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告诉四哥,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打你,四哥去揍他一顿,帮你出气。”姚敦臹冲到姚心萝面前,急切地问道。
“四哥哥,我没有受伤。”姚心萝拿起帕子、踮起脚,帮姚敦臹额头上的汗,“而且不是别人打我,是我打别人。”

“啊?你打别人?”姚敦臹瞠目,不敢相信看着姚心萝,他温柔和顺、娇俏可爱的妹妹会打人?他听错了吧?

姚心萝重重地点点头,冷静下来后,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那么冲动?

姚敦臹眨了眨眼睛,盯着姚心萝,“妹妹,你是我妹妹吧?”

姚心萝啼笑皆非,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道:“我不是你妹妹,难道还是你姐姐不成。”

姚敦臹确信面前站是自己的宝贝妹妹,问道:“妹妹,你刚才说你打人了?我没听错吧。”

“你没有听错,我是打人了,我打了祝爱莲一耳光。”姚心萝严肃地道。

姚敦臹知道姚心萝没吃亏、没受伤,放心了,转眼看到姚训铮和韩氏从里面走出来,吓了一跳,把姚心萝往后一拉,拦在她前面,道:“父亲,母亲,人是我打的,与妹妹无关,我知道错了,你们要罚就罚我,别责怪妹妹,妹妹是在替我遮掩。”

姚训铮和韩氏对姚敦臹这么疼爱姚心萝,是很高兴,不过撒谎是不对的。

“四哥哥,我是当着爹娘面打她的。”姚心萝感动姚敦臹对她的维护,但是这事没法让他揽过去啊。

姚敦臹猛然转身,痛心疾首地道:“我说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啊,要打人把人拖到一边再打,怎么能让爹娘知道。”

“姚敦臹,你的圣贤书是白读了。”姚训铮沉声道。

“父亲,四哥哥口出无心,不是真的要打人,大过节的,您就别跟他生气计较,好不好?”姚心萝连忙为姚敦臹求情。

“囡囡知道这么劝爹爹,怎么不劝劝自己?”姚训铮似笑非笑地道。

姚心萝嘟了嘟嘴,道:“我不生气了,我会出席家宴的。”

“这才是爹爹的乖囡囡。”姚训铮摸摸她的头,“夫人,我们先过去吧。”

韩氏横了他一眼,做了二十几年夫妻,他打什么主意,她清楚的很,无非就是怕她继续训斥女儿,搞得好像她是后母似的,她教女儿可从来就不像他教儿子那样严厉。但亲手打人是不对的,非淑女所为。

韩氏板着脸道:“姚心萝,罚你抄《闺范》十遍,以做惩戒。”

“娘,《闺范》好多字。”姚心萝苦着脸道。

“若再多言,就加罚十遍。”韩氏道。姚训铮虽然心疼女儿,但夫人做了决定,他也不会硬拦着。

“知道了,我会抄的。”姚心萝认罚。

姚训铮和韩氏先行离开,因为姚心萝突然动手打人,他们都忘记问送她去射箭的男子是谁了。

“妹妹,别担心,四哥帮你抄,很快就抄完了。”姚敦臹被罚次数多,抄出心得来了。

“不用了,四哥哥,娘又没说多久抄完,我慢慢抄好了,抄得久了,娘自己就会忘了这事了。”姚心萝狡黠地笑道。

“没错,妹妹最聪明了。”姚敦臹笑赞道。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子话,姚敦臹也离开了。姚心萝梳洗换衣后,带着婢女去禧荣堂,在路上遇到了姚敦臸,“二哥哥。”

“妹妹,可还好?”姚敦臸关心地问道。

姚心萝垂首道:“我很好。”

姚敦臸看妹妹这乖巧的模样,深深觉得自家妹妹受了大委屈,对祝爱莲的印象就更差了几分,怜惜地摸摸她的头,道:“妹妹,二哥知道你是有理由才会动手的。可是妹妹,你是精贵的小姑娘,动手动腿的事不适合你,教训人何须自己动手呢?你有三个哥哥,哥哥是做什么用的?哥哥就是要保护妹妹的,知道吗?”

姚心萝唇角微微上扬,亲哥哥就是亲哥哥,事事都会护着她,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嗯,乖。”姚敦臸笑着摸摸她的头。

兄妹俩一起往禧荣堂去,二房、三房的人都已到齐,祝爱莲缺席,祝氏阴沉着张脸,端坐在上首。虽是家宴,却也依男女长幼分了桌。

姚允妩在位置上坐下,左右看了看,问道:“祝爱莲怎么没来?”

“这是姚家的家宴,她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来参加。”姚允姝瞪她一眼,“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问东问西,多嘴多舌的不觉得讨人厌吗?”

姚允妩嘟着嘴,拿起筷子戳空碗。

姚允姝目光转了转,“四妹妹,听闻你刚才打了祝爱莲一耳光。”

姚心萝抬眸看着她,“这事二姐姐是听谁说的?我记得二姐姐住的晓雅居离丹霞院不算太近。”

姚心萝就差直接说姚允姝消息灵通,在丹霞院安插了耳目。姚静香和姚静甜对视一眼,祝爱莲还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把能把温文尔雅、安静内敛的姚心萝惹得动了真怒。

“四妹妹,你不觉得动手打人是粗鲁的行为吗?”姚允姝自认抓住了姚心萝的不足之处,借机想要训斥她一顿,别以为品级高就了不起。

“二姐姐是懂规矩的斯文人,不知道这用餐的规矩,二姐姐可还记得?”姚心萝淡淡地反问道。

姚允姝抿紧了唇角,食不言的规矩,她当然知道。姚允妩见姚心萝两句话就让姚允姝噤了声,暗自称快,手放在桌下,无声的拍了几下巴掌,她要向四姐姐学习如何噎二姐姐。

宴罢,婢女送上茶水,国公爷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问道:“小三、小四,今年的秋闱,你们俩可准备好了?”

“回祖父的话,孙儿写的时文,先生评了优,今年秋闱,孙儿会尽力而为。”姚敦方起身道。

姚敦臹嘻嘻笑道:“祖父,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祖父。”姚敦正站起来,“孙儿也想参加今年的秋闱。”

国公爷看着他,“为什么?”

“孙儿年纪不小了,想下场历练,孙儿觉得孙儿学得很好,先生也常夸奖孙儿。”姚敦正认真地答道,

这话说得太不谦虚了,他觉得他学得好,他以为他是谁啊?敢夸这样的海口,姚训镗赶紧起身帮他遮掩,“父亲,小五他……”国公爷一个眼神扫过去,话没说完,他就缩着脖子,坐回原位了,儿子自求多福吧,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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