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航双手护阴,两眼微凸,张嘴无声,于剧痛中全身紧缩。
“别以为我受伤了,就打不过你。”溪望往明航肩膀使劲一推,将对方推倒在地,看着对方不屑道:“当年我一个打七个还游刃有余,要放倒你还用得着使出双手。”

“你真的这么厉害吗?”被台灯砸伤的映柳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刚睁开眼即见刀光一闪,一柄菜刀正砍向溪望背上。她还没来得及惊叫,菜刀已经落溪望身上,在他背后划出一道带火花的轨迹。

溪望往前踉跄一步,被斩断肩带的肩包跌落在地。他扭头望向背部,勉强能看衬衣背后开了个大口子,露出银色的背心。然而诡异的是,被砍了一刀后,他竟然没流出半滴鲜血。

他转过身来,对手持菜刀,身体不断颤抖地萍姨说:“我不想打女人,更不想欺负老人家。但你拿刀砍我,我总得自卫吧!”说罢往前迈出一步。

倒在地上的明航立刻抱着他的腿,冲萍姨喊道:“妈,我没事,你快走!”

萍姨愣了约莫半秒,随即夺门而出。溪望想追上去,但腿被体重超过80公斤的明航死死抱住,一步也走不了。他叹息道:“母慈子孝,可惜了。”说罢举手狠狠地敲向对方的天灵盖,利用藏于衣袖之内百巧枪将对方打晕。

映柳以看待妖怪般的眼神盯着他,怯弱问道:“你,你没事吧?你被砍了一刀耶。”

溪望皱了下眉头,将背后进风的衬衣脱掉,露出隐约带有金属光泽的银色背心,向映柳扬了下眉,说:“美国原装进口钢丝防砍背心,直销价4999,你要不要买一件?好像就只有男装,不过你的话,应该没问题。”

“什么跟什么嘛,我胸再平也是个女的!”映柳杏目圆睁。

“女的也好,男的也罢,只要你还活着就好。”溪望往昏迷不醒的明航瞥了一眼,又看看额头被台灯砸得淤青的映柳,判断她应该能应付前者,便说:“赶紧给这个死胖子戴上手铐,我得去把他妈抓回来。”说罢便冲出门外。

映柳边给明航戴上手铐,边咕噜道:“早晚会让你不敢再笑我。”

溪望冲出宿舍楼,放眼四周并未发现萍姨的身影,便于心中思量她会往哪里逃。对方刚被揭发杀人罪行,必然惊惶失措,肯定想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被任何人发现。因此,她绝对不会从校门逃出学校。从北面的围墙虽然可以逃到执信公园,但对已有五十余岁的人来说,翻越围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么,她就只剩一个地方可以去。”溪望望向体育馆后面的山丘。

此时天色经已全黑,因为不熟识环境,溪望花了不少时间才在体育馆后面,找到一道狭窄的小路上山。他在小路旁边的树枝上发现一块碎布,颜色跟萍姨所穿的衣服一致,应该是她经过时被树枝勾破了衣服。由此打断,她果然逃到山上藏匿。

刚才追出来时过于仓促,没将装有照明工具的肩包带上,所以溪望只能以手机照明,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山,寻觅萍姨的身影。一路上没发现任何动静,茂密的山林如墓地般寂静,除踩在杂草上发出的细微声音外,他没听见其它声响。转眼间来到山腰,小路的尽头是一个漆黑的山洞,犹如猎人设下的陷阱,正等待将他捕获。

他站在洞口前,谨慎地审视洞内情况。山洞并不大,洞口略比成年人高少许,宽约四米,内里漆黑一团,因此不知道有多深。朦胧的月光照亮了洞口前约半米的地面,在这寸草不生的泥地上尽是烟头,应该是经常在此翘课的学生留下。还好洞口附近没有草木生长,要不然这座山丘上的树木恐怕早就烧光了。

在满布烟头的泥地上,有一个明显的鞋印,从大小及形状判断应该属于成年女性,且鞋头朝向洞内。若鞋印为萍姨所留,那么她现在应该躲藏于洞内。

正当溪望的注意力落在鞋印之上,眼角瞥见一点蓝光。他猛然抬头发现一个带有幽蓝微光的球状物体,正从洞内疾飞而出,往自己身上撞过来。眼看已经来不及避免,他只好抬手利用绑在前臂上的百巧枪抵挡。

在碰击的瞬间,骨裂声响起,幽微的蓝色光点往四周飘散,飞撞而来的球体随即掉落地上。溪望借助月色仔细观看,发现地上的球状物体,竟然是一个带有磷火的骷髅头!

“你这只妖孽,我奉菩萨之命取你贱命!”一脸凶神恶煞的萍姨,手举菜刀从山洞内扑出来,以怒斩华山之势劈向溪望。

刚才已经得知溪望的背心能抵御利刃,所以萍姨这一刀朝他头顶劈过来。对方来势汹汹,溪望岂敢轻视,立刻举起右臂以百巧枪抵挡。菜刀砍在钛合金枪身上,撞出零星火花,足以证明力道非轻。以年过半百的老人而言,这一刀显然不遗余力。

溪望虽挡下对方全力一击,但亦不由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萍姨已再次挥刀袭来。萍姨使出超乎其年龄的蛮力,接连挥刀斩向溪望,而且下手极其凶狠,每一刀都砍向他的要害,并发狂般大叫:“我要替菩萨诛杀你这妖孽!”

对方虽是半百老人,但溪望亦以单手应战,在对方的猛攻之下,明显处于劣势。若非身穿防砍背心,恐怕得在身上留下几道性感的疤痕。

“要是被一个老太太放倒,我以后还有脸见人吗?”溪望于心中暗道,看准对方因攻势过猛,以致下盘不稳的破绽,使出老树盘根起脚踢向对方小腿。

萍姨被踢了一脚,顿即失去重心倒下。溪望没给她起身的机会,立刻扑上去压在她身上,以前臂的百巧枪敲向她紧握菜刀的右手。在细微的骨裂声中,她发出凄厉的嚎叫,终于被溪望制服。

溪望将菜刀扔向远处,再把萍姨拉起来,将她受伤的右手扭往腰背,笑道:“萍姨仍宝刀未老呢,晚生三年来还是第一次被老太太弄得这么狼狈。”回想三年前与老妖怪阿娜依交手的一幕,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妖孽,我看你能神气到什么时候!菩萨要你死,你就活不长。”萍姨高声咆哮,并疯狂地扭动身体,毫不在乎右手骨折所带来的剧痛,跟平日判若两人。

溪望见此不禁皱眉,疑惑道:“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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