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千晚摆了摆手,下了马,“你去看看,那胡人军帐里可有什么异样。”

李副将不放心,让了喊了军医过来,这才前去查看。

千晚眉间紧蹙,嘴里憋着的那口血又咳了出来,喘息比方才难上几分,军医慌忙提着药箱跑过来,看见地上那摊污血,隐隐呈现出黑青之色,明明是中毒的征兆!

急忙探上她的脉搏,军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那脉象虚浮,若非将军强撑着一口气吊着,恐怕此刻早已缠绵病榻了。

“将军,您这身子,为何不早日与我说?”那军医眼眶通红,雨滴渐大,淅淅沥沥的打落在衣襟上,军医却觉得没这消息来得心寒。

千晚咳了一声,将袖子放下,遮住微颤的手,“说了,又有何用,反倒徒增烦恼,让敌军轻视。”

“这毒,分明是两年多的积郁,将军一直都没清干净……再加上上回的毒,已是,已是……”强弩之末。

若是她上回便能发现这些积郁的毒,说不定还有几分转机。

军医手在颤抖,从药箱里翻出几颗清心丸,喂到千晚嘴里,“将军,你撑住,回了都城,那药材要金贵许多,我一定能找到解救之法的……”

药还未落喉,千晚便只觉一阵腥甜涌起,重重的咳了一声,乌黑的药丸伴着那血污,在雨水的冲刷下,竟是分辨得不太清楚。

军医慌乱的继续翻着药,将军已经孱弱成这样,难怪这些日子皆不让旁人近身,抬去的饭食也只是随意扒拉了几口。

“军医,此事,不得与旁人提起。”

那胡人若是听到她大病的消息,说不定会杀个回马枪。

军医咬住牙,眼中的泪蓄了几遍,使劲往回憋了去,幸好这雨渐大,也没人分辨清,是泪还是水,“是。”

幸好大战得胜,离归朝不远了。

到了都城,她定能找到法子,替将军解了毒。

千晚缓缓阖上双眼,这副身子眼下即使多说句话也累得不行,若非她用内力强撑着,压抑着毒素的蔓延,恐怕胡人早便发现异样了。

这毒啊……

凡人之躯果然还是撑不过。

“将军!将军!属下在那胡人营帐了翻到了这些!”李副将远远的喊了一嗓子,神情激动。

军医急忙抹了把脸,扶着千晚站起来,走去那胡人的营帐。

“军医,将军身体可有大碍?”李副将看见脸色不大好的千晚,有些担忧的问道。

军医怔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将军身强力壮,只是染了些风寒,吃了药便好了。”

李副将松了一口气。

军医看着强撑着的将军,脸上的笑,别提多难看了。

“李副将,东西在哪?”千晚扫了一眼这营帐,问道。

李副将拿出几封信还有一份卷轴,表情是难掩的愤怒,“将军,这些皆是咱们军帐中的内鬼传来的消息!还有这份卷轴!”

徐徐展开,露出柳千晚的画像,胡人在上面打了一个×,分明是想杀死她。

李副将愤恨道,“如果不是这幅画,将军又如何在之前混战时中箭,难怪那些胡人目标明确,分明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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