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成晕晕沉沉地睡着了,当他张开眼睛时,眼前一片黄沙,吓得睡意全无了。
“哟,这是哪里?”

“沙漠!”

“这里也有沙漠?”他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哈哈,其实这里原先是Y湖的湖底,后来水位越来越下降,湖底裸露在外面,时间久了,就成了沙漠了,并且湖面还在减小,沙漠面积还在进一步扩大。”

“这也太夸张了吧。”他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沙丘遍地,直达天际。

“所以啊,有时间多来这里走走,说不定哪天湖水干了,就真的变成一片沙漠了。”

“不会吧。”

“看到远处那一抹蓝色了吗?”赵阿成顺着司机小杨的手望去,远处的天边,像谁用粗粗的蓝色画笔重重地加了一笔。

“天边?”

“哈哈,是你要去的Y湖!”

“啊!这么远啊!”赵阿成感觉不可思议。

“你想想以前的湖有多大,现在都经缩到那里去了,时间有时真的感觉是可怕的,你以为微小的,甚至是没有任何改变的,但当你发现时,一切已悄然地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如人脸上的皱纹,如滴水穿石……”

司机小杨又开始发挥他哲学家的思维,说一些不着边际,但直击人内心的话。

“哈哈……”赵阿成看了司机小杨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每次司机小杨一发感慨,嬉皮笑脸的神态像豆腐点了卤水一样,渐渐凝固结块,眉头也锁成一个川字纹。

“要不要去玩一下?”

“可以啊!”

他靠近一个用木架搭的简易门口停了下来。

赵阿成刚踏了进去,一个皮肤酱黑的人“咚咚咚”跑了过来,用别扭的话加上不停舞动的手:“十块,十块。”

“这地方也可收钱!”赵阿成回过头来问躲在车里抽根烟来提神的司机小杨。

”以前是不要钱的,旅游的人多了,把本地人也带坏了。“他浅浅一笑,证实这里是要收费的。

赵阿成很不情景地掏了十块钱,脚踩在沙子上,软绵绵的,一步可以踩出一个脚印,由于一天的暴晒,沙子热得都可以煨食鸡蛋了。

他抓了一把,沙子从指缝里流出来,让他内心被这从指缝里流下的沙子而产生焦虑的情绪,急得心头都有些痒,但仍然控制不了沙子从手心里流走的感觉。

当走到一个沙丘的最高得,随便一屁股坐了下来,远处的Y湖像像一双纯蓝色圣洁的眼睛,美得让人有些陶醉。

烈日下,沙子滚烫的,有一个家伙,只露出一个脑袋,把自己全身都埋在了沙堆里。

“你这是玩什么啊?”

“沙浴!可以治疗皮肤病。”

“哈哈哈”他一时性起,把鞋子也脱了:“看看能不能治疗一下我那严重的脚气病。”

“包治百病,还能煨猪蹄!”

光着脚踩在上面,还真像有千万枚针在扎脚底一下痛,直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几个小屁孩在玩滑沙,从坐上一个简陋的塑料坐垫,从沙滩的陡峭处一滑而下,撒下一片笑声。

赵阿成童心大发,也坐上去,结果总挪不动,一个小孩在旁边叫嚷着,示范着,让他像划船一样使坐垫动起来,然后顺势滑下去。

“好,明白了,我试试!”

他慢慢地挪动着,挪动着,终于慢慢地动了起来,最后顺势滑了下来,但一切并不像他们那样娴熟,也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的方向没有把控好,开始倾斜,翻车了,让他打了两个滚才爬起来。

几个小屁孩老早笑得腰都升不直了,自己也感觉挺好玩,于是拿着坐垫往高处走。

“大哥,我们去开沙滩摩托车吧。”一个看上去很精瘦的小毛孩问赵阿成。

“好啊!”赵阿成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见几个小毛头把坐垫一扔,朝沙滩摩托车跑去,他也心神领会,一路欢呼着奔跑了过去。

他抢了一辆以黑色为主打色的炫酷沙滩摩托车,随着发动起来的轰鸣声,他像施瓦辛格一样,加大油门,摩托车后面扬起一阵黄色的沙雾,向前面奔驰而去,和几个小孩你争我赶,“嘟嘟嘟……”地绕了一大圈才尽兴而归。

“你和小孩子玩倒挺有劲啊,童心未泯,童心未泯,心智还不成熟。”回到车子上时,赵阿成已精疲力尽,但意犹未尽。

“高原反应太严重,否则可以玩得更开心。”他有些兴奋地嚷着。

“只有身体好的人才会有高原反应,身体差的反倒没事。”

“这有什么学问?”他有些疑惑不解。

“身体好的人,供氧量就大,高原反应不就是缺氧嘛。”

“好像有点道理,但好像又是一个歪理。”

“如果再不舒服,去吃点红景天吧,对治高原反应有奇效。”

“做广告?”

“你这人不要这么功利和小心眼好不好,这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这群人啊,就是神经太过敏了,好像人家就天天盯了你的钱包动歪脑筋一样。”

“不是吗?一路上都是套,不提防不行啊。”

“不要提防我,我才不坑你。”

“你是男人吗?”

“当然是!”

“那要提防,是男人就喜欢两样东西,钱和女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

“喜欢是一种性情,像你们这样偏执,这样敏感,那就是一种病态。”

“病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才是病态。”

……

汽车一路西行,虽然接近黄昏,但外面铺天盖地的油菜花迎面扑来,像一块黄色的地毯,延伸到目光所及的角角落落,Y湖,仿佛高于地平钱,悬空在地表面上一样,像在一块黄色的画板上,大胆地抹上了一层湛蓝的色彩,让他惊奇地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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