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歌,考虑毛啊,当然是无条件答应了!”
晏柒兴奋又激动的拍着砚歌的肩膀,笑意盈盈的脸蛋上满是不怀好意。

“让我再想想吧。”

砚歌幽然叹息,小脸深陷落寞。

见此,晏柒唇瓣动了动,想说的话也湮灭在唇角。

……

翌日,砚歌和晏柒同时下楼,打从昨晚上开始,晏柒就住在了三层的客房里。

她算是充分执行陆凌邺的要求,寸步不离的陪在砚歌身边。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一层,刚下楼梯,客厅内的凝滞的气氛就让人倍感意外。

砚歌和晏柒对视,一同看向客厅方向,不期然的就见到两名穿着警服的男人正坐在端坐在沙发上。

“丫头啊,过来!”

陆老爷子神情晦涩的睇着砚歌,开口的语气有些生硬。

砚歌蹙眉,心下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

两名警察看到砚歌,又动作一致的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随着砚歌靠近,他们起身,敬礼,“您好,顾砚歌女士。我们是G市津港分区刑侦队的警察,这是我们的执法证!”

砚歌凛着小脸,视线扫过,蹙眉垂问,“请问,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没错!有一桩案子需要顾砚歌小姐配合调查!”

“什么案子?”

警察目光炯炯,“这个还需要顾小姐随我们回一趟分局协助录口供。到时就知道了,请。”

虽然砚歌满心不解,但面对警察不算强硬却不容拒绝的态度,她只能点头。

“两位警官,我是……”

“晏家丫头,让他们去吧。”

晏柒刚要说话,陆老爷子却阻止了她想要跟上去的举动。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的站在砚歌身边,她无奈之下,回头看着晏柒,“我没事,你在家等我把。”

晏柒柳眉紧拧,脸色难看。

待警车开口之后,晏柒看着陆文德,“老首长,警察刚才是怎么说的?”

出身军营,对于这种情况晏柒并不陌生。

但令她诧异的是,陆文德的反应。

“他们说,砚歌涉嫌一起命案,要求带她回警局调查。早来了一个小时,不让家里人通知,就坐在这等着你们下楼。”

陆文德的脸色阴沉难看,身为老首长,被警局的人如此对待,自然难以接受。

晏柒垂眸,眸子微闪,“我去疏通一下,津港分局我有朋友!”

“嗯!”陆文德阴沉的脸色始终没有好转,听到晏柒的话后,他叹息一声,“最近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老首长放心,我一定把砚歌安全带回来。”

陆文德揉着眉心,对着晏柒摆摆手。

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陆文德这才抬起眸子,眼底泛着疲惫。

厨房里,一直心惊胆战的黎婉悄悄走出来,见客厅已经没有警察的身影,忙不迭的走到陆文德身边,“爸,这个顾砚歌简直就是个扫把星。现在都命案缠身了,您还要维护她吗?”

“你住口!”陆文德怒喝,“子荣,你安排一下,我要见津港分局的局长。”

陆子荣从黎婉的身后走出来,不悦的甩她一个冷眼,“好的,爸,我这就是去安排!”

“黎婉,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在家里,关上门,你对砚歌有多少不满随便你。但下一次,你若还敢当着外人的面污蔑砚歌的话,我陆家绝不容你!”

陆老爷子满目盛怒,捏着柺杖的手青筋暴露,气的不清。

黎婉缩了缩脖子,脸色骤然一白。她看着陆老爷子盛怒的表情,嗫嚅,“爸,是她闹出了命案,你说我做什么?”

“黎婉,你……”

还未离去的陆子荣,一把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你给我闭嘴,滚回房间去!”

一声厉喝,陆子荣甚至还猛地甩开了她。

显然,爷俩都被这个女人气得够呛。

黎婉心下微慌,但仍然仰着头,故作镇定的上了楼。

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爸,你别这么说。警察只是带砚歌回去协助调查,应该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

陆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喑哑,一瞬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似的。

陆子荣安稳了几句陆老爷子后,转身走向玄关。

刚刚踏出大门,手机铃响,他拿出一看,“喂,三儿!”

“……”

“刚才警察已经把她带走了!”

“……”

“这样啊,那行,我和爸说一声,你那边有进展的话,记得通知我们。”

电话挂断,起身要上楼的陆老爷子狐疑的看着他。

陆子荣去而复返,“爸,三儿来电话,说他已经在去津港的路上,让我们不用管了!”

“他?”

“嗯,三儿说他会处理的,让我们等消息!”

陆老爷子浓长的黑眉紧锁,片刻才叹息,“那就听他的吧。你也别折腾了,在家等着吧。”

“好的,爸!”

……

津港分局,砚歌跟着两个警察走进一间空旷的办公室。

门上方的监控器信号灯闪烁,砚歌打量周围,一张审问台,三把椅子,倒是出奇的简便。

她坐下在两个警察的对面,桌上还放着一杯白开水。

“顾小姐,接下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我们破案的主要依据,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砚歌双手捧着纸杯,轻轻点头,“好。”

两个警察对砚歌配合的态度似乎很满意,其中一人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推到砚歌的面前,“顾小姐,请仔细辨认一下,这个人你可见过?”

砚歌瞬了他一眼,拿起照片的第一时间,她毫不犹豫的说:“见过!”

警察脸色一喜,“请问是在哪里?”

他们一人询问,一人记录,的的确确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电脑上,非常详细。

砚歌没有迟疑,直接回答:“在海天一号!”

“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呢?”

砚歌微微思忖,“海天一号顶层豪华套房,2208。”

“也就是说,你和他是在房间里见过面?请问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许是砚歌的回答不够仔细,所以警察误会了什么。

“我的确和他在房间里见过面,但并不认识。我只知道,他应该是海天一号的服务人员。当时他推着餐车给我送夜宵。”

砚歌的回答,顿时让两名民警的视线全都定在她脸上。

“你确定不认识他?”

砚歌点头,“不认识!”

“那……当时他给你送餐的时间,大概是几点钟?”

砚歌想了想,倏地说道,“能否把我的手机拿来一下?我需要看一下,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

“小刘,你去拿过来。”

负责记录的警察走出房间,而另一人则瞬也不瞬的睇着砚歌,“顾小姐,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么死者在临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应该就是你!”

死者!

砚歌心下一凛,这才明白被带到警局的原因。

她看着照片,“你是说,他就是在海天一号上出事的死者?”

“没错!”

砚歌放下照片,摇头轻笑,“他当时把夜宵送到我的房间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期间我和他说的话连三句都没有。如果想调查详情,我觉得你们直接调取监控记录,应该会一目了然。”

警察的脸色古怪一变,“海天一号当晚的监控全部丢失了!”

“什么?”

这下,砚歌的眉头紧蹙,小脸也失去了之前的从容。

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忽然想到在海天一号上,她被人陷害的那一幕,和这个死者有没有直接的联系呢?

不然,怎么每一件事都这么巧合的围绕着她发生?!

“李队,手机!”

民警小刘拿着砚歌的手机进来,顺手就要递给本次负责查案的李队长。

他对着砚歌示意,“给她吧。”

接过手机,砚歌感谢的看了一眼李队,随即她打开手机,翻看着记录。

不刻,她神色认真的抬眸,“他给我送宵夜的时间,是晚上9点整。”

李队好奇,“你怎么确定的?”

砚歌将手机关闭,睇着李队,“因为在他送来宵夜之后,我曾邀请友人共餐。前后不超过两分钟。”

李队了然的点头,示意小刘将这些全部记录。

“那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没有。”砚歌想了想,又说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人员,我对他有印象完全因为这只是前天晚上的事儿。至于我认不认识他,李队可以联系G市总局,调取我所有的个人档案以及近期的活动范围和接触人员。相信你们只要筛查一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砚歌从容不迫,脸色也恢复了镇静。

不管这次的事情是偶然还是必然,她如今能做的就是等。

李队和小刘似乎没想到砚歌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还能头脑冷静言辞犀利的反驳他们。

想了想,他正要再次开口,门却突然打开。

三人同时侧目,李队和小刘‘蹭’的一下站起来,“局长好!”

津港分局局长亲自前来,李队和小刘顿时神色兴奋。

“局长,正在审问海天一号命案的嫌疑人,这里笔录!”

李队将电脑转到局长的面前,目光正色,略显激动。

看来这次的案件,局长也很重视呢。

话音落定,局长却看都不看他们两个,反而走到砚歌的身前,“顾小姐,您好您好!”

李队和小刘满脸惊愕,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砚歌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握住局长的手,“局长,您好!”

“这个,顾小姐啊,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分局向来秉公办案,但这次实在是出了纰漏。他们没为难你吧?”

砚歌迟疑的看了看李队二人,心下也满是疑惑,“没有没有,只是正常的询问调查。”

局长像是骤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这边请,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还请顾小姐别介意。”

“局长……”

眼看着砚歌被局长带出了审问室,李队在身后呼唤了一声。

谁知,局长回头,冷眼一瞪,“闭嘴!”

他转眸看向砚歌,“顾小姐,这次谢谢你的配合,日后如果你有任何关于命案的线索的话,也请随时通知我们哈。”

堂堂津港分局的局长,以这般热络的态度相对,砚歌都快找不到北了。

什么情况啊!

她一路被局长憨态可掬的模样送出了分局,一出大门,三辆豪车映入眼帘。

车窗同一时间落下,第一辆劳斯莱斯,毋庸置疑是小叔的。

第二辆布加迪威龙,车窗降下时,砚歌才发现竟然是司睿。

第三辆迈巴赫,在看到砚歌出现的时候,一个同样俊彦出色身高俊朗的男子下了车。

砚歌蹙眉望着他,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眼熟。

津港分局局长一见到他,脸都笑成麻花了,“冷市长,顾小姐已经带出来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砚歌心下一震,顿时知道了他的身份。

G市创市以来最年轻的市长,冷牧阳。

“贾局长,辛苦了!”

冷牧阳长腿微屈,靠在车门边,一身灰色的西服挺拔俊逸。

彼时,小叔和司睿同时从下车,津港局长连忙憨笑,“市长言重了,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多谢!”

冷牧阳颔首示意,分局贾局长连跑带颠的跑回了分局办公室。

太吓人了!

这女人什么来头啊,竟然能让市长亲自出马,他这分局的局长还能不能坐稳了啊?!

砚歌站在分局门外,眸光紧锁在冷牧阳的身上。

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到G市大人物,她也好奇嘛!

小叔陆凌邺踱步走来,昂藏俊朗的身躯不偏不倚的就挡住了砚歌的视线。

他睇着冷牧阳,剑眉微挑,“欠你一个人情!”

冷牧阳靠着车身,递给他一根烟,“上次放我鸽子,什么时候补上?”

“随时!”

“冷子他哥,这次多谢哈。”

冷牧阳好看的薄唇微侧,“要谢就谢冷子吧。”

言毕,他拉开车门,倾身坐进去,眨眼开车驶离。

砚歌从陆凌邺的身后探头看去,咂舌,“市长好威风!”

陆凌邺:“……”

司睿笑而不语,看了看陆凌邺墨黑的脸色,他对砚歌嘱咐,“既然没事,那我也走了。砚歌,自求多福哦!”

嗯?

什么意思?

待司睿也离开之后,陆凌邺侧目看着眼神茫然的砚歌,喟叹一声,“上车吧。”

津港分局门前最后一辆车远走,办公室内贾局长站在窗边,擦了擦汗。

今天,可能是他当局长以来,最被动的时刻。

……

上了车,副驾驶上的晏柒立马回头,“砚歌宝贝儿,你没事吧?”

砚歌一惊,看着她和同样脸色担忧的简严,摇头一笑,“没事儿!”

晏柒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他们把你屈打成招了。要是这些人真敢对你动手,我非拆了他们的分局不可!”

“呵呵,小柒,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正常的问询笔录而已!”

晏柒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只是运气好!”

砚歌正想追问,隔音板已经缓缓升起,窗帘也再次被拉上。

她无奈的侧目,睇着陆凌邺从按钮上收回的指尖,似笑非笑。

“害怕了吗?”

陆凌邺无视砚歌的表情,将她搂在怀里,才有了片刻的安心。

“没有!我知道晏柒肯定会告诉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把市长都找来了。”

听到砚歌提及冷牧阳,陆凌邺剑眉一挑,“市长也是人,也有应酬交际!”

“噗——”难得听到小叔的解释,但砚歌澄澈潋滟的眸子却噙着淡淡的戏谑,“小叔,你在讲冷笑话哦!”

冷!

又是冷字!

此刻,小叔突然有点后悔找冷牧阳了。

小小的市长而已,他若愿意,就算冷牧阳见到他还要叫一声首长呢。

小叔这心里酸溜溜的吃味,随着他和砚歌的接触越来越多,他猛然发现自己向来冷清的情绪经常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产生巨大的波动。

幸还是不幸?

回程途中,坐在副驾驶的晏柒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拿着手机胡乱划着页面。

简严开着车,时而看她一眼,没一会儿,他忍不住的说道:“晏子,还放不下?”

晏柒神情猝然一震,敛去过度外泄的表情,斜睨着简严,“开车还堵不住你的嘴?”

“嗤!我用手开车,又不用嘴开车!”简严嗤笑的打趣,旋即轻叹,“刚才你故意不下车,就是躲着冷牧阳呢吧?”

晏柒不语,眼神飘向窗外。

她虽然没有下车,但是早已从倒车镜里看到了一切。

他还是那么优秀,俊逸,只是发生了冷子的事儿之后,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后座上,砚歌并不了解晏柒心情的变化,她安静的伏在陆凌邺胸口,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坐起,“小叔,你知道昨天傍晚爷爷找我说什么事吗?”

陆凌邺垂眸看着惊慌的她,薄唇微抿,“既然是老爷子安排,那你就去吧!”

砚歌呲牙咧嘴,“你已经知道了?”

“嗯!他安排你去B市,肯定有他的原因。况且,你就算不想去,能拒绝吗?”

砚歌仰头望着陆凌邺仿佛能看透她灵魂的那双冷眸,心下哀叹不已。

这就是症结所在。

她不想去,但根本无法开口拒绝。

但被陆凌邺如此轻易的说出来,砚歌不禁推开她,靠向车窗的方向,“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我就和少然好好恩爱过日子呗!”

听着砚歌说气话,小叔冷峻的脸颊漫上一抹温柔和宠溺。

只是,砚歌没看见!

……

从津港回到市区,已经临近中午。

期间,小叔给家里打了电话保平安,并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带着砚歌和晏柒回到了I.U。

吃过午饭,晏柒和砚歌一同来到了顶层。

陆凌邺则临时有事,和简严驱车离开。

出了电梯,前台的几个小妹正凑在一起高谈阔论。

“不会吧,顾砚歌会是那种女人?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这有什么难以相信的,媒体都报道了。如果这事是假的,她今天上午怎么会不来上班?!”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砚歌听得清清楚楚。

她无奈的一笑置之,本不打算理会,但晏柒火爆的脾气顿时不高兴了,“喂,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的道理,你们懂不懂?好奇的话,别在背后议论,我们家砚歌就在这儿,来当面问啊!”

晏柒的大嗓门瞬间就让几个前台小姑娘吓得噤声。

她们惊恐的回头,见顾砚歌的身边站着一个要吃人似的女人,吓得不敢吱声,轰然散去。

砚歌笑着扯了扯晏柒的袖子,“小柒,没啥大不了的,随她们说去吧。”

“那怎么行,无中生有的事儿,咱不背这黑锅!”

两人刚刚来到工位上,晏柒好奇的四下打量时,就发现陆凌邺的办公室竟然敞着门。

晏柒眼眸示意了一下,砚歌则起身走过去,对于陆凌邺的办公室有多少商业机密,这个毋庸置疑。

她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正要关门时,却听见突然有人在里面喊了一声,“砚歌,你回来了?”

黄安琪?

怎么哪儿都有她?

砚歌一把将办公室的大门推开,走进一看,就见黄安琪正从小叔的老板椅上起身。

说不上为啥,第一眼就让砚歌很反感。

她冷着脸,站在办公室门口,“黄小姐,你坐在总裁的位置上,是不是不太妥?”

黄安琪笑着起身走来,一身雪纺长裙既凸显身材又清纯靓丽。

“砚歌,别紧张嘛!就算邺哥知道,也不会生气的。”

言下之意,她多管闲事!

砚歌蹙眉,“黄小姐,你邺哥会不会生气我不知道,但现在麻烦你出来,这办公室闲人免进。”

“砚歌,你看你,每次见到我都横眉冷对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情敌呢!”

黄安琪笑靥如花,但砚歌怎么看都觉得绵里藏针。

尤其是她那句‘情敌’,故意挖苦她呢?

“黄小姐真爱开玩笑!”

砚歌让开身子,示意黄安琪离开办公室。

但她的步伐缓慢,走走停停,一会儿摸摸桌子,一会儿又看看别的。

总之,黄安琪就是故意的。

“黄小姐,你……”

“砚歌,你似乎很讨厌我呢?”黄安琪笑意未减,转身走向沙发落座,完全忽视砚歌的请离。

砚歌挂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黄小姐想的太多了。希望你还是不要为难我。总裁的办公室,若丢了什么重要文件,到时若是出了问题,我们都难辞其咎。”

“有什么关系呢?砚歌,如果是你未婚夫的办公室,难道你也不能进去吗?”

什么?

未婚夫?

见砚歌的眼神闪烁一瞬,黄安琪从沙发上拿起手包,意兴阑珊的边走边说,“算了,砚歌,就按照你说的,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今天我过来,本是想看看你怎么样,毕竟闹出那么大的新闻,我怕你想不开。二来嘛,正好趁着邺哥最近不太忙,我也想和他商量一番订婚宴的事儿。但我在这等了半天,他都没回来,看来也只能晚上碰面的时候再说了。”

黄安琪说完恰好站定在砚歌的身边。

她晶亮的眸子里沁着几许的讥诮和讽刺,打量着脸颊僵硬的砚歌,轻轻一笑,“砚歌,下次见到我就不要叫我黄小姐了,要改口叫‘小婶儿’喽!我先走了,回见!”

砚歌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地,一呼一吸都非常不畅快。

黄安琪的话,像是一柄利刃,毫不留情的戳在她心口窝上。

砚歌强迫自己要冷静,在没有得到小叔确切的回答时,她一定不能轻易的相信黄安琪。

此时,黄安琪走出办公室,一转眼就看到靠在玻璃墙边的晏柒。

她一惊,歪头轻呼,“晏柒?”

“呵,真巧!”

晏柒扭头,身高的优势让她垂眸睇着黄安琪,眼底一抹不屑闪过,

“哎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接二连三的碰到熟人。本来早上的时候看到冷市长的新闻,我还莫名的想到了你呢。结果你瞧,这下午就遇见你了。确实很巧哈!”

晏柒深深的呼吸,银牙紧咬,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少顷,她敛眉,睇着黄安琪,语气平平,“黄小姐贵人贵事,能想到我,真是荣幸。”

“呵呵呵,晏柒,你看你说的。多见外。”

“黄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走吧。总裁今天下午不在,想找他请另选时间。”

砚歌从办公室走出来关上门,站在黄安琪和晏柒的身后冷语下逐客令。

她也是刚才偶然听到了晏柒和黄安琪的谈话,这才知道原来她们也认识。

不过,黄安琪说的什么冷市长和晏柒,难不成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瓜葛?

砚歌虽然疑惑,但别人不愿意说的事,她从不会追问一句。

对于黄安琪,她打从心底里讨厌。

黄安琪听到声音,回身望着砚歌,唇角得意一笑,“砚歌,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哟!”

她踩着高跟鞋离去,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令人生厌。

砚歌和晏柒的好心情全被黄安琪打破,两人久久无语。

……

下班后,砚歌因为没开车,便带着晏柒打算叫车回家。

一整个下午,她们两个几乎零交流。

各怀心事的坐在位置上,思绪神游着。

出租车上,砚歌转头看着晏柒,她精炼的短发此时安静的贴在脸蛋上,英气的眉宇噙满了落寞,平日里她飒爽英姿的模样尽数收敛,此刻宛若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脆弱惹人怜。

砚歌伸手拉着晏柒,这才发觉她的指尖冰凉,“小柒,还好吗?”

晏柒神情一震,眼波颤了颤,反手握紧砚歌,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挺好的啊!”

她故作坚强的模样看在砚歌眼里微微心疼着,这个姑娘和她一见如故,本以为她天真烂漫嫉恶如仇,却不想也被感情的事牵绊左右。

砚歌深有体会,所以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拉着她的手,以无声作为陪伴。

“砚歌,我……不想回家!”

砚歌不假思索,“想去哪儿?我陪你!”

虽然她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但相比较黄安琪的一面之词,眼下更重要的是晏柒的心情。

“我们去喝酒吧。”

砚歌点头,“好!”

两个人一拍即合,去他的狗屁未婚妻,去他的情路不顺,何以解忧,唯有酒精啊!

晏柒天性豪爽,中途直接对司机说了一个地方,和砚歌两个人临时决定跑去了酒吧。

CICI Club,坐落在平遥酒吧一条街的尽头。

门面装点着五光十色的闪灯和彩色字幕,环境清幽,不似夜店那般吵闹嘈杂。

晏柒拉着砚歌选了VIP包间,推门而入,屋内地面铺着纯手工的地毯,酒桌吧台应有尽有。

缓缓流动的钢琴纯音乐,意境独特,气氛雅致。

“给我来一瓶21年的皇家礼炮,给她一杯鸡尾酒!”

晏柒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比直的美腿直接叠在茶几上。

服务员神色古怪的笑了笑,“晏小姐,上次您存在这的酒,要不要一起拿过来?”

“行,都送过来吧。再来两个果盘,薯片啥的。”

晏柒一副大老板的样子,吆五喝六的姿态,看的砚歌只想笑。

服务员关门离去后,她站在茶几前,看着晏柒自暴自弃的样子,摇头失笑,“不是说一起喝酒嘛?干嘛只给我一杯鸡尾酒?”

“你不是酒精过敏吗?别逞能!看着我喝就行了。”

砚歌不悦的挑眉,“那不行,要喝一起喝!”

对于晏柒如何得知她酒精过敏的事儿,砚歌没有追问。

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叔告诉她的。

她从不怀疑小叔的能力,他想要知道的事,没什么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一想到小叔,砚歌心里不禁有些吃味。

整整一个下午都没看到他的身影,该不会真的和黄安琪商量订婚宴的事了吧?

砚歌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服务员动作很快,不一会就送来了所有的酒水和食物。

晏柒手法娴熟的将打皇家礼炮,然后在砚歌瞠目结舌的表情下,直接对瓶吹!

这给她吓得!

看这样子,晏柒一定特别能喝啊!

砚歌看了看桌上七八个酒瓶子,好几个半瓶酒都是之前晏柒存在这里的。

她想了想,心一横,率先拿起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两个女人,仰头喝酒的姿势特别潇洒,但很快就变成另一幅场面。

……

此时,才过了半个小时,砚歌就无奈的坐在沙发上,白希的小脸被昏暗的灯光照的朦朦胧胧。

她大大的眼睛蓄着雾气,低头看着扑在她怀里鬼哭狼嚎的晏柒,欲哭无泪。

说真的,她以为晏柒肯定特别能喝,但真的没想到,她对瓶吹了一分钟,然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抱着她的腰开始说胡话。

砚歌终于明白,为啥之前服务员的笑容那么诡异了。

她觉得晏柒喝完酒之后的酒品,服务员一定都见过。

“小柒,别哭了。”

砚歌忍着酒后的晕眩,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哪知道,晏柒一听,顿时坐直身子,小手往茶几上一拍,喊道:“谁说我哭了!娘们唧唧的,我他妈才没哭呢!我怎么会为了冷牧阳那个傻逼哭鼻子!”

砚歌:“……”

悔啊!

晏柒拧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把拉开门,大吼,“服务员,给我来两个牛郎!”

砚歌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要两个什么?

牛郎?

是酒还是……?

砚歌上前一把就拉住晏柒,捂着她的嘴就往包间里拽。

“小柒,你别闹了。”

晏柒一把拉下砚歌的手,动作特爷们儿的扣着她的肩膀,“砚歌,我没闹!你就说你陪不陪我吧!”

面对晏柒如此认真的神色,她刚想开口,晏柒一巴掌就拍在她肩膀上,“好砚歌,就知道你最够意思!”

砚歌:“……”

她都没来得及说话啊喂!

很快,两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从门外进来,砚歌一看,就慌了。

她将晏柒挡在身后,睇着他们,道:“她喝醉了,刚才说胡话,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男人不算高,但长得都白净可爱,颇有几分奶油小生的感觉。

他们俩面面相觑,而后径自上前,声音轻软的说道:“这位小姐,不用担心,晏子是我们的常客了!”

砚歌:“……”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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