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和王爱国几个人抱着不休不眠的精神打算狠狠的审讯下这几个作恶多端的男人。
大缯则刚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局长大人对案情了解了之后,提出了几个疑问,恰恰这几个疑问,让大缯有点不安。自己也没注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法医科所在的四楼。

验尸房的灯还亮着,大缯敲敲门。

可可出现在门口,略带疲倦的脸色,眼神却犀利。

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可可放下手中的杯子,暖暖的香味蔓延开来,又是她最喜欢的可可味,大缯忍不住微笑,似乎哪一点让他轻松了下来,靠在休息椅上,整理思绪。

桌上平摊着徐丽事发时穿的血衣,可可一手拿着记录板,将徐丽身上的斑痕具体位置与衣服上的洞痕相对比,测量具体尺寸,然后在记录板上一一标注,三处长两厘米的浅刀伤,五处隐匿掐痕,一些之前被认为是徐丽车祸撞击地面时的擦伤统统被可可重新对比做检查,在衣服上多处被可可减下来,保存在封口袋里,和白天晓哲做的皮肤取样放在一个纸箱里。

“浔可然……如果上法庭,你有几成把握能把他们送进去?”大缯半躺在椅子上,声音沙哑。

可可转过头来看着他,周大缯语气有些奇怪,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什么意思?”

大缯轻轻叹口气,“这个问题,也正是局长刚才问我的,之前我想到过但为了能得到口供……徐丽已经不在世了,不可能当面指证他,当时的录像大部分都是于涛举着DV拍的,没有于涛的正面镜头,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在徐丽身上采集到他的指纹之类的?”

可可摇头,“很多证据都和车祸的残留物混杂在一起,我在重新检验一些可能和这三个男人能联系起来的东西,但是指纹恐怕很难,徐丽身上有太多痕迹,包括轮胎碾压的,现场心肺复苏抢救的等等。你们有找到那个DV吗?能对比上面的指纹……”

“没有,我们彻底搜查过三个人的家,曾建明的口供曾说过,于涛告诉过他,‘机器已经扔掉了,我们玩一次换一个机器,这点小钱不要在乎,玩的就是高兴!’”

大缯的话让可可暗暗皱眉。

“所以我们其实没有实心的证据……而……下午……在你的验尸房里让于涛尖叫着坦白那件事,局长听说了,他觉着这事儿办坏了,于涛如果告诉他那群律师团,肯定会被他们利用、狠狠的驳斥说于涛是受了尸体的巨大惊吓,产生幻觉,精神不稳定,甚至说我们是逼供,利用人对尸体常见的恐惧心理……”

“没脑子的人才会觉得于涛和这事没关。”可可手上的动作不停。

“对!搁着是别人,搁着任何一个有人性的都不会轻易放过于涛…………但是浔可然,法律是法律,法律不是社会上所谓的公道,法律不是一百个人八十个说有罪就是有罪,法律要用证据、事实来证明。而且……这人是于涛,他的父亲叫做于来和。”

可可回过头走到大缯面前站定,“周队长,别告诉我你想放弃!”

“我当然不想!”大缯的喉咙也响了起来,“但是我们手头根本没有有力的证据!我……只是很担心……”

可可看着大缯灯光下半入黑暗的面孔,突然觉得有点陌生,然后又摇摇头,自己其实根本还没开始了解这个刑警队长,又何来陌生的之说。

不再理会,依旧努力地分析着手里的衣服纤维。

脑子里却开始飞速的运转…………实心的证据……

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周大缯居然就这样横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在验尸房里睡着的人,他算是第一个了。

忍不住扬起嘴角,摇摇头,放轻手脚又泡了一杯可可咖啡。

梦里,大缯闻到甜甜的朱古力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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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立案?什么叫不许追查!?”

浔可然刚买了点早餐经过二楼,就听到苏晓哲的吼声穿透整个刑警队办公室。

“什么叫证据不足!?”苏晓哲拿着一张有市局办公室盖章的纸愤恨的拍桌子,“就这张纸!?就这一张纸徐丽就白白被那些禽兽糟蹋了?白翎!你还是不是警察!录像里的东西清清楚楚,昨天于涛他们也亲口承认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继续查下去?”

白翎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大缯坐在不远处抽着烟,“不是不能查,是由上面的人接手继续查,让我们把案子交出去。”

“交出去!?你们脑子进水啊!连我都看得出来这帮龟孙子是想帮那个公子哥开脱,等到一切都交上去,真相还有大白的一天么?白翎!枉我当你是个汉子,你他妈就是个孙子!”

“你当老子不想查啊!”白翎霍——的站了起来,“上面说停,谁敢说不?”

苏晓哲咬牙,空气寂静了,办公室里大缯、白翎、王爱国、薛阳和副队长等都在,谁都不出声,各自看着自己的桌子,或抽着烟眼神飘远,白翎吼完一句,又慢腾腾坐了下来,盯着地砖,不再出声。

苏晓哲看看周围,每个人脸上都是忍耐后的冷漠,再回头看着白翎,一时怒向胆边生,猛的一扬,一拳揍在白翎的脸上,白翎愣在原地。

“苏晓哲!”可可站在门口轻轻喊道。

晓哲回过头,看见可可站在门口,拳头还停在半空中,慢慢的,眼前一阵湿雾,“浔姐……他们……他们……”。

“别闹了……这些人,”可可冷眼扫了下整个刑警队,“这些人都有各自的老爹老妈老婆孩子,怎么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和上面对着干,拿自己的职业冒险……走吧。”

大缯皱了皱眉,还是开口说,“浔…法医,那个汪易峰袭击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们会定案交到检察院,还有……局长说最近你辛苦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可可冷冷的看着他,大缯把视线移开。

“抱歉,我对着没脊梁骨的刑警倒胃口。”可可清冷的留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晓哲紧紧的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大缯拳头捏的死紧,沉默了一会,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走进自己的办公间关上门。

大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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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哲跟上可可的脚步,“浔姐,骂得好,骂的爽!”

可可一言不发。

晓哲看看可可脸色不善,也不出声了,安静的跟在后面,想想又憋气的慌,轻轻的叹口气,上面说撤,刑警队长说撤,区区法医科,还能怎么着,要么把证物都藏起来不交出去?晓哲认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可可说,“晓哲,我们分工,你把前一阶段我们的报告和相应的东西归纳在一起,我把这几天新补充的资料整体在一块。”

“浔姐,你想……?”

“哼,想在我地盘上抢走我的东西,没那么便宜。”可可仰首横眉,大步流星走回法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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