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废弃工地。
天上挂着一勾下弦月,好似狼牙。

陆羽站在月光中。

身后是白狗‘吕奉先’,头顶是大鸟‘武媚娘’。

他的面前,站着许多人,刀疤为首,许多眼眸血红,想要他命的人。

手里提着钢管、片刀之类的冷兵器。

刘三爷叼着雪茄,站在最后面,目光幽冷。

黑虎帮,也就是“东安集团”,能抢占江海百分之十份额安保工作,靠得就是心狠手辣,是这么多年抛在黄浦江中无数尸骨堆砌出来的名声。

陆羽放言要跟他们茬架,他们只能接下。

只许胜,不能败。

陆羽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

很早以前,他就明白,这个江湖,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小子,现在认怂还来得及,留下一只手,再给我们三爷磕头认错!”

“对,要不然今晚黄浦江里一定会多一具尸体。”

嗜血的大混子们叫嚣着,眼神不屑。

单枪匹马,居然敢跟整个黑虎帮茬架?

这小子一定嫌命长。

“陆羽,我们三爷说了,今晚不动枪,你要是能活下来,那也算本事。”刀疤冷声道。

“成,我信得过三爷。”陆羽淡然一笑,解下牛角弓和箭筒,扔在了地上。

双方对峙。

率先挑衅的不是刀疤等人,而是陆羽。

他勾了勾手指,淡笑道:“哪个傻-逼不怕死,站出来让老子瞅瞅?”

刷地一声。

几十个大混子跨前一步。

他们开始冲锋。

两个大混子三十度角度夹击,手中电击棍砸向陆羽。

陆羽侧身一躲,反手一撩,一人手臂直接骨折。

他用的不是刀,而是茬架神器,四九城老炮儿惯用的自行车链子锁。

这玩意儿看着没什么威慑力,其实在混战中,可比西瓜刀之类管用的多,经常打架的都懂。

另一人变相,捅向陆羽后腰。

陆羽反腿一踢,咔咔一声,此人手臂直接折断。

惨哼不绝。

他没有留手,顺势一扫,链子锁直接打在此人脑袋。

闷响。

此人捂着脑袋,直接倒地。

另一个人的钢管已经挥向陆羽脑袋,吕奉先直接一扑,将此人扑倒,爪子一挥,此人脑袋顿时血肉模糊,没能再爬起来。

这下是真惨,不死也得毁容。

左右两侧,又有两人合击,还是往陆羽脑袋招呼。

啾!

‘武媚娘’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倏地扑下,带倒一人,爪子抓在他肩膀上,带下了一块肉。

陆羽欺身左进,直接将另一个家伙砸翻在地,一脚踹在肚子上,此人顿时弓成了大虾。

一人一狗一隼。

陆羽主攻,‘吕奉先’守后,‘武媚娘’打游击,配合的极有章法,行云流水。

又有七八个人围了上来。

陆羽不退反进。

小腿压缩、绷紧,发力。

如紧绷的弹簧。

弹伸、纵起。

他化作了一道风。

穿破重重夜色,链子锁耍得风生水起。

没有什么试探,一来就是最惨烈的肉搏。

角落处。

唐萌萌张大嘴巴,眼里全是小星星。

她本以为这个家伙是在吹牛,没想到他真的一个人跑来跟整个黑虎帮打了!

她也没有想到,看起来瘦削的陆羽,一动起手来,竟是如此狠戾。

他的动作其实不好看,但一招一式,都无比精准。

如最原始,最血腥的舞蹈。

一个字——帅!

帅得突破天际。

帅得毫无道理。

他的军大衣,他的解放牌胶鞋,他嘴里妈拉个巴子不停的京味儿脏话,包括他使阴招插别人眼珠、掏别人老二的猥琐动作。

在唐萌萌眼里,都变成了一个大写的帅字。

她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真有气质这种说法。

门房大爷才穿的军大衣,土的掉渣的解放牌胶鞋,都能被这家伙穿出一身落魄贵族味道。

月光下,她看着这个男人战斗,眸子里溢彩连连。

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犯起了花痴。

……

呼——

十分钟后。

地上已经二十多个人。

陆羽还站着。

很狼狈,鼻青脸肿,肩膀上一道口子,正在流血。

他剧烈喘息,如孤狼般幽冷的目光定格在了人群后面的刘三爷身上。

对面还剩下约莫三十个人有战斗力。

打不过了。

体力就跟不上。

身上的伤暂且不去管它。

短短十分钟,他起码消耗了七成体力。

这才是最严重的。

就剩下最后一个法子。

冲过去。

擒贼先擒王。

陆羽舔了舔嘴唇,咬着牙,悍勇向前。

刀疤洞察了陆羽的意图:“哥几个跟我上,保护三爷!”

又是一轮惨烈搏杀。

突然就起风了。

陆羽就像一只捕食的孤狼,随着这道风,快过这道风。

连续蹬步,嗖嗖嗖嗖。

一个家伙反应奇快,武士刀对准了他,一式标准的迎风一刀斩,然而下一刻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真的只能斩到风。

陆羽的速度比他快了许多。

喀喇一声脆响,陆羽右手嗖的一声自左肘下奇异弹出,狠狠砸中那个家伙的肘弯,逆着关节方向的狠狠一击,瞬间将此人的肘部击的粉碎。

几乎同时,他的左手快速弹出,像一道闪电般刺中此人咽喉。

紧接着,他的左手以更快的速度弹回,根本没有看一眼这名捂着咽喉无助瘫软的家伙,五指散开,以肩为轴,暴勇无比地向着另一个家伙砸了下去!

崩山击!

此人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下意识里将武士刀横起挡在面前,挡着那记暴烈无比的手掌前。

掌风呼啸凌厉,陆羽面无表情、蛮不讲理地拍了下去,连着那柄冰冷的武士刀一道拍在第二个家伙的脸上。

一声恐怖的闷响,这个家伙的脸就像是柔软的奶油,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刀身痕迹,多了一道掌印,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就直挺挺的倒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突破了刀疤等人构成的防御圈。

代价是——

又挨了两刀。

都在背部,肌肉翻开,鲜血浸透了军大衣。

滴答滴答。

血珠顺着袖子,滴落在地上。

陆羽眉宇间没有丝毫痛苦。

他在微笑。

刘三爷已经被他抓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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