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的这个观点我其实也还是认同的,人总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是,你可知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说到这里,我少不得,又要再次提醒你一句,可人的事情,你不要仅仅只是当作你生命中的一个过程,它还是你的经验教训,告诫你,在后宫里呆着的时候,不要去想着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那些都他妈的是骗人的。如果不是可人傻气,又固执,依着她的脾性和她的能力,她以后的日子未必不好过。”

霞姐一会儿骂我,一会儿说我,一会儿又带着笑容劝我,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霞姐屡屡变神色。

我的泪水,也终于在霞姐最后一次提起可人的时候夺眶而出。

泪水的温度很高,高得差点就要灼烧了我的脸颊。

我用力的眨眼睛,默默的捏着白色的床单去擦眼泪。

霞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沉默着,给我取了纸巾。

等到我哭得差不多,已经在哽咽着的时候,霞姐喝了一口水,又开始了。

“瞧见了吧,吴二少。”霞姐边说边指着门外。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以为吴清源已经进来了。

“他没来,我只是想要跟你说道说道他。”霞姐扶着我坐了起来,她自己也离开了椅子,顺着我的身子坐到了床上。

我们两个靠得很近,声音也变得很低。

“吴清源,上海吴氏财团的二少爷,虽然他的本质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是,他比那些贱到骨子里的男人又要强一些。至少对你来说他算是一个长情的客户,是你的大金主。你都不见,不管你在后宫还是不在后宫,他每次来,也都只肯点你,你在,便都来陪着,上次你回老家,没在的时候,女人都没点,坐在包厢里面干喝酒了。”

霞姐说了许久的话,大概觉得有些烦闷了,转头翻了翻包包里面,拿出一支女性的香烟,点燃,然后优雅的放在涂抹得红红的嘴唇上,只是,她将头微微低着,整个人都矮了下来,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看着她吐出的烟圈,我有一些反胃,不由得捂了唇,悄悄的转了头。

“看看,欣欣,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有些改不了。刚刚才跟你说了,在那些个金主的面前,你就算是有着天大的不高兴,你也得给我忍着了,我这里还不过只是一支烟的试探,就让你一张小脸上都皱了起来。”霞姐说着,就熄灭了烟。

难怪了,霞姐平日里虽然也抽烟,但是,一般来说她还是十分的在乎她自己的外在形象的,绝对会摆一个好看的站姿,或者一个好的坐姿,然后再抽起烟来。

我皱了皱鼻子,拧着眉头,看着霞姐手上那支还没被吸两口就已经被丢到了垃圾桶的烟。

“对不起,是我不好,这味儿……”我说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霞姐将烟蒂扔掉,慢条斯理:“这事其实也就更这么一回事,我这支烟再长,它也都有个度,总有被吸完的那一刻。其实这中间的差别,不过就是一个忍字罢了。

忍得住,忍得下,什么事情都会过去。”

我咬着下嘴唇,不停的点头:“霞姐说的有道理,是我以前太过于任性妄为了。”

我认错认得这般快,霞姐却还不乐意了。

“得了,你这次的任性妄为的程度还不是一点半点,这么简单的道个歉,我还真不知道,能过得了不。”霞姐的脸转向了门外。

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打算不再开口了。因为我发觉霞姐应该要跟我说的好话似乎都已经说够了,接下来,她应该要给我施加压力和威严了。

我垂着眸子听着,果然,房间里响起了霞姐略微有些严肃的声音。

“你大概还是第一次被包养,不明白我们后宫包养的规矩。”霞姐站起来踱了两圈,站到门口看了一眼,回过来的时候,又接着说。

“像你这样,既然已经被金主明码实价的包养了,如此还一声不吭的就离开金主的家,在外面到处乱蹿的,按道理来说,在后宫里面,是要接受惩罚的。”

霞姐说着,说着,转到我的面前,拍着病床旁边的床头柜。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心里虽然有些压抑得难受,但是,我自觉我应该还是能够忍受得住的,毕竟,刚刚才听过霞姐别出心裁的香烟忍受法。

我不能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岂非太对不起霞姐的一片用心良苦了。

只是,有时候,人倒霉了,喝口水都要被塞牙缝。

原来在霞姐训人的时候,我便是这样沉默着都算是错误的。

只是病得不至糊涂的我,却还是从霞姐的面孔之上,看到她的脸色似乎突然就变了,一张清秀好看的脸涨得通红,双眸之中凝着化不开的怒火。

霞姐这是生气了。

我一声都不敢吭,病房的门却正在这个时候被敲响。

能在这个时候要进来的,除了吴清源不做他选。

我缓缓抬了头,而霞姐脸上的怒容早就已经不见了。

“吴二少,您来了。”霞姐满面笑容招呼着吴清源入座。

一边让了座,一边看着我,声音清冷:“欣欣,快,快,快,招呼人啊。”

我心中一阵反感,碍于刚刚霞姐那一番乱七八糟的言论,勉强带着笑看着吴清源,声音轻柔的唤了一声:“吴二少好。”

吴清源一双眼睛,在我的身上逡巡着。

扫视来,扫视去,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在几个来回间,顿时就让我有一种浑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的窘迫感,我将被单的一角攥得紧紧的,一双纤细的手弯曲着,骨节分明。

“霞姐,你那边现在恐怕正忙着吧。”吴清源盯了我半天,说的话却是对着霞姐的。

“啊,啊……对,对,对,吴二少说得对,这会儿,姑娘们都上钟了,她们恐怕安排不好,我这就亲自回去盯着去。”霞姐听出吴清源这是在逐客,立即站起身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答了话。

霞姐临走的时候,还特地绕到了我的左侧,假意替我掖了掖被子,其实,顺便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淡漠点头,会意。

霞姐这才笑得花枝招展的离开。

病房的大门被关上,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好像被凝住了一般。

吴清源冷眼看着我,我也回以冷眼。

我们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彼此好像还都看不顺眼似的。

但是,我却有顾忌,不敢太过分了。

吴清源却丝毫顾忌都没有,直接站在病床前,身子微倾,一张英俊的脸微斜,目光之中的冷意如同空调制冷时吹出来的冷气,冰得我的眼眸不自觉的变得越发的冷下去。

“起来。”许久之后,吴清源才开口命令我。

声音的频率很快,我几乎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

吴清源却不管不顾的走近了我,一把掀开我的被单,拉住我的手,就将我往地上拖。

我被吴清源这样简单粗暴的动作给吓到了,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等到吴清源手上的动作再加大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就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手。”我紧紧的抵住床不动,右手用力的白掰着吴清源的大手,试图摆脱他。

不说我现在正值生病的时候,就算是身体康健之时,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他加诸在我手上的力气,已经渐渐让我的身子开始腾空,慢慢的往床下滑落。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赖得床上,右手也不去掰他的手指了,而是直接扶在了病床的护栏上,双手紧紧的抠着,丝毫都不松懈。

“你放手。”吴清源低低的怒吼。

“你特么才该放手。”我果断的吼回去。

“欣欣……”两厢混乱之中,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及时的冲入我的耳膜,让我的心头顿时一松,我觉得我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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