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催眠
那两个士兵就掉头往回走。

靠!这都行!

赢湛你什么时候学会催眠了?

我瞠目结舌的用视线问出了一大串疑问。

赢湛故意无视,伸出白皙的手遮挡住照在脸上的太阳,略带慵懒,“热死了,毛胡子,给我找个地方投宿,要星级的。”

愣了半秒,毛胡子回过神来简直要把赢湛当做神了,“好好好,包我身上,嘿嘿嘿,能请客赢先生是我的荣幸啊!”

我们回到几天前偶遇毛胡子的那个小茶楼,毛胡子在那边停放了一辆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金杯面包车。

出发前,毛胡子让我和赢湛现在车子里稍等片刻,他和队伍里的另外几人去了茶馆,好像是对这次淘金行动的总结性发言。

十分钟后,就只剩下毛胡子和一瘸一拐的龙虾仔走上车。

“其他人呢?”我好奇的问。

毛胡子坐进驾驶位,发动引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的语气有些恶劣,脸上也红彤彤的,可能是这次一分金子都没有拿回来,和其他人闹了意见刚吵完架。

龙虾仔听不懂他们谈的事情,只是隐约察觉毛胡子在生气,所以一言不发的坐在车子最后一排玩弄着他从蛇坑里带出来的凶兽的鳞片。

好家伙,别看龙虾仔平时闷声不响的,趁我们不注意竟然搜集是二十几片鳞片。

赢湛说鳞片上并没有毒,鳞片通体冰凉乃是因为凶兽持有辟火珠,日积月累改变了凶兽的体温。

也是因为辟火珠的原因,凶兽才可以自由遨游在滚烫的岩浆之中。

赢湛和来的时候一样,装出懒懒的模样不安分的靠在我的身上,还用我的外套遮住了脸。

车子开了一阵,我们都以为赢湛睡着了,他忽然冒出了一句,“凶兽只是被我抽了筋剥去了几片鳞,它没那么容易死,若是刚才那些人又折回蛇坑,正好能给那奄奄一息的凶兽当营养午餐。”

像是梦呓般的话,说的毛胡子浑身都哆嗦起来。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其他人打电话,但手机里只传出的冰冷的提示音:“您好,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又行驶了一会儿,毛胡子忽然想通了什么,急踩刹车,跑到我和赢湛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算是想明白了,赢先生您是故意让我送你们去宾馆,才又救了我一命啊!”

“起来,开车。”赢湛波澜不惊的吐出几个字。

“好好好,嘿嘿嘿,我也觉得一个大男人哭鼻子,恶心了点。”毛胡子说完,对着车窗外擤了一把鼻涕,又屁颠屁颠的跑回驾驶位。

我没好气的白了赢湛一眼,“毛胡子谢错了,他不应该感谢你救了他,而应该感谢你不杀他。”

“哦哦?夫人此话何解?”赢湛烟波一转,深潭般的眸子里乌光烁烁。

我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有些懊恼的别过脸看向窗外。

“胖子是你被你一脚踢死的,瘦猴也是你见死不救,刚才的那些人也是你故意设计让他们自己去寻死。”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用这么平静的口气说出这些话,也不明白赢湛为何非要置这些人于死地。

赢湛修长的手臂搭上我的肩膀,贴着我的耳垂哈气,“智商高的女人,不一定情商高。”

“你什么意思?”我不爽的转过头,嘴唇摩擦到他的嘴唇。

他靠的太近了,还用手臂霸道的搂着我,我猝不及防,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维持住四唇相触的暧昧动作。

赢湛伸出舌舔了舔自己的唇,自然也“不小心”舔到了我的,意犹未尽发出一声叹息。

“那胖子跑得最慢,原本就是应该最先死的一个,你要知道命运是不可逆的,就算发生了一些小插曲,结局也不会改变。瘦猴的死完全是自作孽,他要是不对你动手,手上就不会沾到你的血迹,凶兽也不会选中它。至于其他人,都是因为贪,蛇坑所在的那片湖心空地乃是一个防水的阵法,凶兽就是这阵法的阵眼,一旦阵眼被杀,湖水就会冲进来,地下的岩浆也会爆发喷射,届时别说是你我的性命,就连整个阿克苏都会被淹没在滚烫的岩浆之中。故此,我才会放那畜生一条性命。”

赢湛漫不经心的说着,还分心旁顾的腾出一只手在我的脸上描绘着我越听越震惊的表情。

我们的交谈声很轻,金杯车几乎没有避震,噪音很响,毛胡子和龙虾仔完全听不见我们再说什么,还以为我们蒙在衣服地下睡着了。

不一会,毛胡子蹑手蹑脚的走到我们身边,“那个,赢先生,我们在去宾馆之前要不要先把夫人的外婆安放一下。”

毛胡子的话确实提醒我了,外婆现在模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全身还被冰块包裹着,就算我们能浑水摸鱼的把外婆送入今晚下榻的宾馆,估计也没办法让外婆顺利通过回家必经的机场安检。

我以为毛胡子要给我安排个灵车什么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激。

车窗外热浪阵阵,飘来了一股浓郁的肉腥味,我刚下车就看见面前的建筑物上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招牌,写着:阿克苏杀猪场

“卧槽!你不去殡仪馆来杀猪场干嘛?”我莫名到了极点。

毛胡子有些尴尬:“不是说外婆还没断气嘛,送去殡仪馆人家也不收啊。这里虽然是杀猪场,但每天都有车运送猪肉到世界各地,我们可以把外婆放在冷冻车里给你运回去。”

“别再说了,我不会把外婆和死猪肉放在一起的!”我气得转身回到车上。

赢湛也跟多没下车,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毛胡子眼巴巴的跟在我身后,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搓手,“那该怎么办?新疆所有的宾馆和机场都不接待带着……的客人”,

他不知如何形容外婆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只能指了指外婆。

赢湛看了眼放在后座上的一直一米多宽的原本准备留着放黄金的箱子,悠然神往:“依我看,安监的时候就把王婆藏在这箱子里就行了。”

“这也不能逃过安监机器的检查啊!”我半信半疑。

赢湛修长的手指有韵律的敲击在箱子上,“机械,总有发生故障的时候。”

毛胡子带我们去的星级酒店其实是一个招牌上写着“五星大酒店”的小三层招待所。

不知是他囊中羞涩故意扭曲赢湛的意思,还是真的以为我们点名就是要住这间酒店。

五星大酒店门外灰尘扑扑,门内虽说比外面干净却极其简朴,十来平的大厅直通上楼的木质楼梯。

楼梯下有一个小小的前台,台面上放着十来把钥匙和一个收钱的小碗。

我再次落下一滴冷汗,敢情这五星大饭店开房还是自助式的。

赢湛选了一把写着208号的房间钥匙,想拉着我上楼。

但我早就把另一把写着708号的房间钥匙捏在手里,趴在地上那个一米多高装着外婆的大箱子上,“今晚我陪外婆。”

赢湛意义不明的视线淡淡的落在我的脸上,像拎小鸡一样单手把我拎到一边,抽走我手里的钥匙再箱子搬上二楼。

我追过去,据理力争,“把外婆还给我,我说了今晚和外婆住一起。”

赢湛没有理会我,抱着箱子走进217号房间,轻轻的放在床边,“别逞强,这箱子你搬不动。”

“你只是想帮我搬箱子?”

“你还想做什么,我不介意。”

“别!麻烦你快去隔壁间休息。”

我推着赢湛的后背直到门外,他的衣服早就在蛇坑中被烧成了布条,我的双手紧贴着他光滑细腻的背脊,不得不说手上的触感还不错。

晚饭前,我预订了明天上午飞秦岭的机票。

第二天,毛胡子准时开着他那辆破金杯车来接我们去机场。

他今天穿了一条当地甚是流行的朋克系列,油腻光溜的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牛皮背心,下半身穿着一条紧身喇叭裤。为了忍住不嘲笑他,我差点憋出内伤。

毛胡子还“体贴”的给赢湛带了一套新买的衣服。

赢湛看了那衣服一眼,潋滟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丝鄙夷,把装着衣服的塑料袋直接扔在后车座上,“太丑,不穿。”

“怎么会丑呢?我特意挑了最好的一套给你,裤腿上全是钻!”毛胡子委屈的大叫。

“噗!全是钻!”我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闷声笑倒在座位上。

龙虾仔穿的衣服很是宽大,因该是毛胡子给他的旧衣服,他像只猴儿似得从车子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窜到地上,捡起塑料袋小心的放回赢湛手中,眼神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我憋着笑,故意帮腔道:“衣衫不整者不能登机,要是不把你这身性感的布条透视装换下来,就只能从新疆徒步走回秦岭了。”

“这不足以成为让我更衣的理由,除非,夫人想看。”赢湛挑着眉,放慢了语气。

“想看想看,麻烦你快去换!”后面还有半句不敢说,就是我迫不及待想看看你杀马特造型的样子。

我催促着毛胡子和龙虾仔下车,把空间留给赢湛换衣服。

几分钟后,车窗里传来赢湛的声音,“换好了。”

我深吸了两口气,防止待会笑的大夸张会被修理,踏入车门,眼前的景象和我想象当中大相近庭。

车厢里穿着紧身皮裤和黑色铆钉夹克的男人,一点都没让人觉得好笑,反而增添了他与生俱来的黑暗属性。

赢湛靠在座位里,包裹在皮衣里的修长手臂懒懒的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向我伸展,邪魅勾了勾手指。

我不禁舔了舔干涩的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暗自感叹:卧槽,真人版撒旦!

可能是穿着一身黑暗系衣服的关系,赢湛浑身散出的危险气息被无限扩大。

泼墨般的发如摄魂的丝线,缠绕着我的目光,肩膀上看似的累赘的铆钉放在他身上却成了一道冰冷、禁欲、危险的风景线。

我有些晕眩,重金属朋克乡村杀马特的装扮不仅没有拉低赢湛的格调,还觉醒了我心中不为人知的审美观念。

“我靠!赢老大,你是不是仙子下凡啊?”毛胡子跟在我身后上车,只看了赢湛一眼下巴就差点掉在地上,哈喇子留了一地。

龙虾仔开心的直拍手,蛇坑里见到黄金的时候都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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