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北点点头,临行前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没有瞧见李小琴的身影,心底有些空落落,但想着过不了两天就能带她离开,也就压下心底的失落。
鲁柏青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刻意低下头靠近他的耳边,淡默地道了一句:“她早上醒来,吃过午饭之后正在休息。”

鲁小北不敢相信鲁柏青,可是她无路可选,大而黑亮的眸子盯着这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凝视片刻又带着近乎乞求的语气轻声开口:“求求您,别伤害她。”

没见过鲁小北如此低声下气过,鲁柏青神色怔然,淡然的眸子里升起一丝怜惜,随即抬手轻抚了下她福气胖圆的脸颊。

“嗯。”

他轻淡的应了一声,鲁小北的神情也温和不少,两个离的很近,对话声音也极轻,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父亲对女儿嫁人前的嘱咐。

看着一旁的鲁姗姗气得牙根打颤,瞪着一双杏眼,似要将鲁小北生吃活剥一般,鲁柏青从来没有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任何人,只有这个野种,才会让他有一样的情绪。

随着司仪高喊一声吉时已到,鲁小北被杨钦接过手掌,走出鲁公馆。鲁柏青看着越走越远的鲁小北,脸上温和与笑意陡然收回。

挥挥手示意一旁的朱管家上前,待管家来到自己身边,又漠然的丢出一句:“照看好李小琴,尽快让她养好伤。”

这一次,鲁柏青是真的想为这个被他抛弃的女儿做些什么,或许是她离开时那一句乞求,又或是他对杨桃的恨意少了一些。

老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便离开正厅往偏院的下人房,去看看一直昏迷不醒的李小琴。

鲁姗姗离鲁柏青的位置不远,他的吩咐她听得清清楚楚,正欲上前去劝说鲁柏青,那李小琴留不得,却被鲁柏青带着警告的眼神扫了一眼,不待她开口,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啊”的一声,惊得许多宾客都将目光放在正厅里那个娇艳美丽的女孩身上,已经失控的鲁姗姗尖着嗓子大喊一声,又将手中的红酒杯奋力地摔地上。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张娇艳动人的脸,变得狰狞扭曲,整个身体颤颤发抖,似疯子一般喃喃自语。

一旁的朱长婷立马让人将她带出大厅,心底自然是心疼女儿受的这些委屈,对于鲁小北的恨意也是成倍滋生,她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让鲁柏青后悔,让鲁小北死无葬身之地。

————

在H国,对于新朗不来迎亲,并不是史无前例,很多大户家庭,确实也会直接派家中比较德高望重的长辈来迎亲,所以叶禛没能来接新娘子,对于鲁小北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再者叶禛身体有病,在宁城也不是个秘密,不能亲自来迎亲,完全可以理解。当然鲁小北也可以理解,因为她对这个丈夫没有任何期待。

这个亲在外界看来是叶家稳定政权的一种办法,毕竟鲁氏这样的经济财团,能给于国家许多经济支助。至于冲喜一事,除去总统府三公子别院与鲁公馆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外界一概不知。

从鲁公馆到总统府车程约计一个时左右,今天总统之子大婚,婚车所经之地都已封路,全程都是武装保护,鲁小北坐在银灰色的加长版豪华婚车里,只觉胸口沉闷无比,有些晕车迹象,看着车门琢磨好一会,才按下窗子透口气。

哪想窗子刚放下,立马又被前排的司机按了上去,正当她想质问他时,一旁的杨钦笑着开口解释。

“总统府的车辆,在外都要绝对注意安全,你刚才这个动作,很有可能直接给狙击手爆破你脑袋的机会。“

咳咳咳,鲁小北一个没注意,被陈钦吓得呛住气,有些不自然扭过头,不敢看着杨钦,抬手默默地摸了下自己滚圆的脑袋,心底默默腹诽,有没有那么夸张。

杨钦又爽朗的大笑几声,觉得总统这媳妇确实挺有意思,面上不禁多了份亲和,“别怕,我这就是比喻,就算真有狙击手,H国军人也不会给他开枪的机会。”

鲁小北脸上一囧,更加不自在的低沉着头,没应杨钦的话,将自己从这个小插曲抽回思绪,双手捂住有些泛疼的胃,诚然终于相信胖子是经受不住饿。

所幸一路上,肚子还是很识趣没咕咕乱叫,不至于出什么丢脸的事。

一路严护重保之下,婚车准时抵达总统符,总统府不比鲁公馆,上不了面台的贵胄都无法靠近,宾客不多,且能见到都是H国位高权重之人。

车子直接停到叶禛的别院,鲁小北刚想自己推门下车,车门却被人从外拉开,一名与朱管家年纪相当的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车门外,拉着车门伸手示识她下车。

鲁小北本就有些晕车,略微苍白的圆脸上扯出一抹礼貌的笑意,迈开那粗壮的腿,还算优雅的下了车。

眼前是一幢暗红色的大别墅,黑白相间的网格窗,沿着红色的砖瓦墙,蔓延着红绿交错的四季红,如小扇子般的绿叶子,迎着正烈的阳光,显得越发青翠绿滴,鲁小北思量一会,她觉得这个叶禛还有些文艺,当然她对文艺一词也了解不太透彻,只觉得挺像自己母亲那幢小别墅,第一眼还有些亲切感。

进门两侧种着一株玉兰与一株桂花树,她估摸着为了显得喜庆,才将树上挂了几盏红色灯笼。

大门已经敞开着,鲁小北临行听得几个礼仪婆子唠叨,说新娘在初次进新朗家大门时,是需要打横抱着进去,她不禁有些担忧,那叶禛是个病痨子,而她又这个份量,这一抱别出人命才好,思量着要不要自己走去拉倒,别太为难别人。

“少夫人,我是三公子府的管家,您以后有任何吩咐都可以直接找我。”一旁的老管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鲁小北又琢磨一会,觉得这事可以直接与这管家说道下,当然后面还有迎亲的宾客,她移了两步,更靠近管家时才轻声开口:“这过门之礼,要不就免了?”

鲁小北以为这个提议老管家一定挺开心,哪想那老管家立马做严肃脸,“那不行,这过门之礼,是我们H国建国数百年的礼数,肯定是不能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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