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爸爸居然这么年轻,这样的爸爸,路清河还是第一次看到。

路清河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喊爸爸,然后,她就听到了两声婴儿的啊啊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没敢再开口,反道是爸爸,像是听懂了自己在喊他,他开心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才安慰一直哭的老婆。

“女儿就女儿吧,这也是缘分。我看你那重男轻女的思想得改,我都不嫌弃是女儿,你又何必为难自己?真的没事,我妈说的那些话,你也不用放心上。真的。”路强安慰几句之后,结果老婆,依然是哭哭啼啼。

路强也一心想要儿子,只是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就像妈妈一直帮他算命,算出命就是第四个孩子是儿子。

可,结果,还是个女儿。

也许,这就是命!

命中无子!

那又如何呢?看看这女儿可是自己亲手剪的脐带,亲自接生的。虽然刚满八个月,哭声小了点,哭得少了些。但聪明呀,出生没几个小时就能睁眼睛,识人了。没什么不好。

唉!

路清河迷迷糊糊的,似睡未醒的感觉。

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爸爸亲自己时的温度。还有爸爸脸上带胡渣的那个亲吻,妈妈真实的哭声。以及到后来,吉香姨的声音,大姐,二姐,三姐的声音,都是那么的真实。

路清河又觉得可能自己是在死之前做了梦吗?为什么看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妹,连声音也没有?

“张一梅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呀?怎么又生个女儿呢?你瞧瞧,长得难看还瘦巴巴的,一看就是个赔钱货。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这句话,路清河记得是外婆的声音,赔钱货指的是自己吗?路清河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所有人说的话,她都听得见。还有感觉,路清河都能感受得很清晰,就像一切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难道,我重生了?

路清河这样诡异的想法,很快就被后面发生的事而坐实了。

首先是奶奶和爷爷的到来。

路关和李陈丽被自己的小儿子路强,请到了家里来给刚出生的女儿检查身体。刚满八个月就顺利早产的女儿,路强还是有些担心。太瘦小了,比前面的三个女儿都要瘦弱的感觉。

路关是林古村唯一的‘医生’没执照的那种,李陈丽而是村里的接生婆。他们两人是夫妻也是路强的爸妈。

“身体太弱,不好养。”路关随手摸了一把小婴儿的脉,极其的随意。

“活不过五岁,送人吧。”李陈丽随意的给小婴儿翻身检看了几下。

等到两人的话刚落定,张一梅脸上挂着喜意;路强脸色却变得乌黑。四人,各怀心思。

“小强呀,这样的赔钱货,送人吧。反正也养不活,长不大。留着就是费钱,你看看你家里这条件,就别让其他三个孩子吃苦了。明年再让张一梅给你生个儿子就是了,听妈的话。”

李陈丽一早就听说小儿子那边又生了个女儿,还是小儿子亲自接生的,想想就不能忍。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这种乌七八糟的事呢?

而后,她就立马跑到领村找跳大神给算了一卦,果然是个短命鬼,赔钱货。这样的孙女,李陈丽更是添油加醋的跟老公,路关说了一通,夫妻两就算小儿子不过来请,也会晚上走一趟的。

“小强,你别瞪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爸是医生,你问他。”李陈丽见小儿子烦躁的抽起了卷烟,无奈心疼的叹了口气,又跟路关使了使眼色,得到点头,她才算是松了半口气。

路清河越听,这话就越熟悉。

没错,前世的时候,这类似的话,她真的听了很多很多,每次都是出自不同的人不同的口。却唯一让路清河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亲奶奶李陈丽,和自己的亲妈张一梅。

就是这样的两个亲人,都对路清河她,从来都是不喜的。

还好,爸爸对路清河是偏爱到执着。

晚上,路宝之做为家里的老大,已经做好了晚饭。她才不过八岁,带着六岁的路云之和四岁的路美之,一起坐在饭桌上等正喂猪的爸爸。当然,在此之前,路宝之还给妈妈做了一碗鸡蛋汤饭。

“爸爸,小四,叫什么名字呀?”路宝之知道妈妈又生了个妹妹后,一点也不开心,今天还哭了一天。

她知道,女儿在村里不值钱;除了爸爸以外,所有的亲戚,都不喜欢她们三姐妹。

路强,愣征了一会,才回答:“叫什么?爸爸要好好想想,宝之,一会记得好好写作业,不懂的就拿过来问爸爸,妈妈那边,你们就不要往前凑了。”

“好的。”

路宝之乖乖的答道,饭后,她写完作业,便带着两个妹妹爬上了楼梯。照顾着妹妹们睡觉,且在睡之前做功课,教两个妹妹背乘法表与唐诗,这是爸爸在她上小学后,就特意交代的。

“啊啊,我都要烦死了。真是个扫把星,怎么又发烧了?”张一梅烦躁得不行,这才出生没满一个月,这女儿就烧了两次了,加上今天就三次了。

路强对于张一梅的发火,早就习惯了。他快手熟练的给女儿包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手上的皮肤仿佛都快要被发烧得全身通红的女儿,烫伤。他感受得到,女儿的呼吸似乎越来越弱的感觉。

不再理会张一梅的狂躁,自己身上随便套了件衣服,抱着女儿就往爸爸家那边跑。

半夜三更,路关听到敲门声,眉头皱了起来,黑着一张脸就去开门。这才二十三天,半夜来敲门的,都是自己家小儿子。

都不用路强说什么,路关的手就摸身小婴儿的额头,脸色就更黑,更难看了。只能挂水,把药水都拿出来,往小婴儿头上扎。连扎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血管,全问弄好,小婴儿头了满是针扎的小洞。

“都烧晕迷了,就算长大了,脑子也是个坏的。”路关一点也不客气的说着:“你看看,这才二十多天就烧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厉害。你说说,要不是在我这,你有钱付得起医药费吗?早就说过了,这样的孩子活不长,就是个赔钱货。路强,你还想执着到什么时候?”

“你这样,让她受罪,让家里全部都受罪,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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