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莺写道:
【韩遇,我只是想问问你苏淮的事情而已,没有打扰你的意思,如果我打扰了你,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所以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不然我会很愧疚的。】

噗——!

秦然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起来。

前头的韩遇一动不动,估计又睡着了。

秦然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故作冷冰冰地点了下他的背,用一种普通女生跟普通男生说话的高冷模样说:“呐,你的郭莺又写纸条来了。”

韩遇闭了闭眼睛,瞳孔颜色变深。

秦然没动,将纸条竖在他眼前,等待他收纸条。

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老师不在。

韩遇忽然拿过一支笔,压下秦然手里的纸条,他的手就放在秦然的课桌上,骨节分明,笔尖流动,在那张纸条外面写了一句:【别再写纸条来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已经让我反感。】

秦然脸色一变,他甚至没有看纸条的内容,就知道要怎么回么?

写完,他懒懒收回笔,重新歪下头去,美得足惊起尘世繁华的侧脸安谧地压在手臂上,继续昏睡。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一点也不错,因为郭莺的挑衅,秦然发现自己竟不那么讨厌韩遇了,尤其是他对待郭莺的态度,让秦然莫名地心情大好,难得有人替自己报仇,让郭莺心塞,她心里不高兴才怪呢。

秦然把纸条传回郭莺那之后,就望着前面那人的睫毛发呆。

一个人的睫毛怎么可以那么长呢?

那卷翘的弧度,就像粘上去的,长得让人移开目光就觉得错过了美景。

秦然怔怔地望着,而后,眼神诡异地拿出自己的小画本,将那张她记忆里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侧脸画在自己的画本中。那叠纯白的画纸中,韩遇的轮廓渐渐跃于纸上上,生动程度,大概百分之九十。

她想,等这次自己报完仇,跟韩遇之间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没过多久,郭莺的纸条又传来了,秦然摊开手,看着郭莺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心里都有点佩服她屡败屡战的精神了,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对不起……】

郭莺的纸条里只写了这么三个字。

秦然看得出她心灰意冷了,把纸条递给韩遇,他仍然没有看,莹白的指尖轻轻一扫,那张白色的纸条掉落在地面,就像郭莺的心,在一瞬间跌得粉碎。

秦然有微微的愕然。

韩遇的绝情再一次刷新了秦然的世界观。

她回过头。

从逆光中凝望郭莺的表情,郭莺红着眼眶,显然被韩遇的不近人情惹哭了,怔怔地坐在原地,攥紧书包带子。

秦然摇头叹息:傻姑娘,爱慕韩遇,真的很傻。

但秦然不是心善的人,她不会同情郭莺,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强者与弱者,你若是不想被人欺压,那么你只能做施行欺压的那个人。郭莺为了自己的目的来伤害他人,这场恶作剧是她先挑起的,她不会罢手,你一回合,我一回合,这才是公平的。

隔天,秦然画的一本《郭莺恋韩遇》素描画传遍了全班。

画中郭莺和韩遇的脸孔都栩栩如生,秦然记录了郭莺所有表情,包括她写的纸条。

其实要一个人难堪,不一定要写那些难听的话,只要把她疯狂追求韩遇却追不到的事情宣扬出去,自然有一堆女生会来找她麻烦,这还不止是身体上的压迫,还有心灵上的,这本素描,无时无刻在提醒郭莺追求失败的事情,而且她连解释都不能解释,因为素描中所记录的内容,全是郭莺曾写过的纸条,她欣喜或难过的表情,也被栩栩如生画了出来,堪称经典作品。

全班哗然。

看到此素描的人,无一不发出鄙夷和讽刺。

本来郭莺追求韩遇这事,也就郭莺和她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知道,因为传纸条的人不一定会打开纸条看她的内容,但秦然不止画了,还标志了她种种表情,写了心里分析,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韩遇了,还被韩遇写了很反感的句子——

她完了。

不稍两节课的时间,这本素描的内容就传了出去,还被添油加醋的诉说了一番。

B班传到C班为:“郭莺喜欢韩遇,被韩遇拒绝了!”

C班传到D班变成了:“郭莺喜欢韩遇,写了好多情书,韩遇不喜欢她,骂她不要脸!”

而D班传到E班则变成了:“郭莺对韩遇死缠烂打,被韩遇拒绝了,原因她想脚踏两条船,她同时喜欢韩遇和苏淮!”

而E班就夸张了,对F班说:“郭莺到处跟人说韩遇是她男朋友,别人不信,她就画了一本素描对韩遇告白,向全校宣告,韩遇是她的。但是韩遇不喜欢她,这个贱女人,特别不要脸!”

于是这些话题把学校的不安分子勾出来了!

“郭莺还说自己是全校最美的,说她是校花!”

“我呸——!”

“不止如此,她还说自己是我们年级的老大呢,说整个高二届没人敢惹她!”

“这个贱女人,不收拾她以为自己有多拽!”

“哼,她最美?好啊,老娘等下就去看看全校最美长什么样。”这把声音含着浓重的嘲讽。

然后就是无尽的嘲笑,流言纷纷。

演变到最后,半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各个版本不一,谁也不清楚谁的版本才是对的,秉承着心里对郭莺的浓重厌恶,开始找她麻烦。

走廊上。

开始有女生撞她的肩膀,嘲讽地凝视着她,语气轻飘飘的问:“全校最美?”

郭莺吓得赶紧低下头去,战战兢兢,不敢答话。

那群女生把她围着,不怀好意地转圈圈,眼神蔑视,“哪最美?我没看出来啊,要不进女厕所去,把衣服扒了让我们看看?”

郭莺心里更害怕了。

而没有人去帮她,耳廓边缘,是女孩们无尽嘲笑。

那为首的女人叫颜如画,是高二届最爱生事的叛逆生,她俯视着郭莺,慢悠悠启唇:“郭贱人,你说你是全校最美?”

“我没这么说过。”郭莺低着头,不敢看颜如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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