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早就等在了外面,见到林浣溪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心中顿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刚刚,她可是亲眼所见,江嬷嬷并两个婆子,扭着林浣清从国公府的后门离开的。

“大小姐,您没事儿吧。”白芷紧忙着迎了上来,悄声问道。

林浣溪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之中,并没有丝毫的偏差。

当时,林浣清让杜鹃趁乱将麝香抹在自己的衣袖上时,自己就已经察觉到了。

那样浓烈特殊的香气,对于行医的人来说,就像是黑暗中有一盏两百瓦的电灯一样明显。

而自己只是将计就计,趁着扶起她的时候又将麝香反抹在了她的衣衫上而已。

并且,自己让白芷送杜鹃回府的时候,也给白芷留了暗示,示意她将自己的另一套衣服带过来。

估计林浣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套和祖母赏赐的一模一样的衣服。

而且,自己先前所穿的那一套,是自己请人仿制的,现在身上的这一套,才真正是祖母所赏赐的那一套呢。

林浣溪主仆才走出国公府,耿车夫便驾着马车迎了上来,恭敬的放下马凳,等林浣溪主仆坐稳之后,便驾车离开了。

一直躲在树后的宁若岚见状,嘴角边终于勾起了一抹冷笑。

林浣清那个没用的东西,明明是她自己设的局,最后却还身陷其中,真是废物一个。

到头来,还是得看自己的手段。

林浣溪,等你到了黄泉路上,可不要怪表姐。

这可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去勾引恒王殿下呢?

也不事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明明就是个癞蛤蟆,却妄想着吃天鹅肉。

这恒王妃的宝座,只能是自己的!

马车内,林浣溪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生活在这种高门大院中,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却没有一点儿真情在,人人都在算计着,就算是骨肉亲情,却敌不过一个“利”字。

自己早晚都会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大小姐,您喝杯茶润润喉咙吧。”白芷倒了一杯热茶,袅袅的清香瞬间盈满了马车。

林浣溪接过茶杯,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便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

等回到候府后,估计还有一场较量等着自己呢。

白芷将茶杯收好,又回身取了斗篷来仔细的盖在林浣溪的身上。

马车跑的并不快,晃悠的白芷也有些犯困了,不住的打着哈欠。

突然,外面传来了“咔哒”一声。

马车有着瞬间的停顿。

紧接着,便是一阵骏马的嘶鸣。

原本慢悠悠的马车猛然间便飞奔起来。

正在小憩中的林浣溪,一头就撞在了马车壁上,白芷更是被颠下了座位,还被茶几砸到了胳膊。

马车内顿时乱作了一团。

林浣溪努力的坐正身子,并把白芷也拉了起来。

白芷一只手紧抠着车窗棱,另一只手挑开车帘喝问道:“怎么回事儿?”

耿车夫用尽全力勒着马缰绳,试图让马停下来,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马受惊了,怎么拉也拉不住,车辕也断开了一根,马车随时都会翻。”耿车夫咬着牙,眼晴通红的说道。

白芷顿时被吓了一大跳,焦急的问道:“那,那该怎么办啊?”

“快拿斗篷给大小姐护住头,实在不行的话,就得跳车了。”耿车夫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穿在外面的皮袄解了下来丢给白芷:“至于白芷姑娘,就用这个袄子护头吧。”

“那,那你怎么办?”白芷拿着耿车夫丢过来的袄子,有些愣怔的问道。

“不用管我,我不过是贱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耿车夫都有些力尽了,就连声音都是气喘吁吁的了。

白芷的眼睛顿时有些湿润了,不过很快她便和耿车夫并排坐在了一起,白嫩的小手也紧紧的抓住了马缰绳,小脸凝重的说道:“大小姐说过,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绝不能轻言放弃。”

“白芷,说的好!”不知什么时候,林浣溪也探出身来,纤细的指间还夹着几根银针。

自己还是大意了,居然被人在马车上做了手脚。

而且,这明摆着就是要取自己的性命。

“大小姐,您快用斗篷包住头准备跳车,这样就算是摔伤了,却总能留得性命在。”耿车夫有些着急了。

“把马车赶去一处空旷的地方。”林浣溪蹙起眉头吩咐道,捏着银针的手都些冒汗了,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是明亮而坚定。

她在计算着,也在寻找着最合适的机会。

她必须得一击得手,否则还是逃不过车毁人亡的下场。

耿车夫还要说什么,却听白芷一声娇咤:“听大小姐的,我们要相信大小姐。”

耿车夫咬咬牙,猛的向右拨转马头。

他记得那里,是有一处空场的。

可是这时,一名黑衣人却骑马从一侧飞驰而过,手中的长鞭高高的扬起,用力的抽在候府马车的马屁股上。

顿时,惊的候府的马又是一声长鸣,竟然往相反的方向直直的冲了过去。

耿车夫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惨白无比。

前面,是一条死路。

现在拨转马头已经来不及了。

青色的石墙也已经近在眼前了。

若是任由这样撞上去,能不能留的全尸都是个问题了。

“大小姐,快跳车……”耿车夫一边拼命的大吼道,一边死死的拽着马缰绳,企图勒住已经疯狂的马。

林浣溪用力的咬着红唇。

现在跳车,不是被摔死也会被马给踩死的,可若是自己用银针杀马的话,到时候巨大的惯性也会将马车甩飞出去而撞在石墙上的,结果还是会落个车损人亡。

眼看着距离石墙越来越近了,林浣溪的瞳孔也紧缩了起来。

难道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吗?

“不,大小姐……”白芷瞪大了双眼,松开手中的马缰绳,飞扑过去将林浣溪紧紧的护在身前。

那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定要护佑自家大小姐的安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抹绛紫色的身影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林浣溪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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