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酒吧中的喧嚣闹嚷,这一夜又发生了许多事,不可避免的,我有些失眠,后半夜的时候,还发起了高烧,等于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高烧到连人都不认识了。
一个女人将我不停的摇晃着,一直在我耳边叫喊着什么,我一概都听不清,身上疼得像是被车轮辗过似的,我只想就这么睡下去,永远的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了。

然而,我却终归没有死去。

整整半个月时间,我一直在医院里躺着治疗,医生说,我这一次高烧,差点要了命。破伤风加上受寒,若不是送医及时,估计就死在半路了。

我听了,没什么感触,只是笑笑,“徐大夫,那你的医术可真好……都能从阎王手里抢人。”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徐,你以前见过我?”

徐大夫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笑起来很和蔼,跟我说话的时候,老花镜摘了半拉,眼睛是从上面看的,我莫名的就心情好,也真的被他逗笑了,“徐大夫,你的胸牌上有啊。”

我指指他胸前的名片,还是这间医院的主治大夫,我倒是有些意外,“徐大夫,谁把我送来的?我病了这么久……住院费都谁交的?”

我不是傻子,高烧虽然有可能也会烧坏了脑子,不过我现在脑子倒是好好的,清醒得很。

徐大夫笑看我一眼,“你这孩子,也真是遭了大罪了,脚上那么严重的破伤风,都隔了这么久,感染得很厉害。你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避重就轻,不答我的话。不答我也知道,我转了眸光,语气哀凉的就冷了下来,“徐大夫,燕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既可以把我害得那样惨,让我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却又可以花费大价钱让我住到这医院里来养病,我真的都看不透他。

“好了,医药费足够你住院用的,只是以后别那么傻了……这么好的姑娘,跟了燕丰那小子,那是他小子的福气。”

徐大夫拍拍我说,单接的承认了我的猜测,果然是燕丰把我送来医院的。

只是这样一来,似乎我又多欠了他一份情……其实,我真的不想欠他。

中午的饭,是燕丰亲自送来的。

一碗香甜软糯的南瓜粥,还有两盘绿色小菜,外加一个小豆包。

豆包很软,卖相又好,我第一眼就看上了那小豆包,可燕丰在,我硬生生把视线移开,咳了一声问,“燕少,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像你这样能把自己差点作死的女人,我也真是少见。”

燕丰依然不给我好脸,居高临下的站在我的床前,忽然扬手向我,我愣住,下意识将头偏了下,我以为他要打我,可他的手就那么顿在半空,片刻又收回,面无表情的说,“我先出去,你吃饭吧!”

啊?

我又愣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但我这时候恨不得他赶紧走,走啊,你走了我才能好好吃喝,要不然心里多堵得慌?

我一边心里嘀咕,一边低着眼睛偷偷看他,眼看他到了门边,手拉了门,我心里一乐,赶紧就爬起来,伸出手,一把抓了那小豆包放嘴里咬着吃……然而下一秒,我听耳边“嗒”一声响,低头看,一双锃亮的皮鞋站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吓得一个哆嗦,咬在嘴里的豆包猛的卡住!

“呜,咳咳……咳……”

我用力的喘着,拼命的伸长脖子想要咽下去,真觉得这时候的形像丢人丢到家了。

“水。”

我终于喊出了一声,一杯水送到了我的手里,我一把抢过水杯仰脖就灌了进去,一时间又呛得我眼泪汪汪的,几乎都鼻涕都要出来。

一张纸巾又送到了我的面前,“吃相这么丑,苏言是怎么看上你的?”

我呸!

你管苏言是怎么看上我的?我吃相丑,跟你有关系吗?

终于将嗓子里的豆包咽了下去,我差点给噎死啊,再也忍不住了,朝着他吼着,“喂!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走都走了,又回来干什么?”

还走得跟鬼一样的,没有半点声音!这混蛋,分明就是为了看我出丑的!

“住院半个月,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收拾一下,今天就出院吧!”

挨了骂,燕丰脸色猛的就沉了下来,这一次,他转身出去,再也没有半途回来,我顺了气,看着那咬了半口的豆包子,却再也没胃口吃了。

我这算是……一不小心,又把燕大少给惹上了,然后,我可以预见我未来的日子里,必定水深火热,各种刁难。

“丁洋啊丁洋,你是猪吗?冲动是魔鬼,你没事去惹这个混蛋做什么?”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悔得肠子都青了。

“小姑娘,你病好了,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徐大夫笑眯眯向我招手,我心里“咯噔”一跳,有些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可是徐大夫,我病还没好,我觉得这脚还是有些疼,这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我绞尽脑汁的给自己找理由,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啊!于是,徐大夫就那么乐呵呵看着我,燕丰一把将门推开,看也不看我就给徐大夫说,“徐伯伯,这次有劳有你了。”

徐……伯伯?

我懵了。

难得见燕大少爷有这么知书达礼的时候啊,可真是稀奇,然而下一秒,病房门外一瞬间进来了两个腰大膀圆的女护工,两人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将我架起来就走。

我:……

这算什么?

晴天白日的,大抢活人吗?

“喂,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我能走!”

我一瞬间脸红的挣扎着,在徐大夫面前丢人真是丢大发了。可徐大夫一点也不介意,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走,最后又给脸色黑黑的燕丰说了些什么,两人嘀咕了一会儿……再往后,我也看不到了。

医院门口,依然是那辆大路虎。

到了门口,我嫌丢人,也不再挣扎求救了,反正我再跑,也跑不出他燕丰的五指山。进了车里,我尽量找位置将自己坐得舒服了,不多会儿,燕丰上了车。

今天,他没有亲自开车,而是带了司机。

长手长脚的男人挤在这后面的车座里,我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开车!”

他上车便吩咐,司机应一声,将车开了出去,一瞬间的速度,让我猛的就提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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