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掰开我的手,嘟囔着:“你是疯了吗?有病。”
我不依不饶的问她是不是她害得我的师娘,她无奈的摊开手说:“你那师娘是出事了吧?这儿凶的很,她敢在这里照镜子,不出事才怪。”

我一听她说的,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拽着她的手问她:“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人是鬼!告诉我!!!”

她骂了我一声神经病,然后拿着我的手摸她的脸,说:“来,你摸摸看我到底是人还是鬼!摸摸,暖和不?”

我看着她一起一伏的胸部,心里很纳闷,看来她应该是人,可我师娘到底是怎么出的事?

这时,电梯突然停了下来。

门一开,摔死的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死死的往里面看着。

我心头一紧,往后退了一下,却发现小姑娘已经躲在了我身后。

她颤抖的跟我说:“帮帮我,帮帮我,求你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旗袍女人就已经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

再次和旗袍女人距离这么近,我心里挺难受的,毕竟她死之前见过我,虽说不是我害死她的,可我总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系。

她死死的盯着我身后的女孩子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突然想起来老辈人判断是人是鬼的办法,就往她脚上看去。

这一看,我傻眼了。

她竟然双脚着地,非常稳当。

莫非,她没死?

我正纳闷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三狗,你要是不离开她,过不了十天,你就会死。”

她说得我一愣,刚想问她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电梯到一楼了。

她转身出去,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了。

我走出来,问身后的女孩子:“你认识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冲我轻轻一笑,然后挥挥手,说:“明天见。”

说完,她也跑开了。

我心里无比郁闷,骑上我的破自行车就回到了家里。

进门开门,就看到我师父躺在沙发上,吓了我一跳。

我说师父你怎么不开灯啊,今天怎么有心思回来了?

他没回答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今天在43楼遇到什么了?”

我如实把经历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到最后那个女孩子跟我说,明天见的时候,他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小丫头真的跟你说,明天见了?”

他站起来问我,距离我特别近,皱着眉头。

我说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

师父点了一根烟,抽完后,突然跟我说:“你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去43楼,一天也不能断,除非...”

我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突然把烟头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除非,你想滚回村子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把门重重的关上,发出特别大的响声。

我心里一沉,本以为师父是最亲近的人,他能帮我,没想到他竟然说了句这样的话。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想师娘,也想我娘。不过我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回村,我是我家的希望,我必须要在这里留下来,学会了师父的本事,然后自己赚钱,让我娘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厨房里飘来了饭香,我平时早晨都不吃饭,省钱,这次闻到香味后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赶紧跑到厨房。

我师父在做饭。

他做的是蛋炒饭,给我撑了满满的一大碗,我吃得特别香,边吃边嘿嘿笑,师父还是那副死模样,不搭理我。

白天我还是跟着师父去检修电梯,不过有些活儿师父让我亲自上手做了,我学得特别用心,因为我知道这是唯一改变我命运的办法。

我最怕晚上到来,果然,晚上师父给我做好饭后,就又离开了。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去43楼。

我又想起师娘来,骑车子去KTV找了一圈,保安说我师娘没来上班,也没跟老板请假。我问他们师娘的住处,他们也不告诉我。

每次见到我,那几个保安都哈哈大笑。

不理会他们为什么笑我,骑车子在附近转了转,没找到师娘。

进小区大门的时候,孙大癞子猛地拽住我,把我叫到门岗里。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暖气特别热乎。城市里的冬天确实暖和,哪个屋子里都有暖气,我们的冬天能把人冻死。

他一脸严肃地说:“你是不是又去找你那个师娘了?”

我说是啊,他看了看外面,似乎怕有人在听我们谈话一样,然后小声跟我说:

“你一会儿去43楼的时候,如果遇到有人跟你说话,千万别搭理他,尤其是女人,千万不要跟女人说话,而且...”

他说到这里,又往外看了一眼,趴在我耳边上,用特别小的声音跟我说:“如果你同时看到了两个女人的话,你一定不能站在他们中间。切记,切记!”

他说的我一头雾水,不能站在两个女人中间?我昨晚就是站在两个女人中间的。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一个是旗袍女子。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别管了,照做就是了。

我想了想,跟他说,我昨晚就已经站在那两个人中间了。

他听了浑身一哆嗦,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呲牙咧嘴了半天,才拍拍桌子,说:“得,今晚叔陪你走一趟吧。”

我一听就高兴了,孙大癞子三十来岁,嘴碎,心眼好,他要是跟我一起去就太好了。

他打电话叫了另外一个保安来看门,自己拎着电棍,骑车和我一起往43楼走去。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小区里放鞭炮的不少,到处充满了喜庆的氛围,我却感觉不到。

路上我问孙大癞子:“癞子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43楼到底咋的拉?”

他叹了一口气,一边骑车一边伸出左手,把袖子撸起来,手腕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一眼就看到他手腕子上有一道清晰的疤痕。

似乎是被刀子砍的,从左手手腕一直延伸了十几厘米,和一只蜈蚣一样,特别恐怖。

“看到没,这是你叔我当电梯维修工的时候,留下的。”

我一愣,不可思议的问:“癞子叔,你也当过电梯维修工啊!”

他嘿嘿一笑,车子差点滑倒。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叔是个保安,没啥出息?”

我嘿嘿一笑,我确实一直觉得师父比大癞子要厉害多了,毕竟师父干的是技术活儿,工资也比大癞子要高一些。

“臭小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哼,就是给老子一个月十万块钱,老子也不干电梯维修工了。起码,不在这个小区干了。”

我问为什么,他又哼了一下,随即长叹了一声,缓缓说了起来。

“其实,我和你师父是一起当的学徒,他算是我师兄吧。不过后来,我在43楼的电梯里遇到了点事儿,我就不干了,当了这个保安。”

孙大癞子说的话我不太信,电梯维修工的工资比保安高不少,我总觉得他是在吹牛。

他一眼就看出来我不信他,又叹了一口气,把车子停下来,正好我们骑到了他负责的岗亭里。

他走近岗亭,从里面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本本递给我。

我一看,竟然是个电梯维修操作证!

我在师父家里见过这个证,师父说过,这是技术监督局发的,这是他吃饭的饭碗。

我看到上面清晰的写着:孙大田三个字,这是孙大癞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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