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像个哲学家
啪啪,掌声突兀的响起,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情不自禁的行为。众人看过来时,小护士脸色羞红的低头,但是鼓掌依旧。啪啪,很有节奏的掌声,有人在附和,是张主任。更多人的人加入进来,围着就像水里捞出来的李成蹊鼓掌。三位家属,也都跟着一起激动的鼓掌。

大概只有李成蹊自己清楚,这一次救人的根源,并不仅仅是想试试,更深层次的原因,李成蹊判断这次枪击的歹徒就是之前两案的凶手,所以才会在瞬间冲动出手,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挫败那个杀手一次。如果说最初李成蹊还是抱着遇上就收拾他的心态,现在则是必须要抓住这混蛋的心理。

李成蹊的判断是正确的,人群最后出现了顾自怜的身影,同样在激动的鼓掌。

在古明锐的房间里梳洗之后,换了一身燕子拿来的干净衣服。古明锐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出来便笑道:“看来今天的针灸治疗要推迟了。”李成蹊摇摇头:“没事,恢复的差不多了。半个小时候开始针灸。”

顾自怜的脑袋出现在门口,冲里头招手,李成蹊回个笑脸,冲古明锐做个手势出门。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要不是你,这个重要的证人就没了。刚才问了医生,患者生命体征稳定,挺过接下来的24小时,命就保住了。”顾自怜先开的口,看过来的眼神里,全是崇拜之色。李成蹊笑道:“真是赶巧了,本来看望古明锐,没想到遭遇陈院长,被他拉着去了急救室。昨晚上东湖区发生的案子,与之前的案子并案了?”

“还没呢,我是去东湖分局沟通的。没想到案子的负责人来了医院。我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从急救室里出来。”

“沟通的结果如何?”李成蹊很自然的抓住了小手,温软如玉。“他们的意思,希望由他们来主导办这个案子。这个我做不了主,请示毛局长后,让两边的领导去谈,我来找你。”顾自怜吐了一下舌头,假公济私的行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看见了你从这个案子里脱身的希望。”李成蹊笑着调侃一句,这个案子,顾自怜困扰了很久。实际上李成蹊也认为,顾自怜其实不适合做刑警。

因为这句话,李成蹊收获了一个白眼珠子,顾自怜没有因此变得丑陋,反而显得可爱。

“我在警官大学读了四年的书,成绩名列前茅,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刑警。真的成为一个刑警之后,才知道做一个刑警的辛苦。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但是现在我最大的感受,是身上沉重的责任感。联系三起枪击案,造成三人死亡,十二人受伤,我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这是我的使命。”顾自怜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异常的坚定。

李成蹊没有泼冷水,这是握着小手的时候,微微加了点力气。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支持。顾自怜感受到了,扭头微笑看着他:“有个问题很想知道答案,你可以不回答。”

“嗯,问吧,我有不回答的权利。”李成蹊果断的选择了准备耍赖,有的问题太难回答了。比如,在她和陆芸之间做一个选择之类的,很头疼对吧?

“你这么财迷的人,怎么想到出手去救那个伤者?我不认为医院会给你报酬!”顾自怜狡黠的微笑,刚才她能感觉到李成蹊的紧张,这家伙真的那么难做选择么?好在自己问的不少那个问题,不然他又会选择逃避吧?不过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顾自怜是抱着一个开玩笑的心态来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想得到一个认真回答的态度。没想到的时候,李成蹊很意外的变得严肃了起来,语气凝重:“这个社会从来都不公平,但是个体生命延续的权利,却是公平的。一个人为了私欲去剥夺他人的生命,这是一种毫无底线的行为。我是个医生,所以对待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有敬畏之心。你是个警察,对待法律纪律,应该有敬畏之心。这是人类社会延续至今的基础,是做人的底线。人生在世,敬畏之心是必须要有的,一个没有敬畏之心的人,做事情往往没有底线。没有底线的人,就不配称之为人。如果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没有了敬畏之心,整个社会都没了底线,距离人类灭亡不远。”

一个简单的问题,引发出来的长篇大论,顾自怜听的有点痴迷了。呆呆的看着李成蹊,眼神里闪动的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刚才你像个哲学家。”顾自怜脱口而出。

两人在院子里的漫步,被突然出现的毛局长打断了,这家伙老远就用大嗓门喊:“小顾,你怎么在这啊,找你半天。”顾自怜赶紧挣脱李成蹊的手,走过去:“毛局,找我有事啊?”

毛局长看看李成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顾啊,刚才我跟东湖分局那边沟通过了,这个案子市里盯的很紧,市局领导指示,市局、临江、东湖三个部门,组成联合侦办小组。每个部门出两个人,我们分局算你一个,没问题吧?”

顾自怜点头答应,毛局看看李成蹊,招手示意后道:“那行,就这样了。我还得去做个例行身体检查,先走了。”毛局长匆匆走了,顾自怜回来时流露出抱歉的表情:“我加入专案组,以后没多少时间陪你了。”

“好像你以前有多少时间陪我一样,算了,我都习惯了。晚上我去你妈妈那吃饭,总不至于你也不在吧?”李成蹊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顾自怜稍稍犹豫才说:“估计真不在。”

李成蹊稍稍沉默,眼睛里的失望很清晰,顾自怜抓住他的手:“对不起。”

“没事,不就是一顿饭么,下次还有机会。”李成蹊笑的有点勉强,顾自怜摆摆手:“那行,我先走了。”说完匆匆走了,留下李成蹊在看着她的背影。顾自怜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但是却不敢回头,尽管她很想回头,只怕这一回头,就再也不想去做一个刑警。

“你应该留下她的!”古明锐和燕子不知道何时来到身后,敏锐的李成蹊这一次没有感觉到。说话的是古明锐,李成蹊冲他笑笑:“我没有权利剥夺她对事业的追求。”

燕子笑着指了指前方:“但是有人想剥夺你自由自在的生活。”

李成蹊看见老陈出现,一头的黑线。这老先生贼心不死啊,笑眯眯的上前道:“小李啊,休息的怎么样了?来来,我们好好谈谈。”

李成蹊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老陈没想到这家伙跑的这么快,站在原地无奈叹息。

“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没有一点使命感和责任感?”老陈话音刚落,身后一道身影越过他,急匆匆的问古明锐:“李成蹊呢?这家伙在哪?”

燕子见陆鸣脑袋上包的纱布不说,鼻青脸肿的惨不忍睹,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搞成这样啊?”陆鸣一脸急迫:“先别说这个,我要见李成蹊。”

三人匆匆回去,丢下老陈。进了病房,陆鸣就跟见到了亲人解放军,激情无限的抓着他的手不放:“李成蹊,你真是活神仙啊。要不是你提醒我,今天我就挂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好好说话。”燕子在边上一肚子的问题,陆鸣绘声绘色道:“昨晚上,李成蹊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我当时还不信,但是多了几分小心。今天一早出门,我开车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你们猜怎么着。转一个弯的时候,我想到了李成蹊的话,脚下轻轻点油门,车速不快。就这么一下,算是救了我的命。一辆大客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失控了,突然冲了出来,差点给我迎头撞上了,我及时的刹车,结果只是被大客车的尾部带了一下。就这么一带,我的车被带翻了,头撞破了不说,脸也砸方向盘上了。你们说,这家伙是不是活神仙?”夫妻俩听李成蹊这么一说,眼神都不对了,看看这家伙一脸的黑线,赶紧收回嘴边的话。李成蹊一使劲,挣脱了陆鸣的紧握。

陆鸣不依不饶:“李成蹊,再给我看看,最近还有什么倒霉事?”

李成蹊阴沉着脸道:“我是医生,不是神棍。你再纠缠不放,马上就要倒霉了。”

“李成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不了我把妹妹送给你。”陆鸣这家伙还在纠缠,李成蹊擦了擦额头上冷汗,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嗯,你的霉运已经散尽了,短期内不会倒霉。”

李成蹊到底会不会看相呢?会,但是他自己都不信。一直以来,看相算卦这些东西,被李成蹊看成是忽悠人的手段。那天对陆鸣说的确实是他当时看到的结果,但李成蹊认为,这绝对是巧合。人的命运要是能看的出来,看相算命的还得了啊?

“喂,你认真一点行不行?”陆鸣不傻,知道李成蹊忽悠他呢。

“啧啧,陆扒皮,求人看相,你得拿出点诚意来吧?”燕子这一刀捅醒了陆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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