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胤天来的时候这里还在吵,侍卫被气得不轻,不肯放过这人,见同伴去请了主子,自然要把这人的话套出来。所以琼胤天走近就刚好听到知县之子提高了嗓门,“我告诉你,本公子就是这陇县的王法,你要是还要多管闲事,我让我爹打死你。”
“无缘无故打死人是要处以重刑的。”

“那皇帝会不会受到惩罚?”看到侍卫摇头,“哼,老子就是这陇县的皇帝。”

那侍卫气得想打人,后面一道威严的声音就传来,侍卫赶紧退到一边,“哦,你还是这里的皇帝了?”

知县之子无端打个寒颤,似乎又觉得太没有面子,仰起头,“那可不是。”

“那朝堂之上的帝王又是什么人呢?”

知县之子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说不出话,“他啊,是个困在皇宫里的皇帝。”他经常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么说,“哪里会知道我们这个地方的事情。”

琼胤天笑了笑,一旁的侍卫也很开心,真是个傻子。

知县之子看着琼胤天一行人忽然离开,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怕了自己。

“卫因,把李洹给我带来。”琼胤天回到客栈吩咐道。

池州知州李洹也是文央院出去的人,池州这么重要的地方琼胤天肯定要找个自己人,却不想出了这种事情,他倒要听听见,这到底是谁的。

李洹接到圣驾将至的消息,正在准备迎接事宜,他本就是皇帝内府出来的人,和帝王关系自然不一般,知道琼胤天的喜好,也不会手忙脚乱,虽然还是第一遭,李洹自觉自己做的还不错,就等着人到了。哪里知道人没等到,倒是等到了个许久不见的人。

卫因和李洹虽然同属内府,却因为文武之分并不相熟,之所以认识也不过是因为两人在进内府前就相熟的缘故。

“陛下快到了?”不然琼胤天的贴身侍卫怎么到了。

卫因笑的很邪气,看着许久不见的朋友好事将近,“恭喜你啊,有好事来了。”

卫因脸上的笑让李洹自觉不妙,果然,卫因把事情说了后,李洹脸色大变。

卫因还幸灾乐祸道,“你又要忙了呢?”

被卫因带着走了一天才到了陇县,这个地方不要说琼胤天,就是他也没有亲自来过,看到琼胤天与平常无二的脸,李洹自然不会觉得琼胤天心情很好,立马跪下请罪。

琼胤天倒也没有过度为难,就是把人训了一顿,让容曦和林虚晏留下协助办理三年前的旱灾案,又嘱咐了一番,琼胤天也没有久留,和唐依沫一起走了。

李洹擦完了额头的汗又细细问容曦,堂堂一个二品大员居然落到这角落查案,李洹心里不好受,所以你们这些污了帝王眼的也别想好过。

琼胤天回了池州州府,大干池州官员拜见,不见了一把手,见帝王没有询问也没有开口,都觉得有大事不好。

因为心情不好,琼胤天留了一天,又继续上路了。还是拉着唐依沫、孙涛去瑶溪郡看石厚茺去了。

石厚茺能力的确不错,加上琼胤天给的银子充足,在池州也算小有名气,才一年时间,做到这个份上不错了。琼胤天并没有亲自出面,孙涛倒是去见了一番,又说了些话,勉励了一番,这才朝荆州走去。

池州的那把火烧的极旺,又一个小小的陇县引发出的一连串案情波及范围极广,甚至比豫州贪污案还甚,连琼胤天都没有预测到。现在才刚刚进入荆州的琼胤天自然没有猜到。

大琼有两条河,一条是位于中部的闽河,一跳则是流经荆州境内的峪河。荆州境内水系众多,泛舟河上,踏春秋游已是一大趣事。

荆州知州迎驾后,自是要安排游玩,少不了泛舟游湖一说。北方河流不多,对此琼胤天也极感兴趣,第一天和荆州一众大臣们去泛舟去了,唐依沫就由红绸、王亦辞陪着去街上看看。

御驾来到荆州州府,荆州一众大臣自是要到此恭迎,无端的热闹了许多。南方的景色对唐依沫来说的极熟悉的,只是好久未见,那种熟悉感还是停留在脑海深处。荆州也极繁华,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时风景正好,温度适宜,走一走也不怎么累。

路边的房屋没有北方的大气恢弘,却胜在小巧精致,每一处都好像是一景。红绸也没有到过南方,看到路边的小巧玩意儿也不禁多看了一眼。

“那个板栗糕很好吃的,去买点儿回去尝尝。”唐依沫看到一旁的摊子,说了句。

听到唐依沫开口,早就想动手的红绸立马过去。唐依沫失笑,这才有些孩子样。

唐依沫又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唐依沫转头,看到了个熟人。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来人见转过头来的人真的是唐依沫疾步走了过去,拉住唐依沫的手,好不亲热。

红绸回来就看到自家主子和一个长相漂亮的人说着话,朝王亦辞挤了挤眼睛。

找个了小茶馆坐下,唐依沫才开始问在宫里认识的朋友,“我还忘了你是荆州人士了?”

“是啊,您啊就是贵人多忘事。”看着和那时候明显有些不同的唐依沫,吕莹也不知道什么感觉,给唐依沫倒了杯茶,“你在宫里还好么?”唐依沫得宠的消息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吕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真没有想到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朋友居然如此能耐,可也不知流了多少辛酸泪。也十分庆幸自己出来了。

“还好。”唐依沫不欲在这上面多说,倒是问道,“你呢,嫁人了么?”

吕莹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点点头。唐依沫好奇了,“不知是?”

“吴敛。”吕莹说了个名字。

“可是荆州知州吴振生的公子?”见吕莹点头,唐依沫也说了句恭喜。

唐依沫在宫里也没个说知心话的人,一见吕莹话便多说了几句,不知不觉竟然天都黑了下来,直到有下人来找吕莹,唐依沫才惊觉天色已经不早了。

“没事儿,先回去吧,明天再说就行了。”见吕莹不愿离开,唐依沫劝道。

唐依沫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人家都有人找,自己居然还没有,也不知琼胤天到那个温柔乡去了。

“主子,爷可能还在和大臣们聚呢,要不我们再走走,荆州的夜色据说很不错。”红绸看出唐依沫有些不高兴,说道。

唐依沫可不相信那人对政事那么上心,看了看外面,风好像带着属于河水的味道,一丝丝的凉意沁人心脾,遂点了点头。

月亮渐渐爬起来,照得挂满了灯笼的州府越发的明亮,到了晚上,才觉得那河中是多么热闹,大船小船穿插,灯笼挂在四周,好像一个个会移动的房屋,河中不时传来丝竹之声又是不知多少才子佳人。

唐依沫说的不错,琼胤天对和大臣相聚可没什么兴趣,月色袭来,便叫人回去了。问了王德顺,知道唐依沫还没有回来,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就知道对方可能做什么去了。换了件青色常服,也出去了。荆州的夜晚比帝都更加热闹,而且富有情趣,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向往。

看大这繁荣之景琼胤天也与有荣焉,不过想到陇县的事情,笑容又淡了几分,只是不知这里的繁华又有多少龌龊。世间就是如此,哪能像一张白纸。

唐依沫在匆忙人流中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心里不知是何感觉,只是低低唤了一声,然后手便被人握住。

红绸朝王亦辞看了看,结果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立马转开,真扫兴,看着前面相拥的两人,笑了笑。身边的夜色好像都没有那么好看了。

琼胤天在荆州自然住在荆州知州的府衙里面,早就有人把屋子准备好了。王德顺看着唐依沫率先进去,嘴唇动了动,看着琼胤天的背影有些不安,还是我们都没说。屋里的烛光微微的燃着,熏香燃起,萦绕在空气里,让人有种沉醉的香味。里面纱窗层层,朦胧的让人似在梦中,唐依沫转头看来眼琼胤天,刚准备夸一句荆州知州真是用心,就感觉到里面有人。

琼胤天自然也感觉到了,见唐依沫想上前,把人拉住,已经知晓,看着唐依沫的眼神有些不好看。

唐依沫上前几步把帘子掀开,两个穿着暴露的漂亮女人暴露在眼前,唐依沫也明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看着琼胤天充满了玩味。唐依沫虽然看的书多,可这些还是有些不清楚,可现在也好像清楚了。

琼胤天难得的有些不自在,“王德顺。”

外面忐忑的王德顺王公公终于听到了帝王的怒喊,心里把荆州知州吴振生骂了遍,“这都是怎么回事,把人给朕弄出去。”

琼胤天虽然没有亲自外出办事过,这种事情倒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居然弄到看自己头上,还被唐依沫亲眼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唐依沫。

人走了,唐依沫完全就像没有看到一般,伺候琼胤天换了衣服,唐依沫不说,琼胤天自觉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也不会说,那事倒是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气氛倒是不错。

“今天臣妾碰到了个故人……”唐依沫把今天出去做了什么和琼胤天说了,琼胤天听到唐依沫和人聊天聊了那么久,笑了笑。

“明天朕陪你。”

“才不要,你去别人都不敢说话了。”唐依沫撇嘴一笑。

“朕有那么恐怖么?”琼胤天还配合的摸摸自己的脸。

“不是陛下太恐怖,是太迷人了,臣妾担心陛下被人勾走了。”唐依沫嘴唇抵在琼胤天的耳边,呼出热气让琼胤天痒痒的,特别是心里某个位置。

琼胤天有些高兴,这人还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撒过气呢,“怎么,吃醋了?”

“臣妾才没有,要是臣妾那么容易吃醋,岂不是早就被酸死了。”唐依沫没良心的笑。

“你倒是大方。”琼胤天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喜欢这人的不斤斤计较,可有时候又觉得憋屈,喜欢这人对自己的好,可有时候又觉得无力。只是把人抱得紧紧的,“朕爱你。”琼胤天自己都不知道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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