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萧祁眸光闪着厉色。
他一把拉过顾砚歌,两人走向了客厅。

门外,蜂拥而至的记者将1805的房门堵的水泄不通。

敲门声不绝于耳,甚至隐约还能听到记者的播报声:

“各位娱乐同仁,据可靠消息,现在我身后的房间内,陆家少奶奶顾砚歌正身在其中。大家现在可以看到,房间大门紧闭,而且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今天是新晋影帝季晨的庆功宴,陆少正在宴客厅饮酒作乐,但顾砚歌小姐却与陌生男人同处一室,让我们再来敲门试试!”

娱乐记者拿着话筒在门口激动的播报着,套房内砚歌的脸蛋已经紧绷的不像样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说不是人为的,她丁点都不相信。

“顾砚歌,被捉歼的滋味如何?”

彼时,萧祁已安然的坐在沙发中,端着名贵的红酒慢条斯理的酌饮。

对于门外的乱象,他依旧冷着脸却收敛了不少。

闻此,顾砚歌冷嗤:“捉歼?你可真会开玩笑。看样子今晚上这样的情形你也没想到不是嘛?有时间说我,你还不如想想对策!”

“对策?这是你自己的事,即便有对策,也与你无关!”

顾砚歌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剜了一眼萧祁。

此时,她已然能够确定,对于突发的一切,萧祁显然也是不知情的。

……

宴客厅。

喧嚣热络的场面依旧,陆少然和季晨正与其他几个娱乐明星热谈着。

倏地,季晨的助理神色匆忙的走来,她压低嗓音说了几句话,季晨的脸色微变。

“各位,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一下。”

说话间,季晨就以眼神示意陆少然。

两人对外点头寒暄后,便走到宴客厅的角落。

“怎么了?”

陆少然不解,而季晨则脸色僵硬的说道,“顾砚歌出事了!”

“出啥事了?”陆少然脸色骤变。

季晨看了一眼身边的助理,她便解释,“陆少,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外的记者都跑到了翰宫的后门。我去打听了一下,那群记者从后门直接上了十八层。听说,去捉歼了!”

“捉歼?捉谁的?我c,不会是我家砚歌吧?”

陆少然后知后觉,而助理晦涩的点头,更让他呼吸一窒。

“你先别急,我派人上去打听一下。顾砚歌应该不会这么笨,在这种场合下如果真的被人捉住,那不光是她身败名裂,恐怕连你们陆家也会受到牵连!”

季晨冷静的说着,而陆少然则冷哼,“不可能!我了解她,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那……你想怎么做?”

陆少然邪魅的看了一眼季晨,“别忘了之前砚歌说的话,不如趁此机会,给她正名,顺便也转移一下公众的视线!”

季晨漂亮的脸蛋微暗,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两人匆匆上到十八层,一出电梯就听到嘈杂的吵闹声。

“各位,现在都过去半个小时了,里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哎呀,如果这样的话,要不我们找人把房间打开,至少也要确定里面的人是否安全呢!”

“对对对,我去找酒店经理协商一下!”

这群记者装腔作势的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态。

但任谁都听得出来,他们只是以此为借口,想要强行打开套房的门罢了。

陆少然和季晨站在电梯口,两个人面面相觑。

少顷,他们双双出现在走廊多大十几家媒体的面前。

“快看,是陆少和季晨!”

“我天,他们俩不会是想趁机偷情吧?”

“我看像!”

刹那间,媒体的风向突变:

‘季晨,请问你和陆少的关系是否真如传闻所言?’

‘陆少,请问你来这里,是否也得知了尊夫人与别人开房的消息?’

‘陆少,你是否会和考虑和顾砚歌离婚,与季晨在一起?’

娱乐记者的八卦心,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就算是陆少然这样的性格,都忍不住怒气浮面。

“各位,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还请你们遵循自己的额职业操守!”

陆少然冷着脸丢出一句话,而他身边的季晨也绽出一抹冷笑,“难道,在你们眼里,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开房麽?那你们各位的目的又是什么?”

媒体被问的哑口无言。

举着长枪短炮的众人,刹那间安静了许多。

“来来来,让一下让一下!”

正在陆少然和季晨与媒体记者在走廊中对峙时,自电梯的方向传来一阵吆喝声。

陆少然惊讶,“简严?咦,小叔?”

他懵逼了!

怎么小叔和简严也来了?

这场面还能再乱一点吗?

简严手中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在前面,而他身后的陆凌邺藏蓝色的西服衬的他卓尔不凡,领口的两个扣子依旧敞开着,身高腿上的优势,昂藏挺拔,他的出现如帝王降临,周遭更加安静紧张。

“陆少,实在抱歉。公司的事情太多,只能让砚歌临时在这里办公,还请陆少海涵哈!”

简严的一番话,瞬时就得到陆少然的回应。

“啊……没关系,简助理客气了!砚歌身为I.U的首席秘书,自然要以工作为主。”

陆少然可不傻,他当然知道简严和小叔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

再加上简严如此说,足以让他身后这些媒体听出些许的门道。

“什么?顾砚歌是I.U的首席秘书?”

“怎么会?明明有消息称,她在这里是与人开……房的!”

记者窃窃私语,而陆少然怒目转身,“各位刚才所说的话,以及你们所做的事,我陆家会依法保留追究你们相关责任的权利!”

“让开!”

始终不语的陆凌邺,在这场闹剧愈发糟乱时,骤冷的开口丢出两个字。

闻言,陆少然和季晨下意识的让开,而媒体记者更是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纷纷灰溜溜的躲到了两旁。

陆凌邺阴云密布的难看脸色,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他双眼微眯,走到季晨的身畔时,他垂眸轻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有打量,有探寻,季晨有些没底。

待陆凌邺已站在1805房门外时,不肯放过任何爆点新闻的娱乐记者,顿时低呼:

“快,我们跟上去看看!”

“萧总,陆总到了!”

简严抱着资料,扣动房门。

记者小心翼翼的偷拍着,而这位萧总更是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房门倏地打开,同身为地产界知名的总裁萧祁,穿着淡紫色的衬衫出现在门口。

“陆三爷,你终于来了!”

萧祁和陆凌邺的身高相仿,两人分别站在门内外,气息将近,却暗藏凌厉。

陆凌邺不语,在萧祁错开身时,他跨步入内。

总统套里,因房门打开,记者也得以看到里面的真容。

但见,一身晚礼服的顾砚歌,正端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捧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见陆凌邺走来,她起身,“陆总!”

“嗯!”

顾砚歌脸蛋上波澜不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

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此起彼伏,她想不到这一次陆凌邺会出面。

就在十分钟前,门外的媒体记者已经打算找人开门时,萧祁的手机响了。

顾砚歌并不知道来电的人是谁,只是在他挂断电话后,萧祁冷笑:“顾砚歌,果真小看了你!”

这话她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当房门外传来简严的话时,萧祁顺势将桌上的酒店服务指南的黑色文件夹放在了她的手里。

一切,伪装的恰到好处。

萧祁站在门口,望着门外一脸吃惊的媒体群众,他单手掐腰,扬眉冷嘲:“方才我和顾秘书正在就萧氏和陆氏的合作项目商谈着,各位突袭打扰,到底是想拍到八卦还是想窃听我们的商业机密?”

“这……”

媒体记者各个都傻了眼。

窃听商业机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眨眼间,他们收起所有的工具,连声道歉,一窝蜂的离开了十八层。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而陆少然和季晨则快步走来,他看着房门口的萧祁,拧眉,“萧祁,怎么会是你,你对我家砚歌做什么了?”

“你家砚歌?”

萧祁的口吻不屑又轻谩,气得陆少然差点没挥拳头砸过去。

“少然,冷静点!”

季晨连忙拉住他,并语气低沉的安慰。

房间内,陆少然和季晨以及陆凌邺三人全部入内,而简严则苦哈哈的抱着资料站在一旁。

他算是发现了,现在这房间里的人,没一个好惹的主。

他还是安静的充当背景板吧!

“砚歌,你没事吧?”

陆少然三两步走到顾砚歌的身边,拉着她的臂弯,小心的检查着。

见此,顾砚歌轻咳,“我没事!”

“你怎么会跑到这来?是不是他对你欲图不轨?”

陆少然说着就指向萧祁,眼里的反感浓郁。

闻声,砚歌轻叹着摇头,并将手中的卡片拿了出来,“喏,宴客厅里一个服务生给我的,说是你让我上来的。”

“啊?”陆少然夺过卡片,一眼就愤懑了,“是哪个臭不要脸的,竟然在背后搞手段。”

顾砚歌低头,嘴角一抹讽刺的笑。

而陆少然还在不忿着,萧祁则瞬了一眼陆凌邺,道:“今个儿这事,相信陆总会调查清楚的!”

“萧祁,你别不要脸。这事最好和你没关系,不然你给我等着。”

陆少然对萧祁相当的不客气。

至于陆凌邺,薄唇微哂,冰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萧总的事,陆某没时间过问!告辞!”

来去匆匆,陆凌邺再一次让人震惊。

他……就这么走了!

顾砚歌突然觉得,该不会他特意为了给自己解围而赶来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又欠了人情。

但若不是的话,他仅仅露了一面就走了,又是为啥呢。

基本上她可以确信,刚刚给萧祁打电话的人,应该就是陆凌邺。

在他的身影眨眼就要消失在门口时,萧祁满目含笑的说道:“陆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陆凌邺步伐一顿,他侧眸回头睇着萧祁,两人的视线交汇,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药味。

面对陆凌邺这样的冷硬,萧祁似乎心情不错。

他含笑摊手,眸子审视了一眼顾砚歌,“陆总,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陆凌邺最终什么都没说,步履急速的离开了套房。

相比较顾砚歌和陆少然的不解,此刻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季晨却显得忧心忡忡。

他没有忽略陆凌邺之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

一场原本热闹的庆功宴,到最后就演变成了一出闹剧。

陆少然带着砚歌坐车离开后,车厢内的气氛十分安静。

“砚歌,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说,这些是萧祁故意弄的手段?哼,这个萧祁,别人不知道他,我还是知道的。为了和小叔一较高低,他手段可卑鄙了!”

顾砚歌头昏脑涨的靠在椅背上,“少然,这件事……恐怕不是萧祁做的。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我被人算计了。可能……是有人故意针对我。”

“针对你?那就更说不过去了,你在G市没什么朋友,平时也没啥交际,怎么会有人突然针对你!”

她轻叹,“少然,别忘了,我现在每天在上班,职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哼!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要调查清楚!”

话音落定,两人便没再开口。

对于顾砚歌来说,现在她心里烦乱如麻,陆凌邺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到底,自己对于陆凌邺来说,算什么呢。

他可以冷厉的对自己下命令,又突然在她受困的时候从天而降。

这一切,想让她不多想都很难。

另一边,所有人离去后,1805的房间内,萧祁一个人喝着红酒,眼神犀利。

门外脚步声匆忙,推开虚掩的门,入内就问,“老大,怎么回事?”

闻此,萧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你还有脸问我?今晚上……是谁安排顾砚歌来的?”

“什么?顾砚歌?这不可能的,明明是……”

“立马去查!”

苏慕白脸色难看,连忙应声,“好的,老大!”

“等等!”萧祁再次叫住了苏慕白,他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道:“去调查一下顾砚歌,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回到陆宅,已临近深夜。

偌大的宅子内静谧安详。

顾砚歌刚刚下车,陆少然便笑嘻嘻的看着她,“内个……媳妇儿,我还有点事!”

站在车外,砚歌无奈的摇头,“你就不怕再被记者抓包?”

“没事的,刚才有小叔出面,那些记者短时间内估计也不敢再造次。你赶紧睡觉吧,乱七八糟的事就别想了,放心我会帮你查的。么么哒!”

顾砚歌白眼一翻,“滚!”

面对陆少然不正经的态度,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独自回到三层卧室,顾砚歌疲惫的换下晚礼服,坐在床上发呆。

床头灯氤氲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朦胧无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沁着雾气茫然。

左思右想后,顾砚歌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踌躇片刻,终是发了一条微信。

‘小叔,谢谢!’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陆凌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但不论怎样,今晚还是多亏了他。

消息发出后,砚歌捧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看着。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对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顾砚歌泄气的将手机丢在床上,烦躁的拨乱的头发,随身拿起衣物,跑到卫浴间打算好好冲洗一下她混沌的大脑。

卫浴间的门刚刚紧闭,楼下的铁门就应声而开。

黑色尊贵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入,打破了宅院内的平静。

车内,简严红着眼,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简直比死还难受。

大半夜的,他家大总裁简直是在搞事情啊!

说好了要回他自己的锦里独宅,结果他刚开到,大总裁一声令下,又作妖的让他驱车回陆宅。

这简直就是毫无底线的折腾他!

“总裁,咱什么时候回去?”

后座的陆凌邺从车窗看向了三楼的窗子,他眼眸微紧,“明早7点来接我!”

“啊?好好好,总裁慢走!”

陆凌邺下车,身上是白色的衬衫,手中则拎着西装外套,随着下车的动作,挂在了臂弯处。

夜深人静,陆凌邺回来并未惊扰到任何人。

唯独……

“三儿?!”

楼梯口,莫名出现的陆老爷子,令陆凌邺的眉宇微蹙。

“爸,还没睡?”

“你跟我进来!”

陆老爷子的眼睛有些红,看样子像是起夜。

言毕,他扭头走向书房,陆凌邺步伐微顿,但也紧随其后。

书房内,一如既往的书香气息浓郁。

此时,陆老爷子穿着睡衣,肩头披着中山装的外套。

他坐在复古桌案后,盯着陆凌邺一言不发。

“爸,没事我走了!”

“站住!”陆老爷子一杵拐杖,“你小子,看你做的那些荒唐事!”

陆凌邺双眸一敛,冷眸微暗,“爸,有话直说!”

“兔崽子,老子还说不动你了是不是!”

陆老爷子被气得够呛,对于这个儿子,他总是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他那冷清的性子像谁,整日板着脸,完全是个行走的冰疙瘩。

“爸,举例说明,什么荒唐事?”

陆凌邺对于陆老爷子的动怒完全无动于衷。

闻此,陆老爷子自己拍着胸脯,不停念叨:“你个兔崽子!你说,前段日子你去B市,为什么不直接和安琪定下婚期?你可知道她爷爷跟我打电话抱怨了多久?”

陆凌邺蹙眉,“就这?”

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这事还不够荒唐?早一年前老子就答应了黄家你俩的婚事,现在你这是什么态度?”

“爸,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

“你!你你你,你想气死老子啊!”

陆凌邺漠然起身,双手在衬衫领口处优雅从容的整理了一下,“爸,虽说气大伤身,但你面泛红光,注定长命百岁。我累了,你也早睡!”

“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回来……”

陆老爷子咣咣的用拐杖捶地面,但还是没能唤陆凌邺。

离开书房,陆凌邺烦躁的揉着眉心。

和黄安琪的婚事,一年前他的确没有答应,但……那时候心如止水的他也不曾反对过。

可如今他却再没有任何将就的心思。

黄安琪,又怎么和她比!

……

卧室中,顾砚歌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她感觉自己都快被蒸汽熏的缺氧了,这才漫不经心的擦干身子,穿上一件宽松的衬衫睡衣,边擦头发边打开门。

“哎……”

她心情始终抑郁的不行,拉开门的时候,还不禁轻叹了一声。

顾砚歌一直低着头,白希修长的双腿冰肌玉骨,白嫩细滑的肌肤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心不在焉的她,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对劲。

她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可屏幕上冰冷的时间显示,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嘁,真是小气!连个短信都不回!”

顾砚歌嘀咕着,小腿盘上床就要卧倒。

蓦地,她动作一僵,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继而她扭头看向感觉诡异的沙发,入目的人影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

顾砚歌吓得一咕噜就钻进了被窝里。

为啥?

因为她下面还没穿小内内呢!

我擦!

陆凌邺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要不要这么惊悚啊,而且还一声不响的坐在床对面的沙发,这是明目张胆的偷窥呢!

顾砚歌把自己包裹在薄被中,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散着湿气的头发有几缕粘在腮边,如出水如荣美艳不可方物。

坐在沙发中的某人,冷眸深邃,薄唇浅抿。

他瞬也不瞬的睨着炸毛的砚歌,眸光微凉,“怎么?”

“陆凌邺,你……”顾砚歌激动的喊出声,后知后觉的她又压低嗓音,“你怎么进来的?这是我和少然的卧室,你这样是私闯民宅!”

顾砚歌这番话,是多么多么没有说服力。

此时她之前满心的期待都已经化为了惊吓。

即便看到他的那一瞬心里是雀跃的,可是这么尴尬的场面,她再雀跃也止不住发颤的小心肝啊。

刚才……她倾身拿手机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被陆凌邺看光光。

尼玛,好羞涩啊!

陆凌邺双腿交叠稳坐于前,他无视砚歌愈发嫣红的小脸,四目相对之际,他缓慢起身……

“喂,你站住!”

顾砚歌搂紧了被子,脚趾都僵硬了!

不理会砚歌的惊呼,陆凌邺依旧故我的漫步而来。

顾砚歌不禁缩到最里面,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像是受惊的小鹿似的。

转眼间,陆凌邺已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睇着她。

他体魄健硕,昂藏挺拔,极具压迫的威慑力,吓得砚歌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你怕我?”

陆凌邺薄唇仿佛吐出了冰碴,冷飕飕的扑面而来。

顾砚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没、没有!”

“那……过来!”

过来?

过个毛啊!

顾砚歌心里的小狮子在咆哮,但小脸蛋却依旧诚惶诚恐。

她现在暗恨自己,为啥出浴之后,只穿了一件衬衫睡衣啊。

嗷嗷嗷——

“这个……小叔,不必了!天色已晚,我想睡……啊,你干什么!”

砚歌支支吾吾的拒绝着,而一瞬间防不胜防之际,她身上的薄被一把被掀开。

陆凌邺倾身,有力的指尖抓着她的胳膊一把就从床上提了起来。

顾砚歌像个小鸡仔似的被拎起来,整个人可怜巴巴的懵逼了。

“不是要感谢我吗?你的诚意呢!”

顾砚歌恍恍惚惚的看着陆凌邺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晃啊晃。

直到听见他这么腹黑不要脸的话后,才忍不住质问,“你收到我的信息了?”

陆凌邺不语,但显然是默认。

如此,砚歌炸毛了!

“陆凌邺,你简直是混蛋!放开我,赶紧的!”

她……又来劲了。

可想而知,砚歌的下场……

眼前,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独有的芬芳,随着她挣扎的力度,衬衫也被撩到了腿根处。

若隐若现的美腿以及她身上的香气,在这一方幽暗的天地里,引人犯罪的指数已然爆表。

“陆……唔!”

又来!

砚歌的小嘴儿叽叽喳喳个不停,可最终还是湮灭在突然覆来的两瓣红唇中。

陆凌邺紧紧扣着顾砚歌的腰肢,将她按在怀里不能动弹。

她的唇瓣带着香甜,软糯无比。

在陆凌邺这样的攻势下,顾砚歌浑身瘫软如泥,不得不说,她对陆凌邺并非没有感觉。

两人红唇厮磨,辗转反吸,气氛一度燥热到顶点。

良久,陆凌邺才不舍的放开了砚歌,喉结性感的滑动着,额头抵着她,噙满眷恋。

“还打算拒绝?”

他伸出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砚歌的回应他感觉的到。

闻言,顾砚歌脸蛋臊红一片,想推开他,却再次被陆凌邺扣入怀中。

“小叔,你……你别这样!”

面对这样深情的陆凌邺,砚歌险些丢弃甲投降。

但太多的人和事夹在彼此之间,顾砚歌只能怯步不前。

“别哪样?嗯?”

陆凌邺摆明了作弄她,话毕之际又在她的小嘴上啄了一下。

“你……”

对于尊贵冷漠的陆凌邺,突然变得如此无赖,砚歌心里又羞又愤。

她拧着眉瞪着陆凌邺,“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想让我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没良心的狗东西,如果我真想这样做,今晚上又何必去翰宫!”

陆凌邺冷哼,眼里是一片嗤笑。

顾砚歌哑然,余光觑着陆凌邺,憋了半天,说了俩字,“谢……谢!”

“就完了?”

“不然呢?”

顾砚歌还从来不知道,陆凌邺耍无赖的时候,竟然这么难搞定。

她不想否认,对于他的出现,虽然有惊讶,但其实内心还是窃喜的。

正所谓峰回路转。

当初她自以为是的拒绝,尝到了苦果。

现在他再次出其不意而出现,顾砚歌才明白,原来他已经入了心。

只是,她倔强的不想承认,因为她身上还有太多无法对他言说的秘密。

顾砚歌内心挣扎不已,安静的跪坐在床边,失神般的冥想着。

她不语,陆凌邺亦然。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却忽然有一种抓不住彼此的错觉。

陆凌邺薄唇抿了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安静的周遭,只听得到窗外偶时传来的蝉鸣声。

“下次想说谢谢,要当面说!”

陆凌邺打破沉默,并未步步紧逼,反而话锋一转,拉回了顾砚歌的神智。

她晶莹的眸子噙着幽幽的流光,深深吸气,咽下了所有的话,仅仅颔首点头,“嗯,知道了!”

得到她的回应,陆凌邺刚毅的脸色有了片刻的缓解。

他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询问:“拒绝我的滋味,好受吗?”

顾砚歌下意识的回答:“不好受!”

“嗯,乖!”

砚歌,惊!

她又大脑进水的说了实话。

怎么面对陆凌邺这样温柔的攻势,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全是水啊。

顾砚歌欲哭无泪,想推开他,但却舍不得抬起手。

承认了吧,她还是贪恋这样的温暖。

“以后,离萧祁远一点!”

陆凌邺低声告诫,顾砚歌一惊,连忙抬头,“今晚上并不是我……”

“我知道!”陆凌邺眼神倏地转冷,“什么都不必理会,这样陷害的手段太拙劣,不值一提!”

顾砚歌:“……”

她都差点被记者捉歼了,结果在大总裁的眼里竟然不值一提?!

这是智商的碾压还是身份的鄙夷?!

砚歌心里腹诽了几句,而后眨巴着眼睛,“内个……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说!”

“叶澜,是不是你故意把她调走的?”

“嗯!”

“那……是因为我吗?”

“……”

言毕,陆凌邺便陷入了沉默。

顾砚歌蹙眉,扯了扯他的衣角,“喂,问你话呢?”

“叫什么?”

“哦,小叔!小叔叔,请问你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调走叶澜的?”

顾砚歌笑靥如花,两人的关系破冰之后,她心情格外的飞扬。

而且她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奈何……

陆大总裁要是真的会说甜死人的情话,那他就不是陆凌邺了。

只见,陆凌邺放开顾砚歌,冷眸戏谑的睨了她一眼,“这么自作多情,脸都不红?”

说完,陆大总裁转身跨步离开,背影特别的邪魅狂狷!

顾砚歌反应了一下,这才低吼:“陆凌邺,你承认一句会死啊!”

喊完,顾砚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脸红润光泽,嘴角还挂着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原来,正视自己的内心是这么快乐。

……

翌日,大清早的陆凌邺从楼上下来,并出现在餐桌前,可把一屋子的人吓得够呛。

“老三,你啥时候回来的?”

陆子荣端着咖啡杯,看到陆凌邺从楼上下来,都忘了喝。

“昨晚。”

陆凌邺依旧惜字如金,换了一身简单素色休闲装的他,不似西装革履那么衣冠楚楚,却独有另一番魅力。

黎婉看到陆凌邺也一阵吃惊,连忙招呼着张嫂添一双碗筷。

“哼!”

陆凌邺方落座,上首的陆老爷子直接丢出一声冷哼。

陆子荣不解,“爸,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家里出了个逆子,把我这老骨头气得够呛!”

闻言,陆子荣和黎婉双双对视,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看向了陆凌邺。

这个家里,能把陆老爷子气的火冒三丈的,除了陆凌邺别无分号啊。

“爸,我自己的事,你别插手!”

“放肆!”陆老爷子一巴掌就拍在桌上,“你现在有主意了,就不把老头子放眼里是不是?安琪那丫头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你知不知道那丫头……”

“爸,年代不同,不信奉父母之命了!”

“你……你你你……”

陆凌邺拒不退让的态度,气得老爷子差点把拐杖飞出来砸他。

一旁的陆子荣连忙打圆场,“爸,这么点事,你何必动怒!再说,老三肯定有他的想法,安琪那丫头身在B市,毕竟异地相处,你得给老三一点时间。”

殊不知……

陆凌邺冷冽的目光看向陆子荣,“我不会娶黄安琪的,都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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