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他们一直玩到凌晨,我和那女孩也一直聊到凌晨。我们不在里面,不知道他们还玩了什么刺激的。
走的时候,猴子和那朋友都带着各自的姑娘开房去了,他没忘了给我点的这女孩也给了五百块的小费,还对那女孩说,“姑娘,我这哥们相当不错,而且现在还是个单身汉,你要肯跟他出去,费用我明天给你出。”

“你赶紧走吧!”我说着将他们哄了出来,给他们打了车,送他们走了。

门口就剩下我和那女孩。

“那你回去吧,我也就走了,谢谢你陪我聊天。”我说完觉得自己说这话特傻,好像是跟治疗自己的心理医生说的话一样。

“不用客气,跟你聊天挺开心的。”那女孩对我说道,“你挺特别。”

“我特别什么呀。”我说道,“普通人一个,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了。”

“谁说的?”那女孩说道,“我觉得你挺好的,对了,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我不知道她问这话的意图,但她既然问了,我也只好如实相告,再说了,猴子已经戳了我的老底,吹牛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虽然我很不愿意在一个对我还算有好感的女孩面前承认我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交过一个女朋友。

“我不相信,你这么棒,不会没有女朋友的。”那女孩说道,“你肯定是骗我的。”

“真没有,光的不能再光的光棍了。你看看我右手上的老茧,都有一尺厚了。”

她笑了,说道,“那你可能没遇到合适的人。”

“也许吧。”我说道,“那你回去吧,我走了。咱们改天再聊。”

“你……你不打算带我出去吗?”她小声问道。

我一愣,说道,“不用了吧,出去干嘛?接着聊悬疑吗?”

“当然可以呀,”她说道,“反正我觉得跟你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刚才我已经拒绝了她,没想到她竟然不依不饶,这我还头一次遇到,一般都是姑娘拒绝我,哪有我拒绝姑娘的机会,没想到今天我居然拒绝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而且最关键的是,还没拒绝的了!

再往下,让我赤裸裸的拒绝,我还真说不出口。

她见我犹豫,突然说道,“没关系,我拿你当朋友,觉得跟你聊得来,才愿意跟你出去的,我不收钱。”

我一愣,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天哪,我还从未发现我如此具有魅力,如果有镜子,我一定会好好照一照镜子,我想知道,我还是我吗?镜子里的那个其貌不扬的臭屌丝,是不是突然变成了吴彦祖或者周渝民的样子了?一个颇具姿色的坐台的姑娘,愿意跟我出去,而且还放弃了收钱,这要是说给猴子听,我想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不知道是她极度的满足了我一直以来的某种虚荣心,还是我害怕回去面对没有柳如月的冷清,我居然神差鬼使的答应带她去家里。

她似乎很高兴,在出租车上,她挽着我的胳膊,将头轻轻的依偎在我的怀里,我闻到了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磬人心脾,尽管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但这足以令我心跳加速。

当然,一路上,我们并没有继续聊任何和悬疑有关的东西。

我们像一对晚归的情侣一样进了小区,上了楼,上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后悔。

我后悔一时冲动,竟然将她带到了这里,其实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胆小,一方面我从未面对过和一个女生如此独处,当然她和柳如月的情况不同,柳如月虽然和我住在一起,但并没有任何出格,等于就是个邻居而已,而那女孩不同,按照她现在对我的依恋,我觉得不和她睡觉那是不可能的。在这方面我没有任何经验,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于这些东西虽然憧憬,但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又感到莫名的恐慌。另一方面,我也有些担心,我听说跟她们这些女孩睡觉,都有染病的可能性,虽然猴子他们屡试不爽,并没有染病,但我还是心存芥蒂的。

我一路上不断的进行思想斗争,心理矛盾而纠结,而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终于下了决心,对她说道,“算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我真的是有点不习惯。”

她听了十分意外,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说道,“就是很不习惯。”

她一愣,慢慢的点了点头,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说道,“我懂了。”

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懂我的心理,但我话都说到这儿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让我尴尬的一幕发生了,门突然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礼拜没有见面的柳如月!

那一霎那,我惊慌失措,脑袋里一片空白,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跟谁先解释,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那女孩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愤怒和鄙视,然后扔下一句,“你演了一个晚上累不累?”

拂袖而去。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进了屋以后,我忐忑不安的问柳如月。

她坐在沙发上剪脚趾甲,抬起头来,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今天不能回来么?”

这让我更加心虚,我问的肯定是有问题,她又没有具体说什么时候回来,当然今天回来并没有任何问题。

“是不是碍着你什么事了?”她继续用那种怪怪的眼神和语调对我说。

“你能碍着我什么事。”我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错,挺漂亮的。没看出来,你还有点手段。”她说道。

“你别多想,一个朋友,路过,就上来看看,我有点后悔,怕你在家,就准备送她回去呢,正好你开门了。”我连忙解释道。

“朋友?”柳如月说道,“叫什么名字?”

我傻了眼,这才发现,聊了整整一晚上,我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陈瑶。”我随机应变,随口编了一个我远年的小学同学的名字。

“是吗?”她依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感到局促不安,连忙说道,“真的,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很久没见了,在楼下遇见了,说要上来看看,到门口了,我觉得不应该,因为现在不是我一个人住了,还有你呢,肯定不方便,所以我就准备送她走,我想我们刚才说话你肯定都听到了。”

我说完做出一副和盘托出的样子,我想这回柳如月肯定会相信。

果然,她听了后用试探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神才慢慢变得缓和,那一定是相信了。

撒谎是一门艺术,如果你的谎言中,有对方已知的成分,那么这句谎言就十有八九容易蒙混过关,这房子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刚才我在门口劝那姑娘回去的话,柳如月在客厅里肯定听见了,所以有这一部分的已知,她一定也会顺带相信我的整句话。

别问我是怎么掌握这门艺术的,我是个懒学生,经常交不上作业,不交作业就面临着各种丢面子的体罚,我就是在漫长的找不交作业的借口生涯中,逐渐掌握并熟练运用了这门技术。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跟我没有关系。”柳如月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才说道,“毕竟我们并没有什么,我没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去追究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觉得她说这句话显然是不负责任的,如果真是她说的这样,那刚才何必要那么咄咄逼人?

“但是呢……”她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停顿了一下。

这立刻就验证了她刚才的话是说谎的,一般听对方说话,前面的话很有可能都是违心的假话,都可以省略,重点都在但是后面。

“但是,我们既然住在一起,为了能够和谐共处,我觉得有必要制定一些规矩,约法三章,你觉得呢?”

这让我更加懊悔不迭,看来今天确实是做了件相当愚蠢的事,最起码来之前应该先给柳如月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她到底在不在家。现在这弄的,她要提出约法三章,而我又理亏,还没有办法反驳,完全陷入被动了。

我表现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态度说道,“你说吧,只要不违反我的原则,都可以。”

她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只有四条。第一,上卫生间要锁门,不管我在不在,都要锁门。第二条,进我的房间必须敲门,得到我的许可之后,才能进入,平时我不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也不能进入我的房间。第三,你不得带除了亲戚以外的其他女性来这里过夜。不论我在不在,都不可可以。”

我觉得她是故意把第三条放在最后,以掩饰这个约法三章的目的,因为前面两条完全无关紧要,一来我没有上卫生间不锁门的习惯,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也都要锁门。二来我也从没有进别人房间不敲门的习惯。所以这两条简直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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