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自己看人很准,但妈也是在办公室工作了一辈子的,什么样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见过,她说不好那肯定就有原因。”张猛的奶奶过去是会计,厂子里所有在职退休的工资都归她管,那时候不像是现在,经手的都是现钞,接触多少人,乔立冬觉得一个孩子伪装的再好,毕竟还是小,还没修炼到那种境界,她不是瞧不起孤儿院的孩子,但……
先入为主,那样的生活环境,从小多些心眼似乎也能理解。

“说也没用,我看大姑现在听不进去。”张国庆道。

姑父一没,大姑这主心骨就没了,如果只是金钱上去点,那也没有什么。

“我不说,我自己家都没弄明白呢,我还插手管别人家,我累不累得慌。”妈都开口说了,大姑还是那样认为,劝的必要就没有了。

苏洛叫凉凉换之前买的那件一起出门。

“怎么没穿那套啊?”

这个天气不穿,还要等什么时候穿?

凉凉笑笑:“我退了。”

退了以后买了两件打折的棉服,两百多一件,自己又添了一些钱然后邮寄回孤儿院了,虽然说年年也能接到一些捐赠的衣服,都是住在附近的爷爷奶奶们给拿过来的,有很多真的是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当然他们也不会挑,毕竟大家都是好心,比起来吃的凉凉觉得弟弟妹妹们可能更加需要的是这个。

很快那边有弟弟妹妹回信,信里的语气不亲,其实他们很多都是这样的,懂得别人的付出,但是感激的话讲不出来,都搁心里了。

刘倩考上一中了,发挥的特别出色,然后被人收养了,写信的小家伙则是很羡慕的口气,当时那个录入通知书都送到孤儿院来了,上了一中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进名牌大学,但只要好好学,都是差不离的,毕竟一中收取的都是全市最优秀的孩子们。

凉凉拿着信愣了半响,刘倩……

被人收养了,所以才没有要那个钱的?应该不是。

凉凉似乎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退了?”苏洛吼。

大姐买完又退,不过想想,算了,原本就是她们起哄,当时凉凉就不愿意买的,她觉得贵。

“我觉得太贵了。”

孙辰扬觉得这话说的有意思,你都能用上海蓝之谜的护唇膏了,你却觉得一套五百多块钱的衣服贵?那个护唇膏就很贵的吧,她找人代购的还花了将近350块呢。

“凉凉你真是……”

苏洛摇摇头,你为谁省钱呢,男朋友不是挺有钱的?

凉凉的衣服虽然都不是很贵,但是穿出来效果都挺好的,她穿的不好拍照的时候化妆师摄影师以及那些签约的模特都会说她,有好几个现在都是自己开了淘宝店,年轻的女孩子嘛,对于穿衣戴物的都非常有自己的审美点,凉凉能接受一百多一件的衣服,她没指望能穿多久,就算是只能穿一年也就够了,不占地方然后还容易紧跟潮流对不对。

她讲的振振有词,别人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

上午有课,去上课路上撞上赵琛了,你说这学校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大的时候你想每天撞见王子文,那十天半个月的都不见得能撞上一次,你说想避开赵琛,这两三天的就能碰上,孽缘!

苏洛摆出来维护的姿态,如果赵琛再发神经病就别怪她不客气。

凉凉倒是没在怕了,张猛和她说,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怎么样首先就摆出来一副怕的姿态,那样人家就会得寸进尺的,加上之前发生过那么严重的意外,那样都没被打死,不就是一个赵琛。

赵琛是有些忌惮陶程,怕陶程回家说些有的没有的,徐凉凉这边他打算放弃了,不就是一个烂桃花,砍断就是了。

“哼。”

鼻子冷哼了一声。

苏洛这暴脾气,这个贱男,看见他就浑身不舒服,搞出来多少的事情?长舌妇。

“你哼什么?”苏洛出声。

齐翘拉苏洛,这样的人别和他多说,犯不上,说不定以后就缠到你的身上来,实在不划算,谁知道他神经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这年头念个大学都得加倍小心,万一哪天就被弄死了呢,特别是他们这种学医的,更加危险。

“行了,别理他。”

“我和你招呼了?还有上门来找骂的。”赵琛阴沉沉的盯着苏洛。

“赵琛,你别没完没了。”凉凉拽着苏洛的手,直接将苏洛拖走。

没有必要和他多说。

赵琛一副被恶心坏了的表情,盯着徐凉凉的背后。

中午吃饭,食堂遇上陶程和周潇了,两个人还在找位置呢。

“学姐,这里有空位。”

凉凉招招手。

苏洛咬着馒头看着凉凉,凉凉主动喊人,真是难得。

陶程端着餐盘坐了下来,对着凉凉笑笑:“今天人真多。”

凉凉坐到苏洛的旁边,苏洛打着招呼,怎么说都是一个学校的学姐,她不可能装自己不存在。

“学姐好。”

吃着饭,苏洛就提起来赵琛,这个人实在令人太恶心了,想要忘都忘不掉,做出来的那些事儿,苏洛就觉得赵琛是装逼,这样的人打他一顿就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想。”陶程喝着汤。

苏洛一脸的尴尬,她也就是说说,但是觉得这样做最有效果。

“赵琛家里比你们想的关系网还要深一些,他真的过分你别太怂,但是动真格的不要,就当遇见疯狗了。”

苏洛不解:“学姐,你认识他?”

“算认识吧,和我爸一个工作楼的,他爸妈都挺有本事的。”

“有本事也不能乱来吧,学姐你都不知道这人多奇葩,都要把我家小凉凉吓出来神经病了……”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熊孩子一般都是有熊家长护着。”

小一点的时候,赵琛把她的玩具都给拆了,那时候两家关系也不算是特别熟吧,因为住在一个院里,她比赵琛要大两岁,赵琛当时也这是个五岁的小屁孩,她妈就比较好面子,说不用赔了,当时陶程就火大了,直接爬窗户就从窗户跳下去了,虽然就只是一层,原本就是个大院,逼着赵琛父母当着她的面把赵琛给打了一顿,陶程这样才肯罢休,那以后赵琛就不敢惹她了,后来赵琛父母是越爬越快,听说他把这家孩子打了那家孩子撞了的,因为他父母的关系,别人也不会怎么样。

陶程从小性子就是这样,碰了我的,你剁手指头你也得还给我,不存在什么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完了,没门。

吓唬她妈一次,她妈以后再也不敢了,是她的东西只能她自己说了算,就算是家长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当然她父母爬的没有赵琛父母快,那一家人很能。

“离远点就是了。”陶程道。

不去招惹,看见他就当病毒,赶紧跑,这样他自己也就觉得没趣儿了。

“学姐和我们凉凉怎么认识的?”

周潇抬眼看着徐凉凉的脸:“她去酒吧打工的工作我给找的。”

苏洛的嘴巴张得老大。

“我就好奇,你说这些娘们整天没事就议论别人,有意思吗?说出台谁看见了?好好的跳舞,就非把脏水泼别人身上来,有劲没劲?我表哥开的店,我还能不清楚?”

陶程继续喝汤,周潇这是帮徐凉凉解围呢,还说关系不好。

周潇这人别人敬她一尺她就会还别人一丈,徐凉凉见到她连话都不说,招呼也不打,她凭什么管?但是徐凉凉叫她一声学姐了,自己的学妹得护着点。

一个学校搞的和一个小社会似的,多难看,传的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洛回到寝室,觉得可笑,当事人都跑出来了,这次看谁还乱传,她就不信了。

好好的得罪谁了?

和大家一说,大家都觉得这真的有些恶意了,冬冬是没说,论坛上还有留言求扒徐凉凉的,你说就一个学生,没妨碍过谁,她也不是那么优秀到和别人争什么东西了,至于吗?就这样不放过?

冬冬和孙辰扬一起洗衣服,冬冬就说这事儿,凉凉这下子算是洗干净了,省得那些小人成天在背后跳的欢实,比癞蛤蟆还恶心人。

“你不觉得很怪吗?”

冬冬一脸不解,怪?

哪里怪?

孙辰扬依着自己的感觉来看,可能是因为不喜欢一个人之后,觉得她做什么都会带着某种目的,徐凉凉之前和周潇压根就不讲话的,突然去搭讪还是怎么样的,得到了学姐的喜欢,然后学姐跳出来为她辟谣,这一切不显得有些刻意吗?

麦冬冬傻了,她觉得辰扬想的真是有点多了。

一个寝室住着,好不容易她身上的污水被洗清了,值得庆祝的,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是吗?”

冬冬觉得没有必要说下去了,从今以后她肯定是不会在劝什么了,这隔阂大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为了什么。

凉凉身上这污水洗清洗不清都没什么,她都习惯了,别人怎么看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也许是混了一年都混成老鸟了,习惯了这种生活,张猛说就比如他打球,打不好的时候自己闹心,打得好的时候有些人帮你闹心,好多人都说他怎么样怎么样,他偶尔也会看看论坛什么的,说他靠运气的,说他怎么样的,后来他就再也不去看了,不是怕,而是觉得浪费时间没有必要。

有多大的本事就经得起多大的诋毁,人活着就没有不被说的。

这句话凉凉记着呢,将心态放平衡,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去想应该想的事情,认认真真的学习,专专注注的谈恋爱。

自己没忍住笑了出来,觉得自己也挺不要脸的,她把学习和谈恋爱竟然摆到了一起。

电脑出了一点小毛病,开机就是条纹,不清楚怎么了,试着关机在开机还是这样,凉凉按按键盘,什么都按不出来,就刚刚别人旁边经过不小心把插销碰下来了,在开机就这样了。

合上电脑,她得送去修理一下了。

装好东西。

“出去?”

凉凉点头:“出去办点事,下午正好给学生上一节课。”

将电脑送去修,对方说让徐凉凉先把电脑放在这里,检查出来什么毛病他在打电话通知,或者徐凉凉就坐在这里等也是可以,前面有五个活,能等也是可以的,他没有问题。

凉凉留了电话号就走了,那笔所谓的赔偿金已经到手了,凉凉看着卡里的数目,然后全部提了出来,买了很多的衣服和鞋子邮寄回去。

快递公司的老板娘做着登机。

“你这是捐助吗?”

看着东西还挺多的,这女生家里有钱吧。

凉凉摇摇头。

对方见她不太爱说话就没有多问,填好单子然后撕下来递给她。

“大概明天下午能到。”徐凉凉不觉得这样做很傻,她不是将吃饭生活的钱全部都花掉了,而是有能力之外所产生的多余的钱买一些孩子们需要的东西,因为她小时候每年都盼着,可不可以又一双新鞋子穿?哪怕就是那种特别便宜的。

她上小学的时候,一双凉鞋才六七块钱就是那种塑料的,她做梦都想有一双,可是太难了,没有钱,也不能张嘴去要,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去提一些过分的要求,那就是坏孩子了。

凉凉将每双鞋上面都贴了名字,按照之前和院里弟弟通信的结果买的。

孤儿院那边第二天下午就收到了,院长冷眼瞧着,这是生活没有压力了?自己学费搞定了吗?还有闲钱给这些孩子买东西?

傻不傻。

她觉得徐凉凉和陈倩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特别傻,一个特别精。

陈倩这种只会为自己活,走出这里就再也不是孤儿院的人了,管他人死活做什么,受苦没受够?够圣母的了,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个笑的,院长心里冷嘲着,那么多的有钱人都没想着做这些呢,你徐凉凉有多少钱够你满足他们的?

等着瞧吧。

每个孩子脸上都有微笑,那是属于自己的鞋子,那么崭新崭新的,那个鞋子颜色漂漂亮亮的,鞋子的里面再也不是那种旧旧的颜色,都舍不得穿,恨不得藏起来。

凉凉将电脑取了回来,在学生的家里给学生上课,很耐心的教,学生学得也比较用功,成绩还是有非常醒目的提升,家长和徐凉凉说好,一个星期上三节课,增多了两节。

课程是一节课一结算。

苏洛周六出去发传单,偶尔发发传单也没有什么,赚些小钱被,找一个人口流动密集的地方,一会儿就派完了。

“齐翘你去不去?”

齐翘不愿意去,这个钱赚的不多,她觉得也累,还不如留在寝室里多看两集电视剧呢,最近她也没有什么想要买的,钱够花了。

“发传单吗?”

“有兴趣?”

凉凉说自己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干,就跟着苏洛去了。

“凉凉不是钱都够花了吗?怎么还这么拼啊。”齐翘从上面探出来头。

冬冬耸肩,不知道不清楚,也没有问过,可能就是喜欢不闲着吧。

苏洛和凉凉发了一下午的传单,苏洛觉得这活也不是特别的好,主要站着,虽然她们发的快,但也很烦。

“你说这社会有没有不付出劳动就能出钱的工作?”

比如说坐着躺着,天上就能掉馅饼的?

这样的工作适合她。

凉凉笑:“白日做梦算不算?”

苏洛叹气:“觉得上大学以后特别的累,还是念小学最轻松,每天什么都不知道,吃饱玩好就觉得快乐,我现在就开始想将来毕业的事情了,就算是不想毕业,实习呢,毕竟我们不是王子文,不是学霸……”

别人的人生啊,羡慕死了,不用想就是一定非常牛逼的,自己呢?专业想想肯定不会优秀到拔尖,现在医患关系又这样,医生也是不好做的,蛋疼。

当初怎么就选择了这里呢,后悔啊,还不如找个幼师去念念呢。

苏洛这么一说凉凉也发愁了,原本就是对未来看不清楚,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坏的,就算是淹死,死也是死多半条船呢,现在不想。”凉凉这样宽慰自己。

自己努力做好了,最后的结果就算是不好,那也没有办法,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她就满足了。

苏洛笑的贼嘻嘻的,这是徐凉凉讲的话?

越来越有哲理性了。

“我觉得你交了这个男朋友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变的更加开朗了一些,阳光了一些,以前的小凉凉不是不好,浑身透着一股子的忧郁劲儿……”

现在好多了。

“他给了我很多的意见和建议。”

是她人生旅途上的导师。

“你把他说的那么好,可是他做出来的事情,我总觉得不靠谱,一个男人不是事事都把你放在第一位……”

凉凉陪着苏洛去银行ATM机汇钱,苏洛她妈生病了,虽然不是很重,但做女儿的心细,不但没要生活费反倒是给了母亲一些零花钱,苏洛是用自己的行动在告诉家里,她彻底长大了,父母可以松手了。

不是每个人出生都是含着金汤匙的,苏洛的父母工作都不是正式的,都是打临时工,钱可以赚到一些,但生病呢就意味着要停工,她妈子宫肌瘤做了手术,所以没有办法上班,不是正式员工也享受不到所谓的待遇,你做到哪里,工资就到哪里,为什么觉得生活难,只有所有事情都赶到一起,让你觉得呼吸不上来,你才算是认识了社会。

“他有自己的事业。”

苏洛摇头,“徐凉凉,你是被人洗脑了,谁找男朋友不是为了让男朋友疼?偏你找男朋友是为了疼他,你真伟大。”

“他比我好,真的很好。”

苏洛决定不说了,真是一提就觉得凉凉是圣母,就因为那几箱水果啊?大姐你醒醒好吧,这不算是关心,水果也是快递送过来的,他不过就是动动手指买了而已。

恋爱并不是这样谈的。

要不是他,凉凉能被打的那么惨?如果当时真的被人拖走了,那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你掉两滴眼泪说两句话就能弥补的?

如何和王子文谈恋爱,这些事情就都没有了。

轻叹一口气,一个人觉得那个人好,无论旁人怎么说,她觉得好了那就是好,不好也是好。



队内训练,张猛脱了衣服,一直不停的往下流汗水,换多少件背心都是一样的,背后的肌肉条条分明,到了腰部哪里就是向内掐,还有光着膀子在打球的,大家的身体都很不错,只有陆康咬着冰棍穿着大背心,没办法退役以后,压力小了,虽说当教练也是有压力可不如自己当球员那时候,肚子就跟着起来了。

咬着冰棍,哼!一天才三练,你们要感激我,要知道为了你们的好身材我付出多少,坐在这里吃冰棍也是需要勇气的,多么高的热量,他都一个人承受了。

“张猛,动作动作,腰绷住绷住……”

李铁和张猛在打球,一句一句的指引,周围地上都是小白胖球,落了一地也没有时间去捡,球台挨着球台,大家都在接受训练。

陆康外面喊话,你看他就说嘛,才说两句那腰就下来了。

说你球不行你就是球不行。

张猛保持住姿势,陆康继续挑刺,你身上如果没有漏洞的话,那是神仙,不是乒乓球员,任何人身上都有漏洞。

李铁比陆康更加细心一些,更加温和一些,陆康吃掉手中的冰棍,实在看不过眼,走到李铁身边,从他手里接过球拍,让李铁一边站着看会儿。

“都说你发球很牛逼,试试看吧。”

陆康当球员那时候,他发球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后来不就是觉得他发球是个BUG就把规矩给改了,有遮拦发球变成了无遮拦发球。

陆康活动活动身体,太久没运动,真是感觉差了点,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啊。

还是嘴上过瘾比较好,懒得动了,自己都老的要变成木头了。

陆康的球发出来,从肉眼去判断的话,这球并没有转,或者说转的速度不快,张猛去接球,等到球拍碰触到球的瞬间心里只觉得糟糕。

失误!

陆康冷笑,发球第一高手?

就你这样的能被称作叫发球高手?别笑掉别人的大牙了,判断个球这都几秒了?还判断失误了。

“好好接着。”

给第二球。

李铁脸上则是高兴,陆康这人嘴阴心热,你想从他嘴上听见好听的话,太难,你想听点难听的话,那倒是比较简单,肯怼那就证明张猛有价值,张猛这一年已经真真正正的进入到了种子选手的名额当中。

接飞了,球对着自己的脸猛地就冲了过来。

张猛号称是下旋球发的最好的,之前有一场比赛解说员是这样夸的,说队里发球而言,张猛算是一个好手,这话说出来以后就变成了陆康嘲笑张猛的下饭菜,时不时的提一提,好好的点点张猛,省得他忘记了,就真的以为自己很牛逼。

牛逼两个字不是随便挂身上的。

拿成绩来说话。

这球就是致敬张猛的,用你擅长的球去打你的脸,这样的球你都接不住?

“喂喂喂少年,我都退役这么久了,落后这么久了,你就算是让我也不用让的让自己这样的难看吧?”

张猛咬牙。

他哪里是让的?

陆康的球并不是单纯的正胶发球,直板反胶背面发,这样一来对手就不是很容易看清楚球的旋转,而且这种球下转速度非常之快,上转的速度却很慢,就像是他说的,他退役了这么多年,乒乓球的规则改了又改,他已经都跟不上潮流了。

张猛的眼睛一黑。

4:0。

剃光头!

结结实实的给他剃了光头,张猛耐着性子,李铁眯着眼睛,张猛你不能急啊。

机会就在眼前呢,自己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张猛发现陆康提的是右脚,直线提高重心往下用力,其实有向前的力,只不过向下为主,通过调节手腕让动作顺畅,按正常道理来说,背面发出的球旋转并不强,可陆康就是那个奇葩,他的反面旋转比正面甚至更牛逼。

张猛接球,接住了,发过去,结果力道没有控制好,被陆康一板就直接打死了。

陆康恰北北的嘚瑟笑着:“剃光头,一分都拿不到?”

张猛鼻孔都要喷出来气了。

别的就算了,拿着他当野牛来逗,反观陆康自己就好像是斗牛士一样,言语上又攻击人,真的特别想把拍子挥到他的脸上去,特别的想。

第五球,球已经打回去两板,摸到了摸到了……

“先不陪你玩了,我还有会要开呢,就算你一分。”

打个对抗也很累的,不如吃冰棍轻松。

陆康歹毒!

等你气势起来了,摸到敲门了,他不打了。

张猛眼睛里都要喷出来血了,李铁捂着脸,又来。

陆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和张猛犯克一样。

陆康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着张猛。

“名字挺猛的,打球打的软绵绵的。”

张猛倒地口吐白沫,你给我回来,咱们俩继续打,看看谁软绵绵的。

陆康甩袖子是走了,给李铁扔了一个烂摊子,张猛这原本就练的凶,回到寝室都是汗,该透不该透的都透了,浑身湿捞捞的。

手撑在墙壁上,水流浇在头顶,想起来陆康的那张脸,啪的一声拳头砸在墙上。

等着瞧!

外面老虎玩球呢,一开始玩的挺好,不过这球不听话啊,一会儿一跑的,开始老虎还能耐着性子伸伸爪子去够,慢慢的就不干了,汪的一声直接扑了过去,它身体领或着呢,虽然是一位残疾选手,咬住球就不肯松开了,来回拽着头,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你再跑呀。

张猛从里面出来,老虎咬着球然后把球松开,看着张猛。

坐在床上喘着气,想起来陆康,张猛就特别想挖对方眼珠子,太贱了。

身上热的很,窗子都开着还是觉得特别热。

手机响,看了一眼来电,接了起来。

坐在床边,手臂微微向下撑在腿上,也没着急换衣服,反正别人也不会过来,就算是过来大家都是男的不怕看。

聊了几句,凉凉觉得张猛的兴致有些不高,有什么不太高兴的事情发生吗?

“你好像不高兴?”

“你说猫最讨厌什么?”

凉凉懵,猫讨厌什么?她怎么会知道,她没有养猫啊。

“老鼠吧。”

张猛摇头。

“我觉得猫应该最喜欢老鼠。”

凉凉一脸问号,也可以这样讲啦,抓到就可以吃了,能饱腹嘛。

张猛的唇角向上扯,他觉得徐凉凉说的对极了,不是饱腹而是报复。

老虎曾经和陆康打过一架,然后老虎胜利了。

凉凉:……

请问谁家的教练会这么幼稚?笑的有点不真诚。

是不是输球不太爽啊?

“怎么会,我高兴的很,人生嘛,学无止境。”咬牙的声音 一清二楚的。

凉凉擦汗,她觉得张猛现在都恨不得把他那个教练给扔进嘴里嚼了。

好大的敌意,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得出来。

张猛回了一趟上中,回去看看父母,其实他父母也不用他看。

乔立冬老早就去凉州机场接的儿子,看见儿子眼睛就离不开了,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反正就是喜欢看。

“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爸出差了……”

正好完美的给错过了。

张猛眉毛上挑,真好!

“你爸要是看见你现在这幅表情一定特伤心,怎么父子俩就和冤家似的……”

张国庆既然不在家,乔立冬肯定不会让儿子去那边的房子住的,张猛不太喜欢自己家这边的环境,他不明白他妈为什么不肯换房子。

一上楼,楼上扫地又将垃圾都扫下来了,全部都是黑色的泥水,然后夹在着乱七八糟的垃圾,张猛的眉头一皱。

这样算是打扫啊?

把自己这层的垃圾扫到别人家那层?

乔立冬冷哼,又这样。

她今天心情好懒得上楼找。

“换个地方住吧。”

这里没有小区物业,环境总是差些的,楼里的卫生都没有人给搞。

“这里挺好的。”

乔立冬有乔立冬的想法。

推着儿子回家,这边都是老房区,但是张猛家住的这栋楼还算是比较新的,96年建的,当时是张国庆的单位分的,那时候和现在盖房子不同,房子的卧室空间面积特别的大,一层三户,一家套室,两家单室,张猛家大概有115,旁边两家都是50多点,那个时候也没有所谓公摊这么一说,报多大面积,就是套内的面积,卧室大,客厅大。

乔立冬是个非常注重生活细节的人,装修上面很舍得下血本,这个房子装修过两次,两次都是大动干戈的装,前后砸进去不老少钱,你让她搬?她才舍不得呢,虽然钱她有,但是住的就是一种感觉,这里住着很舒心,除了偶尔有那么两三个奇葩。

张猛在门口换鞋,乔立冬反手带上门。

“回来几天?”

“明天走。”

又回来这么短的时间。

张猛回来肯定就要去看看他奶奶去的,吃过饭挑晚上娘俩去的,乔立冬开车,张猛的奖金已经下来了,在车里说起来这事儿。

张猛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留那么多钱,够花就好,他手里有不少。

“自己留着吧,都是自己赚的,爸妈都还能赚钱呢。”

乔立冬就特别羡慕那种会伸手和家里要钱的孩子,张猛赚钱太早了,让当父母的觉得孩子太辛苦。

“那我留着当老婆本?”

张猛逗他妈。

乔立冬点点头,也行。

“不过这儿媳妇……”

“妈,一样的话反复说就没意思了。”

拉着脸。

乔立冬不是怕自己儿子,就是不想让张猛不高兴,他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张猛他奶奶看见孙子高兴坏了,高兴的还有一人。

“张猛回来了……”

“大姑姥,还记得吗?”

张猛一脸懵逼的样子,他是真不记得了,他家亲戚比较多,他平时回来的次数又不是很多,时间也不多,自己奶奶这都多半年没见过了,所以他妈才会让他来奶奶家看看的。

“现在本事了,不记得人了。”

乔立冬立马就将话接上了:“不是有本事不记得,而是接触太少了,他这一年才回家几次。”

说她儿子她不愿意听。

大姑这人很少上别人家,都是别人去她家看她,那张猛就算是回来,也没有理由去专门看望大姑吧?也不是有多大的恩情,孩子忙是真的,又不是假的。

张猛奶奶搂着孙子,她孙子她护着。

“陈倩过来,这是张猛,你大哥嫂子的儿子。”

乔立冬翻着白眼,她儿子才没有这姨妈呢。

“你得叫张猛……”

张猛奶奶赶紧伸手拦住。

“孩子别论这些,叫着挺奇怪的,你看年龄比我们张猛小这么多,张猛能叫她姨妈吗?他叫得出口,我也听不进去。”

大姑不愿意,这辈分在这里摆着呢,如果不叫岂不是乱套了?

“你好,我是陈倩。”

张猛看看那手,觉得有点滑稽。

才几岁的小屁孩儿啊,还玩见面伸手这套,他一个大孩子最不愿意的就是陪小孩子玩。“你好。”

张猛打了招呼,以前不认识,也不记得是哪里的亲戚,现在想起来,好像是他妈说的收养的,孤儿院的吗?

“那是哪个孤儿院的?”张猛多嘴问了一句。

陈倩回答了一个名字,张猛眼睛闪了闪。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点了点头,他奶一直拉着他说话,那亲热的劲儿,恨不得把张猛揣在兜里,走哪儿带到哪儿,大姑就有点不愿意,知道你孙子回来了,你看看这样子,带着陈倩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回到家就犯心口疼。

“妈,你怎么了?”

陈倩拿着药喂了大姑吃下去,劝说着应该去医院看看,大姑心里憋屈,觉得对方就是故意刺激她的,显摆你孙子,就你有孙子似的。

“我心口疼。”

陈倩给大姑顺着心口,大姑就唠叨这些事儿,就是挑张猛的奶奶,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丈夫没了,也没见对方过来陪陪她,什么亲戚,亲戚也就是这样。

人走茶凉,瞧着她不行了,没有可依靠的了,就看不上她了,她偏要叫那些人瞧瞧,看看她家陈倩将来多出息。

陈倩就听着,很乖巧的安慰大姑。

乔立冬说:“大姑是个理性人,今天肯定挑理了,我们连晚饭都没留。”

张猛奶奶白了乔立冬一眼:“你不嫌累啊,她家也不是没有饭。”

老不着调的,带着陈倩登门,张猛奶奶也没记起来给钱这码事,按道理说这是后来的,不是原始家人,她就给忘记了,加上乔立冬打过来电话说张猛晚上要过来,大姑直接就张嘴要的,要完还说张猛奶奶不讲究,没把陈倩当一家人看。

废话,我压根就没拿她当一家人,也就你这个货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乔立冬笑笑。

“笑笑,张猛你妈就是个老狐狸。”

“妈,我要是老狐狸那您是什么。”

她们婆媳关系特别的好,不好也不行,那张国庆学历高不高?但有些时候学历和个性是两码事,对老婆他那是好到不能再好,乔立冬这人又是四面玲珑的,过去家里过年,有那么一年,大家都闲聊说话嘛,乔立冬就去包饺子然后煮饺子,大年三十准备接新年了,张国庆加班从外面回来,看着自己哥哥嫂子弟弟弟妹,妹妹妹夫都屋子里坐着呢,再进厨房一看,乔立冬干活呢,二话没说,在厨房就把锅给砸了。

不是不能干活,干活家里有这么多人,哪一个是怀孕了还是身体不舒服了?

张猛奶奶确实喜欢大儿媳和最小的儿媳,因为嘴甜嘴会说,乔立冬再会毕竟夹在中间,稍稍差了那么一点,其实包个饺子煮个饺子也累不死,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两个儿媳妇也是不爱干活,投机取巧了,觉得婆婆也没说话,老二媳妇爱表现,就让她表现吧。

大过年的,张国庆在家里好个闹腾,闹腾的他哥哥弟弟包括妹夫都不好意思,各自教训老婆,就你会看电视,都是死的啊,好好一个年闹的鸡飞狗跳的,那以后张猛他奶就记住了,老二这是个理性人,对他好不好的都不要紧,得对他媳妇儿好,五根手指不说必须一齐,但是事情必须做的差不多,聪明人做聪明事,家里有这么一个活驴,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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