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英琼等人远去,余英男和严人英才从大树上跳下,两人高兴地手舞足蹈同时又谈论着。
余英男道:“真没想到,英琼这小子这么会演啊,他不该来峨嵋,应该送去戏班子耍猴啊!”

严人英笑:“他呀,看这次是真豁出去了!哈哈。”

余英男道:“话说回来,不豁出,还真是混不过去!那个峨眉公主齐什么云的,也太刁钻了,跟个小刺猬似的!”

严人英道:“她呀,叫齐灵云。峨嵋这么多师伯师叔当中,就四师伯和小师叔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众人都呵护着,所以,有些娇宠,自然就变成我们峨嵋的小公主了!”

余英男道:“还别说,要不是她啊,英琼还没这机会留下呢!”

严人英点头:“呵呵,是啊,真开心,二哥进了她家的门啊,就基本上不用离开峨嵋了。”

余英男惊疑道:“你真的能确定?”

严人英道:“不一定能拜师学艺,但是留在峨眉生活应该是没问题了,小师叔可是峨嵋有名的大善人、大美人,峨嵋弟子个个都夸她是菩萨心肠。四师伯虽然脾气怪,但是跟小师叔一样心肠好,他们不会狠心赶二哥走的!”

余英男若有所思道:“嗯,那就好,但是尽量让英琼能够学习武艺就好了,那咱们兄弟三人就能共同成长,谁都不会落在后面!”

正当两人谈笑正欢的时候,突然,一双大手将两个人拎起并举的高高。

两人惊魂未定间,连喊带叫向下看,只见一个大红酒葫芦呈现在两人面前,严人英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忙哀求着:“八……八师叔,放我们下来吧,快放我们下来吧,求你了八师叔……”

醉道人怒气冲冲地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费劲一番口舌,才将此事蒙混过关,却被罚去扫地。

……

灵桂仙馆位于峨眉金顶中元殿的左侧,白云叟和追云叟的驻地—左元仙府的旁边。

专门为初来峨眉的弟子修建的住所,集文化、礼仪、修炼于一体的学府。

顺着左元仙府向下走完百节石阶,便是灵桂仙馆。

灵桂仙馆的修建犹如一座神秘的橙色古堡,远远望去,让人十分向往。

余英男和严人英背着大扫把来到灵桂仙馆门前,“灵桂仙馆”朱红色的四个大字挂在大门上端。

两人快步走进灵桂仙馆,院内种满桂花树,开得正茂盛,阵阵香气传来,让人心旷神怡,严人英一边扫地,一边为余英男讲解。

严人英道:“大哥,你看,这灵桂仙馆就是我们新弟子以后居住、学习、修炼的地方,前面是住处,左翼和右翼二厅是练功和学习的场所,中间的主殿则是开会和聚会的地方。”

余英男坐在老师的座位上,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说道:“这种感觉真好!峨眉真是个好地方。就算是被八师叔罚扫地,心里都没有一点怨气啊!”

严人英笑道:那当然,这是我们的家,是我们要守护一辈子的地方,当然好了。”

余英男思考了一下问道:“对了,那个八师叔呢?为什么叫醉道人?”

严人英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我听义父说,八师叔入我峨嵋之前是一个江湖大盗,专门劫富济贫,后来有一次被奸人陷害,自己侥幸得以逃脱。但是他心爱的姑娘却为此丧命,于是等他报完仇之后就整天借酒浇愁,遇到师祖将他带上山,并给他取名醉道人。按照峨眉门规,上至掌教,下至学徒,严禁饮酒。唯有八师叔醉道人他可以,他还因此悟出了一套醉仙剑,酒意有几分,那剑法的功力就能涨几分,很厉害的!”

余英男惊讶道:“这么神?”

严人英满脸崇拜道:“真正神的还在后面呢,你看到他那个大红酒葫芦了吧?听说那是神仙送给他的,里面的美酒可以永世喝不完!”

余英男满脸好奇道:“是吗?那大葫芦还是个宝贝啊?”

严人英道:“那当然。”

说完突然想起李英琼,道:“也不知道二哥在太元仙府怎样了,应该已经被我们的峨眉公主折腾够呛吧!”

余英男道:“折腾就折腾吧,英琼应该能受得住的,总比被赶下山流离失所要好……”

严人英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而后两人继续做那苦逼的扫地工作。

……

太元仙府是妙一真人齐漱溟的家,在峨眉金顶中元殿的后面,背靠着灵翠峰。建筑风格和形态类似中元殿,但其规格和大小要逊色些。

齐漱溟还没走进院子,便听到女儿齐灵云叽叽喳喳说着话,疑惑地走进去一看,只见灵云像公主般坐在院子中红木椅上,正指手画脚地指挥着一个李英琼砍柴:“这块太大了,这块太小了,重新再劈!……对,就这样,用力……”

李英琼累的满头大汗,有一丝不快却选择隐忍,继续努力砍劈着。

齐漱溟不解地看着,正欲问询女儿,荀兰因满面笑容地迎出来,把他先拉进屋内。

正厅内,齐漱溟还没坐下来就问妻子:“兰妹,外面那小子你从哪弄来的?”

荀兰因把茶端过来,放到齐漱溟面前,随手把鼻烟壶递给齐漱溟,看着他享受地吸闻着,便笑着说:“这孩子是个孤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山下就被淘汰了。阴差阳错被带上山,无依无靠的,又没人管,看着怪可怜的,我就领回来了。”

齐漱溟惊声道:“什么?你又领回来一个?兰妹,你心地善良我能理解,可是我们不能把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儿都收留下来啊!从当年的雯儿,到现在,陆陆续续你都领回十来个了,峨眉毕竟有峨眉的规矩啊!”

荀兰因道:“是我领回来的没错,最后都是你呀,比我还要护着他们呢!再说,行善积德乃做人的本分,也是我峨嵋人士的宗旨。”

齐漱溟叹道:“唉,总之,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荀兰因微笑道:“我没跟你争辩呀,四哥,你不觉得这孩子看着眼熟吗?”

齐漱溟认真地看着屋外的李英琼,似乎还是没明白。

荀兰因扑哧一笑:“我是说,你看他干活的样子,不会回想起自己当年吗?”

齐漱溟顿时哑然,陷入一阵回忆之中。

年少的齐漱溟、荀兰因二人费力地搬大石块,铺着蜀山脚下的路……手脚都磨出了血,可是他们依然咬牙坚持着……

荀兰因道:“当年师傅就是嫌你与无法引动仙缘石和资质太差,而我身体弱,所以才不肯收我们为徒。是我们小小年纪,辛辛苦苦不分昼夜把从山脚到峨嵋金顶的盘山路铺平,让更多的人可以走上来,才感动了师傅他老人家,终于收下我们为徒。而最后,你却成了师傅最得意最偏袒的弟子,有时连掌教师兄都嫉妒你。要不是掌教师兄早于与你拜入师傅门下,说不定今天峨眉掌教就是你呢!”

齐漱溟微笑点头:“说这些干嘛,嗨,都陈芝麻烂谷子了,不提那些。”

说完突然问道:“难道他也是无法引动仙缘石和资质太差,从而此次才被淘汰。”

荀兰因道:“他的资质我就不清楚了,但听的确无法引动仙缘石。”

齐漱溟听着他的话,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屋外的李英琼后,轻轻抿了一口茶:“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泡的茶,最香,最有口感。”

荀兰因娇嗔地瞪了丈夫一眼,又忧心地问道:“对了,你一个弟子都没选,难道就真没有一个中意的吗?”

齐漱溟叹了一口气,道:“唉,你又不是没看到,我看中的一个没入初选不能选,另一个被那个醉鬼一搅和,变成掌教师兄的人了。我还选什么?”

荀兰因又问道:“那剩下的呢?”

齐漱溟摆了摆手道:“剩下的不看也罢。”

荀兰因哀声一叹道:“四哥,何必和大家过不去呢?”

齐漱溟没有好气道:“我就看不惯他们这群人,嘴上说的好,恭良谦让,一到动真格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谁都想把最好的苗子收到自己门下,谁都不愿意别人收的徒弟比自己好!乱糟糟的跟集市买菜一样,我不愿意搀和!”

荀兰因道:“可是……唉,整个峨眉就你门下弟子最少,每次有什么事情,总是你亲力亲为,长久这样下去……”

齐漱溟哼道:“我齐漱溟不像他们那样,收个徒弟就为了最后比来比去,我不高兴就不收,谁还敢说我不成?话说回来,这孩子弄回来也不能收啊,二师兄怪声怪气的,一直唠叨说这孩子没过初选,不能要,不能坏了峨眉的规矩,哎,真烦!难道就是因为与仙无缘吗?想当初我不也是吗?”

荀兰因道:“我没其他意思,我是看这孩子可怜,给他个住所。至于其他的要看缘分。哎,也不知道二师兄怎么了?好像故意针对这孩子,要不,你去问问?”

齐漱溟满脸倔强道:“我才不问呢!大家各司其职,他说他的,我做我的。”

看着他那跟孩子似得赌气的神情,荀兰因一笑,转身进里屋。

齐漱溟转头透过窗棂看到,院子里,小英琼还在卖力的劈柴,而齐灵云还在指手画脚,长叹一声道:“唉,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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