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死相逼换屈辱
萧玉琢浑身又僵又沉,眼皮更似坠了千斤的石头,难以睁动。

她为了赶方案,连续加了班二十多天,这一周更是几乎都在熬夜赶进度,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过劳死……

深夜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个人,她靠着意识伸手去摸手机,得撑着最后一口气打120。

仿佛时间停滞了很久,她穿过层层阻碍,伸出的手似乎被人握住……

“郡主!郡主?”一声声的叫喊吵得她心口一颤一颤的疼。

“郡主醒醒,郎君,郎君来了!”

“别吵,叫救护车。”她想说,可嘴里没发出声音,脑中一阵尖锐的疼痛,将她击重,有什么东西,拼命的灌进她的脑海,她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萧玉琢再次醒来,疼醒的直咬牙,只是这次疼的位置却有些特殊。

耳边突然响起急促的呼吸声,萧玉琢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撕扯般的疼痛感,也随着这呼吸声越发加剧。

一咬唇,萧玉琢屏气奋力,猛的掀开眼皮。

入目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恍如幽深的潭水,冷凉望不见底。

她被这双眼睛吓了一跳,继而才发现两人目前异常尴尬的姿势。

她眯眼看着男人线条硬朗如雕刻般的面孔,脑中一瞬间挤入了太多关于这男人的记忆。

“修远,停……停下来!放过我!”

景延年“呵……”的冷笑一声,脸色阴郁到极致,低沉的嗓音极尽嘲讽,“你又是哭又闹,还玩出了上吊的戏码,不就是逼着我来与你同房么?你既然这么急不可待,我就成全了你。怎么?现在后悔了么?可惜,已经晚了。”

萧玉琢只觉得如今的自己仿佛身陷地狱,绝望和惊恐更是让她几度濒临崩溃,她都恨不得一咬牙说出实话,“喜欢你的那位郡主,是真的吊死了自己,我不过是一直替罪羊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可这话说出来要么被当成妖孽,要么只会被折磨的更惨……萧玉琢咬破了嘴唇,只能强忍着。

直到他怒火烧尽,披衣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瘫在床上的她,冰冷的声线响起:“满意了?满足了?若是还不满足,你尽管再纠缠我试试,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好叫我也跟着郡主长长见识。”

萧玉琢想摇头,可披头散发瘫软在床,她真是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发丝间看着他肌肉饱满线条流畅,气势逼人的身形,内心只有胆战心惊的祈祷他是真的满意了,千万别再来下一次了。

景延年忽而俯下身来,伸出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面前散落的青丝。

萧玉琢吓得一抖,紧咬住伤痕累累的下唇。

“或者,你也可以到圣上面前告我的状?”他指尖有檀木的清香,幽深的眼睛泛出清寒的冷意。

一声声晨鼓远远传来,唤醒了沉睡中的长安城。

景延年收回手站直了身子,没等她回答,便提步出了卧房。

门外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还有丫鬟们请安的声响。萧玉琢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嘴唇疼,脖子疼,身上更疼。眼泪似乎都留的麻木了,眼眶里只剩干涩。

“郎君昨夜宿在这里,可要婢妾送避子汤来?”姨娘王氏的声音隔着房门传了进来。

萧玉琢心口猛地一疼,似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错过了景延年的回答。

不过他怎么回答,并不重要,她又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郡主,她更不想为这么个不喜欢自己同样自己也不会喜欢他的男人生孩子。

景延年眼眸给人感觉很冷,声音更是清冷,“叮嘱你们郡主,没事不要再来烦我,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分明是故意抬高了声音的。当着满院丫鬟和他妾室的面,如此的警告她,无异于当面打她的脸,给她屈辱,让她难堪。萧玉琢本能的胸口一阵憋闷。

稳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院中略显安静。

萧玉琢唤丫鬟进来,“有什么涂抹外伤的药膏,给我拿来些。”

“宫里赏的玉肌膏,郡主要用么?”丫鬟梅香绕过屏风,瞧见她披头散发躺在床上,连条被子也没盖,便快步走上前来,拉过被子时,发现她身上斑斑伤痕,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声音都含了哭腔,“还、还是用生肌膏吧?”

“随意什么都行。”萧玉琢默默的想,只要能止疼。

“郡主还真是随意。”屏风处传来一声讽刺的轻笑,“用药随意,做事儿更是随心所欲。只要能骗的郎君来,便不拘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真是女中‘豪杰’呢!”豪杰两个字,被咬的特别重。

萧玉琢侧脸望去,见王氏端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

“哪里来的贱人,跑这儿撒野!”萧玉琢不用搜寻原主的记忆,面孔便不由自主板了起来,只是孱弱的声音,叫她气势略显不足。

“婢妾也是不得已,奈何是郎君的吩咐啊……”王氏将手中汤碗放在小几上,往萧玉琢面前推了几分。

浓黑的汤药在白玉碗里晃了晃,苦涩的药味让萧玉琢不禁皱起了眉。

拿着药膏的梅香微微愣了愣,“郎君给娘子送药啊……”

窃喜的声音还未叹完,她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变了脸,绣帕指着王氏厉声道:“黑了心尖儿的!你说要送避子汤时,郎君并没有答应!端走!”

王氏并不害怕,倒嘻嘻一笑,“郎君可是早早就叫我准备好的,不喝岂不是让郎君难堪?”

梅香掐着腰,脸色涨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作为正房,却被一个妾室欺负到这份儿上,萧玉琢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窝囊的了,她懒得废话,勉强撑住身子,端起了药碗,试了试温度便咕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口中的苦涩远远不及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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