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终于还是被抛下了
拉车的两匹马儿嘘嘘出着气,跑的浑身是汗。

听风不住的回头望向车后,“公子,我们把他们甩掉了吧?”

夜离殇没有回答,而是放开艾巧巧,出了马车,向后望去。

艾巧巧心中不由得生疑。

是谁在追他们,看这架势好像还不是一般的恩怨。

都动上刀子了,难道是仇家?

想到这里她不禁往车厢里缩了缩。

她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还想活着回到川字岭的小房村,去找她的母亲呢,可是现在却跟这些人搅在一起。

如果那些人真的追上来,她要不要找机会逃了?

只要一想起父亲死前的惨状,她就浑身发抖。

她父亲就是被人乱刀砍死的,最后只剩了半口气,当时她和母亲被父亲强行关在了酒窖里,这才免于受伤。

她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脖子上戴着的一枚荷包,在那里,装着唯一能够寻找到凶手的线索。

听风听雨才刚刚松了口气,路的前方,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艾巧巧正想看清迎面来的是些什么人,忽见身边夜离殇挑了车帘,纵身自车厢跃出,跳到听风和听雨的身后,接过了缰绳,并狠狠抽了马一鞭子。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冲出去。

小路上,马车迎面与数匹疾驰而来的马匹错身而过。

艾巧巧看得真真切切,那些骑在马上的人一个个黑布罩面,手里拿着雪亮的家伙……

刀!

艾巧巧浑身的血都凉了。

马车在夜离殇的操纵下与那些人擦身而过,夜离殇一头墨发被风吹的向后扬起,幽深的眸子里倒映出对方手中的刀光,有几人扬起刀来,但是却被他的气势震慑,有一瞬的迟疑。

夜离殇的马车便借机冲出重围。

马车在路上颠簸的更厉害了。

艾巧巧几乎在车厢里滚起了汤圆。

她听到车厢后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紧接着听风便急急叫起来,“公子,他们放箭了!”

艾巧巧全身缩的更紧了。

马车疾驰,拐过两道弯,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公子,他们追上来了。”听雨叫道。

马车怎么可能快得过单人独骑的马匹。

这一点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

又一波箭雨响起,敲打着车厢外壁。

“公子,不可!”听风叫了一声。

艾巧巧抬头向车厢外看去,只见夜离殇在马车拐过急弯时,一手抓起听风,将他甩下马车,丢到了路边的河中。

河水很深,但却不急。

夜离殇丢下听风后,又抓起了听雨。

听雨哭的满脸是泪,“公子,我不怕死,不要丢下我们……”

对于听雨的苦苦哀求夜离殇无动于衷,他再次扬手丢了听雨到河里。

艾巧巧整颗心都抽紧了,她扑到车窗边,看向外面。

马车驶过,后面追来的马匹并没有去管丢进河里的两个小童,而是继续追着他们的马车而来。

“出来。”夜离殇低喝。

艾巧巧心里噗通噗通的跳。

她不是傻人,自是知道夜离殇此举的用意。

他知道这车早晚会被那些人追上,所以先保全了两个小家伙的命。

“你水性怎样?”夜离殇转头看向她,面容显得有些苍白,眸子里的光华却丝毫不减,反而变的越发幽深。

艾巧巧重重点头。

夜离殇嘴角扬了扬。

他不会看错,这丫头昨天能钓到那么大的鱼,怎么可能不会水。

他一手握缰绳,一手抓住艾巧巧的衣裳,强行把她拖到身边。

就算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可是马车速度这么快,她还是有些害怕。

“低头。”夜离殇突然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护在身下。

又是一阵箭雨掠过。

艾巧巧吓的一动也不敢动,耳边似乎听到夜离殇倒抽了口气。

怎么回事?

箭雨过后,她艰难的抬起头来,想看个究竟。

手里却被强塞了个东西进来。

“怀安城……益草堂……有事可以以它为凭……”

艾巧巧来不及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身子便腾了空。

夜离殇趁着马车再次转弯的时候,把她甩了出去,丢进了河里。

被河水漫过的瞬间,艾巧巧最后看到的一幕便是夜离殇斩断车辕,在箭雨中跃上马背,逆风扬起的素袍就像一抹轻烟……自她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河水很深,但水流却不湍急。

艾巧巧潜入水中,虽然只有一只胳膊好使,但是却不会妨碍到她身体的灵巧。

自小她便跟着父亲上山下河,寻找各类珍稀食材,所以潜水之类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一口气游到河中芦苇丛生之处,她这才敢冒出头来。

岸上,马蹄声隆隆,追着夜离殇而去,没有任何人理会掉进河里的她。

艾巧巧暗暗松了口气,张开手掌,她这才看清刚才在马车上夜离殇最后塞进她手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紫玉戒指。

他最后说什么怀安城益草堂?

仔细看着那枚戒指,戒指的正面刻着一个“夜……”字。

益草堂这名字听着好像是个药铺,难道怀安城的益草堂就是神医夜离殇开的?

她把戒指藏进脖子上戴着的荷包内,在河里又藏了一会,见岸上没有什么动静,她也不敢上岸,反而回身游向另一侧的对岸。

她的身上还穿着夜离殇的衣裳。

紫色的长袍湿了水,在她身上更显得肥肥大大。

她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衣裳脱下来沥去水,然后重新穿回身上。

听风听雨也不知哪里去了,她躲在岸边的树丛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隆隆的车轮声。

艾巧巧翘首眺望。

一辆货车顺着大路驶过来。

艾巧巧心中不由得一喜。

不管怎样,总算是有救了。

她拦在大路上,货车停了下来。

令她意外的是货车的主人居然是一名妇人,大约三十来岁,生得风韵饱满,一身商户的打扮,腰间还带着把长剑,颇有些江湖人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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