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舒身前,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自然发现了这个变化。
她在石碑前已经坐了好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石碑前破境。

歪着头,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之后,疑道:“小子,你看出了什么?”

云舒一惊,赶紧躬身道:“回前辈,这好像……是一套剑法!”

那女人一愣,慢慢转过身,从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只眼睛来,盯着云舒看了半晌后,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云……云舒!”

那女人点了点头,道:“你小子境界一塌糊涂,但眼光却不错,就是不知道耐性如何。”

云舒一凛,赶忙躬身道:“请前辈指教!”

那女人冷哼一声道:“如今临罪谷里,一共三千两百余人,入谷时间长短不一,但还坚持每天参详石碑的,就只有我一个,其余人都已经自甘堕落,只是每日混日子,打算熬到刑期结束。我看你小子眼光不赖,若是真想参详石碑,就要坚持到底,要是没有耐性,还不如趁早滚蛋!”

听到这里,云舒心中一暖,这女人说话虽然难听,却句句都是逆耳忠言。

“多谢前辈良言,小子一定谨记在心。”

那女人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再给你一句忠告,每日正午、子夜的两个时辰内,不要随意走动,你现在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凭你的修为,必死无疑!”

云舒一愣,道:“那风劫这么厉害?”

那女人转过头去,冷然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照我说的做!”

云舒听对方语气,不像是在逗自己玩儿,便赶忙行了一礼,然后朝临罪谷内跑去。

时间不长,云舒便到了那胖老者所说的石屋之前。

那石屋低矮,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四周的墙壁,却用最坚固的百钢石砌成。

这百钢石在凡间,素有石中王者之称,坚硬程度比一般钢铁还强,普通刀剑砍在上面,连个印儿都留不下了。

这这座石屋四周,却密密麻麻的都是刮痕,不知是什么原因。

云舒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便取出钥匙,将房门打开走了进去。

此时,刚好是正午时分。

便在云舒进门之后不久,临罪谷北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嚎叫。

云舒愣了一下,顺着仅有的一个窗户,朝石屋外望去,便见从临罪谷的北方,一道黑线,带着刺耳的鸣啸声压了过来。

云舒起初一愣,不过片刻忽便醒悟过来。

“这便是临罪谷的风劫?亏得那位前辈提醒,我此刻若还在石碑前的话,一定被这狂风吹死了!”云舒仍然心有余悸。

临罪谷的风劫,一吹便是两个时辰,这期间云舒是哪里也去不了的。

在石屋中转了几圈之后,他慢慢抬起手掌,看着手上的那个印记,凝眉沉思片刻之后,自言自语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但至少应该对我的修行有些帮助吧?既然如此,我便再来一回!”

想到这里,云舒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依照宗门心法,开始凝练天地灵气。

一缕、两缕……很快又有一千零二十四缕凝练完成,然后被云舒慢慢纳入经脉之内。

“不要睡、不要睡……”云舒自言自语着,然后眼前便是一黑。

可是这一次,不同以往,那些被纳入体内的天地灵气,并没有就此弥散。而是被他手掌中的石门印记,通通吸收了进去。

就在所有灵气都没入印记中后,那石门忽然一亮,然后云舒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石屋之中。

当云舒再醒来的时候,他再次来到了那两扇石门之前,不过同从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来到这里的,不是他的意识,而是他的身体。

“这……”云舒一脸惊骇,眼望着面前那两扇无比高大的石门,怔怔发呆。

良久,他才咬了咬牙,迈步向石门方向走去。

“我倒要看看,这拦了我十年修行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说话间,他跨到了石门的另一侧。

可才一跨过去,一阵刺耳的哭喊声,便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是……”

云舒满眼震惊,在石门的另一侧,是一片开阔的天地。

只不过这片天地之中,到处弥漫着血红色的雾气。

而在雾气之中,不时会浮现出一张张悲戚的脸来,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个冤魂。

“这是什么鬼地方?”云舒咬咬牙,继续向前走。

在他面前是一百零八道白玉石阶,石阶泛着淡淡白光,将那红色的雾气驱散开来,放眼处,也只有这石阶上才不受雾气侵扰。

顺着石阶走到尽头,云舒忽然看见有一个人,上半身趴伏在最末的一阶石阶上,下|半|身则藏在雾气里。

“喂,你没事吧!”云舒一惊,赶紧跑了过去,伸手将那人拉了过来,却震惊的发现,那人上半身虽然完好如初,但没在雾气的下|半|身,却已经腐朽成了白骨。

“这红雾,居然这么恐怖?”云舒一时呆住。

然而,这还不是让云舒最震惊的事情。

当他把那半截趴伏着的尸体,整个翻转过来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

因为那尸体的容貌,他太熟悉不过了。

“这……不是我的尸体么?”云舒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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