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直身体,重心前移,压在脚上,随时准备起身迎战。
熟料,道士却并未上前,而是眯起眼睛,阴阴地笑道:“既然程董事长不在,那贫道改日再来拜会罢。”

说完,他一甩拂尘,转身出去了,后面那个秀气的小道士抿嘴瞅我一眼,也紧随老道而出。

“帮我关下门。谢谢。”我说,小道士回头,微微颔首致歉,乖巧地将门关上。

好奇葩的一对老轻CP,有可能是师徒,也有可能是父子。

如果所料不错,老道是觉得我有所准备,才放弃的,又或者,他此番前来,只为探虚实,真正的强敌。还在后面?

不管如何,我都要做足准备,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找上门来,那就一决雌雄好了,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打给闻人:“师父,起床了吗?”

“起了啊,怎么了,我的小徒儿?”闻人轻佻道,经过昨晚的一室旖旎。她似乎心情不错。

我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闻人说了一遍。

闻人听完,半天没吱声。

“怎么了,师父?”

“你设法跟踪那两个道士的行踪,我这就回来。”闻人说完,挂了电话。

我得留在呈祥集团保护七七。手头上实在无人可用,跟踪的事儿,只能拜托小冯了,我知道他有台嘉陵125的摩托车,在市区穿行,或许比汽车更为有利,还能再非机动道上,规避汽车后视镜的检查(死角,看不见)。

我给小冯打电话,他说那俩道士刚出大门,上了一台黑色的面包车,我让他跟上去,随时保持联络。

三分钟后,小冯打来电话,说追上面包车了,正沿西安路往东走,车膜太黑,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让他保持距离,注意人身安全。

又过十分钟,小冯再次打来电话,说两个道士在丽晶大酒店下车,进去了,直接进的电梯。上了八楼,估计早就住在了里面。

“面包车呢?”我问。

“开走了,司机没下车。”小冯说。

我让小冯在酒店门口守着,如果他们出来,再给我打电话。

又过五分钟,闻人打电话过来。说到楼下了,让我带七七下来。

我进休息室,叫醒七七,带她下楼——让她在闻人身边,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闻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台陌生牌照的黑色奔驰。三人上车,奔赴小冯所说的那个酒店。

在车上,我问闻人,那俩道士到底是什么人,闻人说,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无量门的道士,那是个不太正经的小门派,总部并不在某个山上,门人的行踪飘忽不定,专门受雇于他人,干些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勾当。为江湖中人所不齿,而根据我的外貌形容,那个声音沙哑的中年道士,应是无量门中的翘楚——三阴真人。

“三阴真人?这名字可不咋样。”七七嗤笑。

“别看名字难听,这牛鼻子老道,却有些道行。两年前的武术大会上,他力挫群雄,进了十六强,八强赛遇到了本门我师叔,他没敢应战,跑掉了。师叔说,要真的打起来,他也未必能赢那个三阴。”闻人介绍道。

“师父的师叔,是不是特别厉害?”我问。

“那年的冠军。”闻人得意道。

“您参赛了吗?”我又问。

“止步八强。”闻人直白地说,并没不好意思。

“输给谁了?”七七问。

“一个紫阳门的家伙。”

“紫阳门…;…;那他一定进决赛,败给我师叔公了吧!”我乘机给闻人拍马屁,以此来证明闻人对手的强大,输了也不怪她。

闻人却没领情,摇了摇头:“她被我打伤了,四强赛直接放弃。”

“那还是师父厉害,能把她打伤,虽败犹荣嘛!”我笑道。

“屁!我伤得更厉害,差点被她切死,我胸部那个伤口,就是她给弄的。”闻人撇嘴道。

“啊,那确实很危险。”我点点头,昨晚我不是撩她被子,准备上,而没上么,看见她的伤口了,从右侧胸口下方,直到左侧胸口上方,斜着贯穿身体正面,又长又直的一道剑痕。还有用针缝合过的痕迹。

“对了,师父,我能帮你把那条伤疤治愈。”我忽地想起自己的易筋经之妙手回春绝技来。

“对哈!”闻人高兴地看了我一眼,“我怎么没想到呢,等有空你帮我弄一弄。”

“你们在说什么啊,”七七在后座皱眉。“师父胸上的伤痕,江山,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小心被他看见伤痕的一小部分而已,我就告诉他了。”闻人轻松化解尴尬,虽然七七面色狐疑,却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丽晶大酒店。闻人让我和七七在车上呆着,她下车进了酒店,在前台问了两句什么,便乘坐电梯上去了,等了十分钟,还不见她下来。我有点慌张,毕竟那个中年道士有可能是个高手,而且还有个帮手,七七可是一个人。

但我又不能走,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正左右为难,忽一见穿着道袍的人,急匆匆从电梯口出来,是那个俊俏道士,道袍上,赫然挂着几处殷红!

闻人出事了!

“趴车里别动。”我说,七七点头。我开门下车,将车门上锁,跑向宾馆大门,正好那个道士冲出来,跟我隔着水晶门帘撞了个满怀,道士没撞过我,后跌坐在了地上,我感觉胸前的触感异常,软软的,撩起门帘进去,那个俊俏道士的帽子掉了,一头乌黑秀发飘散。

是个女道士!

“怎么回事?”我厉声问。

“打、打起来了!”女道士娇声道。

“谁打起来了?”

“我师父,和一个女的!”女道士叫道。

“谁赢了?”我赶紧问。

女道士捡起帽子,仓促戴上:“不知道,一交手,师父就把我给推出来了!”

“那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的啊!”女道士带着哭腔问。

从刚才的一撞,我就知道她并没有武功,只是个弱女子。但我还是不放心让她在楼下,便将她拉起:“带我上去!我能救你师父!”

女道士不知是计,跟我进了电梯,按下八楼,电梯门打开,女道士扶着帽子先行跑出,跑到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门口,她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捂嘴尖叫:“师父!”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闻人赢了。

我跑过去,往房间里看,却只看见那个道士躺在地上,身首异处,旁边落着一把不长不短的刀,床上、墙上、地上尽是血。

“师父?”我叫了一声。

“在。”房间里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我走进去,只见闻人靠着墙,坐在床头柜旁边。遍体鳞伤,腿旁边,洇开一大滩的血,尤其一双玉手、玉臂,被砍得没有好地方了。左手半个手掌,几乎掉落。

我马上蹲下,运行易筋经,给闻人治疗,忽听身后一声喊:“我要杀了你!”

我转头,只见那个女道士,捡起了那把刀,向我劈头砍来。我扬手,用手指戳中了她的手腕,又反手一掌,将她拍飞了出去,女道士撞在电视柜上,倒下了,我没时间管她,先处理闻人,手搭上去一测,这次能轻易进入,毕竟我的真气,大部分都是她给的,自己人,不会受阻滞。

感觉闻人的真气,损耗的相当厉害,我先把闻人身上几处失血严重的伤口封上,又把她即将脱落的左掌骨接好,让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我赶紧抱着她出来,下楼,上车,送往医院。

抱闻人出房间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房间的墙上,除了血,还有不少痕迹,有的是掌痕,有的是脚痕,还有些细长条的应该是刀痕,那些痕迹,并不是普通的手拍上去、刀砍上去的痕迹,就像水泥还没有干的时候,用手压上去、深深陷入墙体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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