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是被容翎塞到了车里,从头到尾她也没看到那个车子里的人长什么样子。
“你真的没受伤?”南笙有点不放心的打量他。

除了一向干净的鞋子有点脏之外,还真没异样。

“我没事。”

容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拇指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手背,南笙没察觉男人对着她温和的眉宇中,深藏着隐忍。

车子一路朝九龙湾驶去。

南笙想着要不要和他说说太子的事情,可还不得她喘口气,就被人拉到了浴室里。

“容翎,你做什么?”

又不准备睡觉,这么着急洗澡干嘛。

容翎已经哗哗的的放好了水,勾唇微微一笑,那意思明显就是一个是她自己洗,一个是他给她洗。

“我洗,真服了你了。”

南笙推他出去,关好门才开始脱衣服,她以为这位大爷是洁癖症上来了,殊不知,某人就是因为她的手被摸了。

南笙洗澡的时候,容翎听到林元的汇报,微微一笑。

今晚这一幕,够他忙一阵了,看他还有没有时间勾搭他老婆。

“对了,让下面的人留意些,和云家有关的人,或者市井中,医术高明的人。”

容翎转身叫住了林元。

“云家?那个医传世家?”林元诧异的开口,随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又住了口。

容翎没在意他的反应,点点头说:“没错,可以打听一下,有没有和云家有关的人,会医术的,动静小点。”

南笙的思考障碍终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元领命下去了。

云家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祖传的医学世家,但是却和中医西医都不一样,确切的说可以称为诡医。

因为云家人看病,只凭一套银针,无论多高难的病,到云家人手上,都有九成把握。

可惜,云家历代单传,人脉单薄,每年能接手的病人屈指可数,然而,这一代是个女子,又在三年前故去,所以,叱咤了百年的云家医术,彻底的失传了。

容翎想寻找,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

南笙洗完澡出来,容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居然是一本坊间杂记。

南笙噗嗤轻笑。

走过去说:“你是在找什么民间高手吗?”

容翎被说的耳尖有点红,他的确抱着这个心思,虽然知道不大可能。

果然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南笙擦着头发坐在容翎的对面,见他眼底有丝忧色和疲惫。

犹豫了下说:“你今天很忙?”

“…”

“还好。”

“今天太子去我们学校了,据说还资助了一大笔钱。”

“…”

容翎不明所以的看她。

这丫头要坦白?

不过摸了一下手,他都没好意思逼问她。

“外面都说太子是看上北城这块肥肉了,想要分一杯羹,尤其他还有三个军师,如果他真的是有目的而来,我觉得你应该防着他一些。”

南笙觉得无论应不应该说,她都需要提醒一下容翎,毕竟那样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目的,怎么会有意无意的轻薄她。

“…”

容翎没想到,因为太子一个举动,她能猜想到这个地步,虽虽说方向有点跑偏,可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容翎起身来到她身旁,沙发下沉了几个弧度。

接过南笙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

“你怎么知道,他有三个军师?”这事,新闻上并没报道过。

南笙眼珠转转,回忆说:“南远山曾经和助理讨论过太子行人,我就记住了。”

哦?

容翎好笑,纠正她道,“不是三个军师,是他们一起创立的J集团,太子之所以曝光,就是因为想把对手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为那三个打掩护,那四个人,曾经关系很好。”

如今,却是一言难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南笙微睁了下眸子,审视着容翎。

“想知道吗?”

容翎并不介意告诉她真相。

临门一脚,总有些畏惧,南笙就知道容翎是有秘密的,可她也看的出他的疲惫和无奈。

拍了拍他的俊脸,轻揉说:“不想知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容翎,而我,能在你眼中看到自己,也就足够了。”

她要的就这么简单。

那些能带给他不痛快的心事,她还是不要听了。

“…”

容翎搂着她,亲吻下唇角。

心似乎软成了一潭水,他的老婆,真好。

*

这一天,南笙刚下课,便看见校门口伫立着一笔直的身影。

南洛辰。

“小笙。”

看见南笙,南洛辰笑着摆摆手,姿容清贵优雅。

南笙向来不习惯叫他哥,只轻笑的打声招呼。

“在等我?”

自从被罚的那日之后,他们还没再见过。

“知道你去秦县受了伤,做哥哥的还没去看过你,晚上向你赔罪,给不给面子?”

南洛辰满是真诚。

额?

“不方便?”南洛辰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有,方便。”

南笙晃了下头,立即答应了下来,吃个饭而已。

噗。

“那好,等放学我过来接你,对了,可以把你好朋友或者同学也叫上。”

“好的。”

南洛辰叮嘱她之后,转身离开,南笙目送他一会,也朝着寝室走去。

说实话,她真心觉得南洛辰和南家的人不一样,可是他身上的那种韵味似乎又特别符合书香门第的清贵之气。

南笙也没几个好朋友,因为班级的课程都是混着上,和多数同学顶多是说几句话的关系。

加上南笙的性子有些孤僻,如果没有程婷婷这种死缠烂打的功夫,想做她朋友,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放学的时候,南笙只将程婷婷拉了过去。

“你说,一会我要是个南洛辰拍个合影,回去后,他们会不会劈了我?”

程婷婷半开个玩笑说。

“不会吧?哪有那么严重啊。”南笙看她说。

“怎么不会,你不知道,莎莎姐喜欢他喜欢的疯狂着呢。”

“那你回去吧。”

南笙推他,她还是不要惹祸了。

哈哈哈。

“逗你的,走吧,人来了。”

和南洛辰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人,李家二少爷和他新交的女朋友。

“他们坐一会就走,你们不用在意。”

车上,南洛辰回头对南笙二人说话。

南笙并不介意,拉着程婷婷想给他介绍,谁知道一向咋咋呼呼的程婷婷,这会儿居然有点娇羞的样子。

听着二人交谈,南笙有些不自在的抖抖肩膀,感觉今天的南洛辰也有点不正常。

到了餐厅。

李二少拥着女伴走过来,刚落坐,便在自己女朋友的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

后知后觉的看了眼南笙,打着招呼说:“哈喽,南二小姐,程美女。”

“这是第几个了?”南笙没说什么,程婷婷忍不住开口嘲讽他。

“哈哈,本少也不知道。”

说着视线再一次从南笙的脸上划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初,他以为南笙是南洛辰女朋友的时候便一眼看上了,可惜,顾忌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刚想放弃,又得知她只是他妹妹,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悲催的是他还没有所动作,就让人抢先了。

那个人还是他得罪不起的。

原本已经歇了的心思,再见到这个女孩,竟然有些控制不住,李铭看了眼身旁的妖艳的女朋友,一时间索然无味。

“洛辰,你们吃,我还有事,走了”

说着,拎起身旁的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远去,还有那个女人叫痛的声音。

“…”

“他这是抽什么疯?”

菜还没上,竟然走了。

程婷婷瞥了眼事不关己的两个人,眼角抽抽,心道,果然是兄妹。

“他最近经常这样。”南洛辰缓缓抬起眉眼,对着程婷婷温和一笑。

本就俊逸的脸上,暖如春风。

程婷婷呆了呆。

觉得心跳有点不受控制…

好像终于明白程莎莎为何喜欢这个男人了。

南笙其实一直在忙活着发短信,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老婆,我去接你。”

“不行,菜还没上。”

“那还要多久?”

“不知道…”

“有没有男人?”

“走了一个,只剩我哥…”

“他又不是你亲哥,叫那么亲热!”

“…”

南笙气的吐出一口气,决定不理这个抽疯的男人。

拿起杯子喝了口果汁。

南笙眨了眨眼睛,才发觉气氛有点怪异。

这会儿服务生走了过来,为几人布了菜。

“对了南笙,你还没和我说过秦县的事呢?”

程婷婷粉润着一张脸,开口和南笙说话。

“你想听什么?”南笙轻笑了声,像是没发现这二人的小举动。

“什么都可以啊,我都没出过现场,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程婷婷俨然一副好奇宝宝。

“就是挺清苦的,吃的简陋,住的简陋,还幸运的遇上了地震…”

南笙喝了几口水,挑着能说得事情,对二人讲述了一遍自己的行程。

气氛还算温馨,大多时候南洛辰都是垂首听着两位女孩子说话,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过了一会,南笙口袋里的电话便响个不停。

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怎么了?”

南洛辰显然也听见了。

“我去接个电话。”

南笙本以为是容翎捣乱,不想接,可响了这么久,还是陌生号码,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是工作室的人?

出了用餐大厅,南笙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刚刚接起,对面便传来一阵刺耳的尖锐,并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反而像机械摩擦发出的。

耳膜顿时翁鸣一声。

南笙脸色一白,立马摔了电话,抱着头蹲在地上。

几天没复发的头痛也伴随而来,那感觉就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她的神经上,脑袋要炸开了一般。

电话已经摔了出去,南笙想伸手去捡,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若说这几日,北城有什么重大新闻的话,那就属太子接受采访一事了。

令人咋舌的是,这位向来不喜欢镜头的太子,居然坐了一连几天的采访,态度和善,礼貌绅士,让一众大跌眼镜,难不成这位冰山总裁转性了?

殊不知,了解内幕的人流了一把心酸泪。

太子那是是被逼的啊…

那日,那个惨烈的状况,被媒体围追堵截,为了不让照片流传出去,太子阎渊只能答应那些记者,挨家接受专访。

这不,下属看着那个面对记者采访,温雅而谈的太子,心里紧绷了一根弦。

表情越平静,内里便越危险啊。

采访结束,阎渊立刻恢复了一张冷若寒霜的一张脸。

“太子,我们下一站去哪?”阎渊冷冷的睥他一眼。

“接着采访。”

“…”

下属扶额,连忙跟在了主子身后。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北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想到楼下就是餐厅,下属突然狗腿的说:“太子,要不您先用点餐?”

“据说楼下这家餐厅很不错。”

“嗯,好。”

阎渊薄唇抿了下,脚步一顿,改了直梯,突然朝楼梯走去。

下属眼皮跳跳,他觉得,自从来了北城,他家太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接收采访的会议室到楼下的餐厅,也就三层楼的距离,阎渊之所以选择楼梯,一个是因为他想静静,另一个,他不想再遇到任何人。

却没想到…

“啊!太子,你看!”

一直跟在阎渊身后的下属突然惊呼一声,下意识挡在了他的前面。

阎渊不耐烦的推开他。

眯着眼睛朝楼梯的尽头处瞥了一眼,遂后才将视线落在地上的那抹人影上。

是个女孩,昏倒在地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棉服,蓬松的墨发遮挡了面容。

看样子倒是像从学校里走出来的。

下属正准备打电话派人来处理,阎渊一把捏住了他。

“太子?”

对方已经朝那个女孩走去。

扒拉下对方的头发,露出一张雪白精致的小脸。

似乎有些痛苦,秀眉紧紧的皱着,额头有层薄汗。



下属瞪着眼睛,倒吸一口气。

居然是她?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去备车。”

餐厅里,程婷婷和南洛辰等了良久,南笙还没有回来。

二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婷婷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无法接通···

她有些犹豫的看着南洛辰说:“不会是三少给她接走了吧?”

据说那位最近对南笙看管的特别严。

“应该不会,以南笙的性子如果离开了,应该会说一声。”

南洛辰的语气有些沉,若是这会南笙真的出了事,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我去找。”

程婷婷暗倒不好,起身就往外走去。

“我也去。”

南洛辰招来服务生,将卡递给她,人跟在程婷婷的身后。

出了餐厅,程婷婷首先是跑到洗手间看了一圈,不在那里,南洛辰从走廊另一头走出来,也摇摇头。

“我们要不要告诉三少一声?”程婷婷有些紧张。

如果南笙真的出事了,那位不会撕了她吧。

南洛辰皱眉想了一会,“还是说一声吧,我再去查查监控。”

程婷婷连连点头,死就死吧,总比耽误事情好。

可她没有容翎的号码。

程婷婷只能给程骜打过去。

“哥,南笙不见了。”

对面静默了两秒,电话突然被夺了过去。

“怎么回事?”

程婷婷手一抖,差点将电话摔了出去,三少居然和她哥在一起。

“我,我们在吃饭,南笙说去接个电话,之后就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三少,她没和您在一起?”

程婷婷大着胆子将话说完,回神,只听嘟嘟几声。

电话早就挂断了。

完了,南笙应该真的出事了。

程婷婷脸色一白,连忙追着南洛辰而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酒店监控了。

南笙,千万不要出事啊。

这头已经人仰马翻,在容翎匆匆赶到的时候,谁也没有留意,酒店的后门有一个戴帽子的佝偻人影渐渐离去。

*“太子,三爷的人快搜到这里了。”

房门被推开,下属气喘嘘嘘的冲进来汇报。

前面站着的高大男人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不用管。”

“···”

好吧,属下挠挠脑袋,又看看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女孩,转身退了出去,并未二人关好门。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阳光充足,很温暖。

南笙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晃眼睛,伸手遮挡了一下,这才慢慢的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也滑落在地。

一直袖长的手,先她一步捡起。

“是你?”

南笙倒吸一口气,望着眼前没有温度的人,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正对视着她。

“你觉得怎么样?”男人的薄唇动动,对着她说。

“···”

南笙凝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了。

“我怎么会在这?”

她不是在和南洛辰和程婷婷吃饭吗?

阎渊看着她,没有说话。

南笙连忙摸摸口袋,惊呼,“我的手机呢?”

阎渊眯眼,看着她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昏倒了,身边并没有手机。”

的确没有看到。

昏倒了?

南笙头昏沉的厉害,抬手抚着额角。

难道是她头痛又犯了?

可记忆中,她一直在餐厅来着,是怎么昏倒的,又是怎么遇到的太子?

阎渊没想到这个女孩醒来是这个状况,再联想到走廊里的那一幕,眼底的划过一丝锐光。

转身倒了杯水,放到南笙的眼前。

“喝点水吧。”

“谢谢。”

南笙接过水,轻抿了一口。

因为颁奖的事,南笙对这个男人是没什么好感的,但他今天总归是救了她。

“你讨厌我?”

阎渊轻笑了声,人坐在南笙的对面。

“…”南笙垂着睫毛,差点被水呛到。

“没有。”

这样有气势的一个男人,她哪里敢讨厌。

“我说过,我们会在见面的。”

阎渊的手随意搭在椅背上,目光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逼迫味道。

“为什么这么说?”

南笙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像他。

这张小脸真的很年轻,皮肤白白嫩嫩的,总想让人在上面留下点什么。

阎渊的目光有些深,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这个人,在凝望着另一张面孔。

曾经,他的身边也有这么个人。

“如果我说,我看上了你,你愿意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手指交叉在一起,轻拢摩挲着。

呵。

南笙垂头笑了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

便整理自己的外套,便开口说:“太子,我已经有老公了,这种玩笑就不要说了,还有,你并不喜欢我。”

他看她的目光,没有一点波动,触动倒是有,但不是对她。

“你倒是个聪明的女孩。”

从哪一点看,她都很符老三的胃口。

也难怪,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是她。

南笙整理好衣服,打算离开。

“谢谢您的出手相救,我该离开了。”

“或许,你可以再等等。”

阎渊并没有介意南笙的态度,反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南笙不明所以看他。

男人越走越近,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物,轻柔的缓缓摆动。

“…”

是她的围巾。

“我自己来。”

南笙眼皮一跳,看着他要给她带上的举动,连忙后退一步,从阎渊的手上拽过围巾。

门口突来一阵嘈杂。

紧接着门砰然的被打开,一阵凉气席卷而来。

“你怎么来了?”

南笙猝不及防的被容翎拉到身后,忍不住惊呼。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容翎见她没事,便将矛头指向了眼前这个男人。

“老三,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

阎渊似笑非笑的说。

这熟络的语气,与火光四射的眼神,让南笙反应过来。

他们居然认识?

连忙捏着容翎说,“是我自己昏倒了,太子救了我。”

“没错,没错,真的是太子路过,看见她昏倒了。”

从后面挤出来一个下属,忍不住证实说。

“…”

容翎绷着眼梢,并没有冤枉某人的自觉,他扭头对南笙说:

“你又犯病了?为何不给我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而且,电话不见了。”

南笙呐呐的,心中对这个推测也没多少底气。

“…”

所以,这算是冤枉太子了?

南笙觉得事情解释清楚了,她家三少多少会对太子态度好一些,毕竟这个男人的势力很强。

却没想到,某人抱着她直接走了。

一行人离开。

阎渊对着那个快要消失的男人说:“老三,欠我的,你该还回来了。”

虽然那人的脚步没有停留。

可是他知道,他听见了。

“太子,您为何不直接将人带走?”

下属不明白。

阎渊转过身,淡淡的留下一句,“我要的不光是人,还有心。”

若是想单单把人虏走,他也不必等到现在。

而刚刚他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是,那个女孩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去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做客。”

“?”

垂头的下属明显不明白什么意思。

阎渊轻眯着双眼,属下立即跳了起来。

“小的这就去准备。”

……

南笙自从那日检查以后,刘医生就给她开了一些调理的药,没想到刚控制几天,今天就复发了。

南洛辰和程婷婷知道南笙找到了,也松了一口气。

“三少,已经调查过了,太子今天的确是因为接受采访,才出现酒店的。”

容翎揉着太阳穴,问了句。

“手机找到了吗?”

林元摇摇头。

“没找到,监控没有任何异常,少夫人出现的地方,是盲区。”

“算了,丢就丢了吧。”

南笙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走进来,正看着容翎一脸沉思的样子。

此时她才发觉,这些日子,这个男人似乎成熟了不少。

或许也可以说,容翎正把他的另一面渐渐地展示给她。

见南笙进来了,林元识趣的走了出去。

“有时候,我们去看看林旦吧。”

今天看到太子身边那个手下,她突然有些怀念以前在容翎身边咋咋呼呼的林旦。

都是一副愚中带精的样子。

“好,不过就是怕吓到你。”说到这,容翎的表情舒缓了一下。

“不会的。”

南笙抬手顺着他的眉宇,轻轻按压。

白皙的指尖打着转,想我羽毛一样柔软。

容翎抱住她,低低的说。

“你可以和我说说,今天的情况吗?”

为什么她最近总不记得病发时候的情形?

容翎只要想到她一个人疼到昏了过去,便抑制不住心疼与恐慌。

还有,这真的正常吗。

南笙轻阖了下眸子,缓缓地回忆说:“我只记得我和南洛辰还有程婷婷去吃饭,还有李家二少爷和他女朋友,但他们坐了一会就走了,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你发了一会信息,就讲述了秦县遇到的事…”

脑中的画面就像照片一般,一张张掠过,可偏偏,就是少了几张。

“然后呢?”

南笙咬唇,“然后我再睁眼就是在沙发上,眼前是太子那个男人,他说他遇见我昏倒了,就把我带了回来,我想找手机给你打电话,可他说没看见。”

“…”

“他们说,你中途是去接电话,然后便没回来。”这是从程婷婷和南洛辰那了解的信息。

打电话?

“这么一说,倒是能连上。”

她打电话的时候,正巧病发昏倒了,又遇上了太子?

“应该是这个样子,不过。”

容翎额头青筋突然跳了一下,电话?

南笙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他们并不是普通人,越是巧合,越是有古怪。

“去查通话记录。”

容翎迅速的吩咐了下去,南笙脸色有点白。

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设想,如果正是因为这个电话让她头痛发作的话,那么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对方是想趁她昏迷时候做什么?

而恰好遇到了太子,才匆匆拿走了她的电话?

可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三少,没有查到,少夫人的卡被注销了。”

“…”

果然如此!

容翎一把将手中没有的资料砸过去!

“找!给我找!”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当然,这个作风绝不是太子所为,相反,今天若不是太子,南笙不一定会遇到什么。

“对不起,我似乎又惹麻烦了。”

南笙从身后抱住容翎,实在不想看他这个欲要爆发的样子。

心口起起伏伏,容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捏着南笙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胸膛里火烧火燎的燃烧着。

那是一种被触了逆鳞的感觉,想毁灭所有靠近者。

这是他捧若珍宝的女孩,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真的要快点找到那些人!

经过这件事,每天跟随南笙的人又多了几倍,如果没有上课,容翎几乎是寸步不离。

这几天程婷婷有些奇怪,居然异常的很安静,偶尔低头摆弄着电话,一副小女儿姿态。

南笙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在旁观了几日以后,她赫然发现,和程婷婷发短信的人居然是南洛辰。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南笙支着下巴问程婷婷。

“哈?”

程婷婷灿烂一笑,“开始什么啊,就是聊聊天而已,就是那天因为你失踪,我们才成了患难知己。”

“…”

南洛辰什么性子,南笙能不知道?

他可不是会陪小女生发短信的人,况且,他明知道程婷婷与程莎莎的关系。

心思翻转几周以后,南笙趁着下午没课的时候,来到了南洛辰的校办公室。

“小笙?”

南洛辰正在描摹一副字画,看见南笙走进来,将毛笔放到了砚台上。

“我有事想问你。”

南笙开门见山,她也没必要和他绕弯子。

南洛辰挑挑眉,示意她有什么就直说。

反手将门关严,南笙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们都是南家人,你还是我哥,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南洛辰是南笙在南家唯一有好感的人,所以她才会来问问。

听到南笙说南家人,以及叫他哥的时候,南洛辰垂下的眼睑轻颤了下。

微微有些嘲讽。

不过瞬间,他依旧如沐春风的看向南笙。

“如果我说,我想追求她呢?”

“…”

“你是真心的?”南笙明显不信。

随后微微扬起的声音说:“那日,你说要请我吃饭的目的,也是想借那个机会认识她对不对?”

难怪他让她带上朋友,还对程婷婷那样的笑,明显带着诱惑的。

南笙脸色不大好。

这种被人当靶子的感觉换谁也觉得享受。

南笙是生气了的,白皙的脸颊有点红晕,看的南洛辰轻浅一笑。

“果然瞒不住你,不过,想请你吃饭也是认真的,南笙,在我眼里,你的确是我妹妹。”

南笙揉揉眉心,接着说:“如果你真心喜欢她,我可以帮你,但是,”

“不,是我母亲让我娶她。”

“?”

白雅柔?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心中有数。”

南洛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眼底流露的是一丝真心。

这是大房的事,的确不是她应该管的,可南笙看着南洛辰这个样子,又想想程家的情况,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也无法干涉太多。

从南洛辰那里出来,南笙也无心再上课了,心里突然有点像念容翎。

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视线在新换的电话上转悠两圈,南笙收回了手指。

算了,直接回去吧,给他一个惊喜。

九龙湾。

容翎从书房出来,见时间还早,便想着先去见几位医生,再去接南笙。

“三少,太子来了。”

额?

容翎的确有些意外,抬眼,便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太子今儿不用做采访?”

“…”

某人眯着眼睛看他,最后哼笑两声坐在沙发上。

“老三,你现在的手段可真有长进!”

也亏他想的出来。

两位主子在这,所有人自动的退了出去。

容翎摆摆手,屋内一个人不留。

他走到吧台前,泡了两杯茶水。

挑着眉梢说:“太子,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真的只想报复我吗?”

阎渊的薄唇紧绷。

容翎将茶水递在他前面,“手艺不好,对付喝吧。”

相处多年,他们了解彼此的脾性,这个男人只喝茶,别的酒水一律不入口。

阎渊看着他,勾了唇角说:“老三,我的脾气你了解,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容翎坐在他的对面,手指抵在太阳穴上按压了两下说:“如果,我帮你把她引出来。”

哈哈哈。

阎渊突然大笑,一股冷冽的味道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以为,我还稀罕?”

“老三,你未免太自信了,你以为你能掌控的了所有事吗?如今,就算她出现,跪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稀罕!”

容翎轻寐了下眸子,再睁开,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究竟想怎么样!当初是你把人家轰出来的,她无处可去,你还赶尽杀绝!我就算帮了她,可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何况…”还有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容翎说到此,有些犹豫!

砰一声,阎渊终于忍不住出手砸在桌子上,他起身逼视

着容翎。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以你的性子若是没私心,你会帮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小心思!老三,你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捡老子不要的?



男人句句话语如冰碴子一般冷硬,容翎气的倒吸一口气,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他一把拽着男人的衣领,想一拳打过去,可最终还是收住了,妖佞的眼尾像上扫着,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他妈居然这么想,老子是吃饱撑了,当年想不开。”

“所以,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吧。”

阎渊恶劣的一笑,突然松开了容翎,余光扫到门口的一处影子,脚步一挪,挡住了容翎的视线。

“老三,这三年你过得很滋润吧?金屋藏娇不说,还得了一个免费的儿子。”

容翎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阎渊冰冷的扬扬眉,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甩手就朝对面砸过去!

容翎拧着眉头一看,心口顿时有一口血预要喷薄而出。

“这上面的日期,你还记得吧?



照片上,正是容翎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的画面,只有一个侧脸,皮肤很白。

从身形看,应该还不足两岁左右。

容翎的身影其实有些模糊,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包括他脸上的交集。

那个孩子应该是生病了吧?

上面的日期,正是在F国,容翎一夜未归的那日,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南笙记忆的格外清楚。

她没想到,她这提前回来,一进门没有给容翎带去惊喜,而是对方,给了她深深的一击。

心头,拧巴的疼。

空气中诡异的静。

吧嗒,吧嗒,似乎有水砸在地板上。

容翎猛的抬头,只见阎渊一直挡着他的身后,南笙正半蹲在地上。

脑中轰的一声。

“老婆?”

容翎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的这个称呼,每一个字都割在心尖一般。

南笙慢慢的站起来,如水一样的眸子,轻轻的颤着。

“容翎,你居然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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