我羞耻终身的话,“别关了,今天我想开着灯睡。”

赢湛深邃的眼眸里闪出一抹捉摸不透的光泽,修长的手指缓慢划过我的脸颊,居高临下的睨着我,“夫人喜欢就好。”

特么,老娘才不喜欢呢!

我觉得自己脸红的就快要滴血,没好气的仰面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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