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住的地方跟她隔着两个宫墙,虽说行宫的宫墙不高,可是中间偏偏隔了个禹王,按理说这根本不合规矩,可说是禹王要这么安排的。
看来禹王防她跟防贼似的,不过去周婉宫中的路上,遇见了一个有意思的是,她在花园里看到了一群宫女,在围着一只兔子,她站着看了一会儿,大概看懂了,这只兔子会说话,一会儿说“小绿姐姐真美”,一会儿又说“芙蕖姐姐皮肤白”,把围着的这群宫女逗得笑呵呵的十分开心。

青婴也被吸引了,兴奋得想要过去凑一凑:“小姐你看,这只兔子会讲话惹,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燕玖只是浅浅一笑,说:“青婴你可知道如何分辨兔子的雌雄?”

青婴茫然的摇摇头。

燕玖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青婴还是懂点诗文的,仔细想了一下燕玖说的话,吸取了主要内容,再看看不远处的那只兔子,她说:

“小姐是说这只兔子是母的?”

“我们青婴真是越来越聪慧了!”

可是,现在听到说话的这只兔子却是个男音,亲眼所见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她走过去,拎起兔子的耳朵就走,却未听见所谓的惨叫声,燕玖也不顾忌宫女的愤怒和疑惑,拐进了另一道宫墙的时候,手上一空,兔子被人夺走,自己被反手一摁,然后被摁在了墙上。

燕玖这才看到,这是隐藏在黑色的兜帽下一个很美的男人,黑色的装点使得他又神秘又俊美,仿佛黑色就是为他而存在,他的眉眼很浅,浅得有些迷离,几缕枣色的头发在兜帽中露出来,怎么都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她抬起脚想要往面前男人的命根那踢,却被他又抓住了脚,撇着嘴说:“哎你往哪踢呢?讲点道理好不好?”

燕玖说:“总算露出面目了!没见过你呀,竟然敢混进行宫使奇门异术诱拐宫中女官,你好大的……”燕玖话还没说完,嘴却被封住了,令她说不出话来的原因是,她是被对方的唇封住的,她长那么大,就算未来世界世风开放,就算现在穿越了跟太子有媒妁之约,从来没人亲过她,这种温温热热的又很软的感觉在她唇瓣上蹭了一会儿,然后咬了一口,这样轻巧又熟练的引导她……

她耳根子烧得跟什么似的,连反抗都忘记了……

“小姐!你个登徒子不要轻薄我家小姐!”青婴进来看到这个状况就跑上来拼命,燕玖这才清醒过来,登徒子为了躲开青婴,将她放开了,让她更惊讶的是,他竟然就忽然消失了,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看见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不见了!

真是个神奇的世界啊,不仅会轻功,还能隐身。

她喊道:“青婴,堵住门口!”然后转身就去角落,拿起扁担就扫,满院子乱扫,她就不信这么扫就打不到他。

事实上,真的打不到,那个男人就像是跟她玩躲猫猫一样,一边笑还一边发出点声响:“我在这呢小美人!”

听到这声“小美人”,燕玖觉得刚才丢脸死了,她竟然被他魅惑了连反抗都没反抗,她绝壁要抓到他吊着打!但是一个扁担挥过去,将门口旁边的杠给打碎了,哗啦的流出水来,水漫了一地。

谁知道那个隐身人就站在缸的旁边,脚也被浸湿了,虽然隐身,但是跑的时候脚上有水印子,他很惆怅,怔怔地说了一句:

“糟糕。”

“哼哼!”燕玖嘴角一歪,一个扁担就扫过去,不过他身法很快,翻了个跟斗跳到了墙边,寻了个很偏的地方单脚站立,道:

“没打着!”

燕玖又一个扁担扫过去,他调下墙头又不见了,也不见地上的脚印,她寻找了一会儿,只听见耳边吹起了一阵冷风,他温热的气息贴进了耳根子,嗓音有些沙哑,道:

“我有事就先不跟你玩了,记住了,我叫赵钰,一个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

“啊……”燕玖往身后一扫,扁担没收住,打到了自己身上,一阵痛,青婴都觉得有点疼,但是燕玖发狂状态绝对不能靠近,她只能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而燕玖好像真的生气了,一直在原地继续一边找人一把打,这敲敲那敲敲……

正巧禹王路过,看着燕玖的样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停住了,问了旁边的小侍卫:“她这是怎么了?”

小侍卫看着燕玖的样子,表示很疑惑,想了想能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说:“大概是脑子坏了吧,停说燕小姐上次失踪了几日,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听宰相府的人说,小姐是受到了刺激,失忆了,这可能是连发的后遗症……”

“后遗症?”他只是听说落了水,落了水还能落出后遗症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是看到燕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正常。

小侍卫说:“听说啊,那条河死过不少人,河里不干净,可能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也说不定,可宰相大人不信这个说法,说燕小姐很正常,就没请人做法事。不过……燕小姐除了今天有点奇怪,其他时候都还挺乖巧,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是说她可能不是真的燕玖?”这个解释倒是合理,不见她再找周婉的麻烦,原来是忘了吗?掉一次水能把性格都变了吗?心中有许多疑团怎么都解不开。

小侍卫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她作孽多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禹王轻骂了一句:“怎么说话呢?”

“卑职知罪!”小侍卫立马躬身请罪,他知道禹王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他性格一向很好,即使不喜欢燕玖还是一样以礼待她,这么温柔的男人,周婉姑娘真是有福气。但是他也觉得挺惋惜的。

禹王当然也知道,自从所有人都知道燕玖做的坏事,她其实一直活在骂名了,打小就连个朋友都没有,现在怕是更孤独了吧?不过那样怜悯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只是随意地看了她一眼,扭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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