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金思羽也抽着鼻子,却没有闻见什么。
“啊……啊!”忽然间,山的那边,被风送来一声惨叫!

男人的惨叫。

寂静的夜里,这惨叫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又飘飘忽忽的,听起来格外瘆人。

“是山的那边,桃林坟场的方向……是鬼叫,还是活人?”金思羽听见了这叫声,顿时变色。

翻过这个山头,再向下走,就是桃林坟场。所以金思羽判定,这声音是从桃林坟场传来的。

“不是鬼叫,是活人的叫声。”张天赐又侧耳听了听,拉住金思羽的手向前跑去,一边道:“快过去看看!”

“活人?难道是夜行的人在这里遇到了危险?”金思羽吃了一惊,跟着张天赐向前跑。

黑夜中山路难行,为了救人,金思羽不得不打开了电筒照明。

原来的计划里,张天赐是安排偷偷上山的,尽量不开灯。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因为那边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恐怖。

两人一口气冲上山顶,不敢停歇,辨明方向朝着山腰处的桃林疾奔。

“啊啊……”

可是张天赐和金思羽没走几步,远处的惨叫声,再一次传来。

这一声过后,却再无声音!

张天赐听着不对,站住了脚步,低声说道:“不大对啊,人死了?”

“可能是吧……对了天赐,是不是桃林坟场的老鬼们,故意设计,引我们过去的?”金思羽皱眉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本来就要过去的,他们又何必来引?”张天赐想了想,道:“总之多留一个小心吧,关了电灯,放慢速度,走过去看看。”

金思羽点点头,关了电灯,扯着张天赐的衣袖,悄悄地向桃林坟场潜行。

夜风大了一点,从树木枝叶间刮过,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张天赐一言不发,带着金思羽向前。

十来分钟以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桃林坟场的北部边缘。上次来查看,也是从这里进入的。

站在山坡上观望桃林,一片黑沉沉的,偶尔一两点鬼火,在桃林中一闪即逝。

张天赐吸了吸鼻子,低声道:“血腥气就在桃树林里,过去看看。”

金思羽不敢说话,紧紧扯着张天赐,不敢落后。

桃树低矮,晚上光线太差,在里面穿行,不是个容易事。

张天赐猫着腰,尽量避开桃树枝,向着桃林深处进发。

走着走着,前方的桃树稍微稀疏了一点,坟头相对多了起来。

张天赐在前,金思羽在后。

前面的张天赐突然停下脚步,同时弯下腰来,伸手向后一摆,示意有情况,让金思羽止步。

可是黑暗中,金思羽没看见张天赐的手势,没有刹住车,反而迎了上去。

无巧不巧的,张天赐的咸猪手,正好按在了金思羽的左胸上。碰上去以后,张天赐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金思羽的肩膀,顺便抓了一把,往下按了按,想让金思羽蹲下……

“要死啊!”金思羽羞臊窘迫难当,打开了张天赐的手,低声喝道:“拿开你的咸猪手!”

“啊?我碰到哪里了?”张天赐这才知道抓错了地方,回头道:“抱歉啊金大美女,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金思羽余怒未消,提起膝盖,在张天赐的屁股上猛地一顶。

金思羽虽然娇弱无力,但是这一招恰到好处。

张天赐弯腰扭身的时候,自然是下盘不稳的,冷不防被顶了一下,不由得向前一栽,脑袋撞在前面的坟头上,口中一声卧槽。

看见张天赐狼狈出丑,金思羽这才忍不住一笑,道:“张天赐,这是你家老祖宗的坟墓吧,怎么上来就磕头?”

张天赐爬起来,一回身,两手按住金思羽的肩头,低声道:“别打情骂俏的,蹲下来,有情况!”

看见张天赐说得郑重,金思羽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蹲在张天赐的身边,躲在坟头后面,低声问道:“什么情况?是桃林鬼王来了吗?”

张天赐没有作声,两手按在坟包的肩部,左右扭头打量。

金思羽也紧张起来,跟着张天赐左看右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张天赐缩回来,从腰间取出寻龙尺,组装在一起,转动探针来查看。

这寻龙尺可以折叠,平时,张天赐就挂在腰间。

探针无声地转动着,忽然倒转了两圈,指向西南。

张天赐和金思羽一起看向西南,只见西南方十几米外,桃树后面,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黑影躺在地上。

“是死人,说不定就是刚才惨叫的那个……”张天赐说道。

“死人?”金思羽吃惊,低声问道:“要不要用电筒照照看?”

“不用,跟我来。”张天赐收起寻龙尺,拉着金思羽的手,猫着腰向那边的黑影而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脚步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越往前走,血腥气越浓郁,连金思羽也能闻见了。

“果然是死人。”张天赐走到黑影身边,蹲下来查看情况,道:“是个男的。”

依稀的夜色里,可以看到,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这男子身材较壮,留着平头,一身黑衣,脚上打着绑腿,腰间还挂着一个空了的匕首皮鞘。

只是这男子死得很恐怖,衣衫褴褛,胸前皮**开,血迹斑斑血肉模糊,脸上同样布满血痕,左眼里面眼珠子没了,只剩下一个血窟窿。

虽然有点面目全非,但是还可以看到这男子脸上的恐惧表情。临死之前,他一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经历了非常恐怖的场景。

张天赐伸手在那人的肋下摸了摸,低声道:“身上还有温度,才死不久……”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死在这里?”金思羽皱眉问道。

“金大美女,你是仵作啊,分析这些问题,不是你的专业吗?”张天赐低声说着,一边站起来,扭头观察四周。

“法医只是分析死者的死因,不是调查死者身份的。”

金思羽犹自打量着地上的男尸,自顾自地说道:“从伤口上看,这人是被抓死的。伤口多,杂乱无章,可见临死之前,他也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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