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四楼,我拉着七七走到商场扶梯处,上了楼,在我们快到达五楼的时候,那对假情侣也踏上扶梯,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扶梯上大概有七、八个客人,没有老人,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算是“弱势群体”,我当机立断,按下了扶梯上方的红色应急按钮。
扶梯骤停,好几个乘客扑倒在扶梯上,阻挡住了假情侣上来的路径。

“快跑!”我拉着七七,向另外一边的直梯跑去。

七七穿着高跟鞋,跑不快,幸亏那对情侣比较蠢,并未去一楼或者负一楼堵截我们。而是越过了扶梯上的人形障碍,追了过来,当他们追到距离直梯还有三十米距离的时候,我和七七已经下行,直达楼下停车场,上了玛莎拉蒂,快速离开商场。

“到底怎么回事啊?”七七至此,还未发现异常,车进入主干道后,疑惑地问我。

“估计是你哥派人来抓你了。”我说。

“切,不信。”

“七七,”我正色道,“这事儿由不得你,我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谁的人,但我赌不起,我必须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七七抿嘴,点点头:“可我还没逛够呢!”

“先回公司,接上我师父。再逛也不迟。”我说。

“为师在这儿呢!”后排突然发出一个声音,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七七更是尖叫,二人回头,只见闻人慵懒地躺在后座,身上盖着一张驼色的毯子,眯缝着眼睛,似乎刚睡醒。

“师父!你怎么进来的?”我惊讶道,“难道你会…;…;穿墙术?”

“穿你个大头鬼!”闻人从毯子里摸出一把玛莎拉蒂的钥匙,“雪漫那儿有备用钥匙。”

我看向七七,七七点头确认。

“你们呐,还是年轻。”闻人老声老气地说,好像她比我和七七大似得,上文说过,闻人的年纪,看起来绝对不会比我大,也就二十岁左右,具体多大。我不敢问,就怕她练的是那种“天山童姥”的功夫,外表年轻,内心七老八十,别再恶心着我,还是保留美好印象吧。

“师父,您真是神人!”七七小声赞叹。

“怎么啦?”闻人坐了起来,里面只穿了一件小吊带,貌似没穿内一。里面你猜是什么若隐若现,犹如红豆般可人。

闻人没当回事,七七却发现了,马上调整后视镜的角度,不让我看。

“师父,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七七问。

“打车跟踪来着呗,”闻人打了个哈欠,“怕扰了你们兴致,才没跟上去,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把刚才的情况,简要跟闻人汇报了一下,闻人点头:“你们继续逛吧,为师闲着没事,陪着你们就好,七七啊,你就当为师不存在。”

“呵呵,好吧,谢谢师父。”七七尬笑,闻人又躺下了,我回头看,她还用毛毯蒙住了脸,真的装不存在。

“那,咱就接着逛呗?”七七冲我笑道。

“你还要买什么吗?”我问。

“本打算买完了鞋,给你再买块手表来着。”七七说。

我看向空空的手腕,确实需要一块,我那块军表,被小林带去美国了,小林那块,在医院门口跟释延空打的时候,我当成闪光弹给炸了。

“你准备给我买多少钱的?”我问。

“二十万之内的呗,贵的我才不舍得给你买呢!”七七撇嘴。

“噗!二十万还不贵啊,你对我徒儿可是真爱!”闻人在毯子里来了一句。

七七冲毯子做了个鬼脸,又转向我:“劳力士吧,我也不知道其他牌子的男表。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个劳力士专卖店。”

“你怎么知道?给别的男生买过?”闻人又问,她怎么这么八卦!

“不是啦,劳力士旁边有个酷奇的专卖店,所以我记得。”七七笑呵呵地说着,又给了毛毯一个狰狞的表情。

我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这样的三人CP组,倒是不常见呵。

到了七七所说的那家劳力士表店。旁边果然有个酷奇的专卖店,车就停在店门口,闻人终于起来,披上外衣,三人下车,进了表店,到处金光闪闪,充满了土豪气息,虽然我不喜欢劳力士。但好歹是七七一片心意,凑合戴好了。

很快选好了一款,劳力士潜水表,绿色表盘,俗称绿水鬼,原装表带有些松垮,别人戴可以,但我随时可能作战,不能让它晃来晃去。便截去一截表链,戴上,刚刚好。

我见闻人在女表区徘徊欣赏,便凑过去溜须:“师父,您看上哪个了,徒弟孝敬您。”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闻人点头,指向柜台。“这个,还有这个。”

还真没客气,两款都是带钻的,一个二十多万,另一个三十多万,我这个大块头才十万出头而已。

导购员拿出两款,甜甜笑道:“美女您眼光可真好,这两款是劳力士新出的款式,才上市没到一个月。是由瑞士著名设计师…;…;”

她巴拉巴拉一大堆,我不太懂表,听不懂,闻人却饶有兴致地听着,等听完介绍,她拿起一只,抓过我手腕,跟我的表对比了一下:“蛮配的嘛!也绿呼呼的。”

“师父,咱俩戴情侣表啊?”我低声问。那边的七七,虽然装作在看其他,可一直盯着这边,她的脸也绿呼呼的了。

“我跟你又不是情侣,”闻人白了我一眼,转头招手,“七七,过来,为师送你个见面礼。”

七七一听这话,转忧为喜,颠儿颠儿地跑过来,闻人亲自替她戴上,左手拉着我的黑手腕,右手拉着七七的白手腕,放在一起:“看,师父的眼光,可还行?”

“谢谢师父!”七七高兴地搂住闻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啧,这孩子,没大没小的。”闻人皱眉,抓过我的手背,在她脸颊上抹了一下。

七七眯着眼睛,对我和闻人的这个亲密举动,并未吃醋。

我心里暗暗赞叹,闻人还是厉害,轻松识破了七七的小心思,并成功化解潜在的矛盾,而且,自己还赚了一块三十万的表——最贵的那块,被她戴上了,是一块玫瑰金的女表,看她表情美滋滋的。

买完表上车,七七主动坐到后座,俨然跟闻人成了亦师亦友的好闺蜜,反倒把我冷落了,天色近黑。我正准备找个酒店休息(七七家不安全,我的那两个住处也早已暴露,不能回),苏左的电话进来:“在哪儿呢,脑公?”

我手贱,按的是免提,听到那两个字,后座二女的聊天,戛然而止。

“额。我在…;…;”我支支吾吾。

“左左吧?”七七插嘴,“我是你七姐。”

“啊!七姐,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旁边呢,对不起,对不起,我乱叫的哈!”苏左多懂事,赶紧道歉,至少嘴上道歉了。

“有事吗?”七七冷声问。

“嗯…;…;之前我跟江山说晚上一起吃饭的。我跟我妹妹也回来山城来了,七姐你吃了没,咱们一起吃呀?”苏左甜甜地说。

“她是在山大吗?”闻人问,七七说是。

“倾城也在啊?”苏左笑道,她可不管闻人叫师父。

“徒儿,咱过去找她吧,正好,为师要见个网友。”

“啥?”我一惊,回头看闻人。“见网友?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了?”闻人皱眉,“我们是棋友,认识好几年了。”

“山大的学生?”七七憋着笑问,因为闻人一直以师父自居,高高在上地端着惯了,居然会做见网友这么low的事情,反差太大了些。

“非也,一位老教授,住在山大里面。”闻人说。

我这才放心下来,不是去见小鲜肉,而是闻人的忘年之交,估计是在围棋游戏里认识的。

和苏左约定好见面地点,我挂了电话,掉头开往山城大学。

七七虽然表面上不介意苏左,心里多少还是有芥蒂的,话变得没那么多了,一路上都是闻人在主动说话。她一直在夸我的种种好处,说七七不在时候,我对七七是多么痴情,天天在嘴边挂着,而且,话里话外,闻人都在暗示七七,应该接受现状,做好一个“正宫”的分内之事。

我虽然自责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但心里难免还是有点飘,对闻人这个体贴入微的师父,更是愈加喜欢,如果她不是我师父,以她这种洞若观火的能力和性格,确是作正宫的不二人选,不知道将来谁会这么有福气,成为我的师公——师父的老公,是这么叫的吗?

很快到了山大北门口,停车位很紧张,右右蹲在一个空车位里占着,似乎等半天了,我倒车进去,下车,旁边停着不少豪车,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山城大学美女如云。都是来接她们的。

都没吃晚饭,苏左问闻人吃什么,闻人说想尝尝大学食堂的味道,她没上过学,没吃过食堂。

进了山城大学,五个人并排走着,路上行人纷纷向我投来艳羡的目光,苏左在山大已经算是院花级别的了,苏右跟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姐妹二人穿的又是红、蓝同款的双胞胎异色装,而闻人和七七的颜值,更是不在苏氏姐妹之下,我走在中间,左边被苏左挎着,右边拉着七七的手,不时和苏右、闻人谈笑风生两句,他们不羡慕才怪。

到了食堂,排队点餐,坐下来吃,吃完饭,闻人给那位老教授打电话,在学校商超买了些见面礼,去老教授家里拜访,我和七七、左、右在操场溜达,右右吃坏了肚子,先回苏左宿舍去了,原本右右在。我们还能说几句话,开个玩笑什么的,现在又剩下“川藏线三人组”,场面难免会有点尬尴。

“去哪里坐会儿吧。”苏左指向操场看台,上面稀稀拉拉,间隔很远地坐着几对儿情侣,光线昏暗,彼此看不清脸。

三人上看台,捡个干净位置,并排坐下,夜风微凉,吹得七七有点冷,哆嗦了一下,我脱下外衣,给她披上,苏左也“嘶”了一声,双臂抱胸:“好冷啊。”

“你故意的吧!”七七没好气道,说着。她脱下我的外套,丢给苏左,“给你!”

“那我就不客气啦!”苏左披上了衣服,阴阳怪气地说,“哎呀,好暖和啊,一股男子汉的味道。”

“你——太过分了!”七七指着苏左怒道。

我心想,完蛋,战争,到底还是要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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