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苡晴莞尔一笑,侧过头,依偎进墨瑾之的怀中,纤手绕着衣带,“那,臣妾便谢过皇上了。”
墨瑾之轻拂上柳苡晴的青丝,含了笑意的声音在柳苡晴头顶响起:“朕说过,晴晴要谢,便以心相许……”

柳苡晴面上一红,眸中五分娇羞三分恼表现的恰到好处,只钻进墨瑾之的怀中,并不说话。

佳人如斯,墨瑾之更是起了打趣的心思,在柳苡晴腮边偷香一个,才慢慢道:“如今这宫中错综复杂,你又无依无靠……”

察觉到墨瑾之口中的犹豫之色,柳苡晴直起身子,双眸坚定的望着墨瑾之,打断他道:“谁说臣妾无依无靠了,皇上便是臣妾最依赖之人。”

若说后台靠山,不论是文丞相亦或是掌管兵权的王将军,谁人不是仰仗着墨瑾之?谁的后台还能硬过墨瑾之?

此话果然取悦了墨瑾之,不见之前的犹豫之态,眸中浮现些许笑意,“这是自然,只是朕不可能时刻守着你,朕派了金将军来保护你,平日里出去,带上他想必也不会有人与你为难。”

柳苡晴一怔,她原想的是墨瑾之会加派暗卫保护她,却没想到竟会指派一个将军来保护她!如此一来,便是在明面上告诉众人,这个人是他墨瑾之要护着的人,其他人若要动什么心思,自然要好好掂量掂量!

“皇上……”柳苡晴垂下眸,欲言又止:“这毕竟是后宫,金将军入宫怕是不合礼法……”

能得墨瑾之的信任,绝非是泛泛之辈,可墨瑾之竟要将他安排在她身边,只为护她无虞,让柳苡晴如何受得!

“无妨,只是守在你的外殿,本是朕的旨意,如何容得他人置喙!”墨瑾之毫不在意,稍显霸道的语气却让柳苡晴很是安心。

只是安心是一回事,让柳苡晴接受金将军的存在却是另一回事,镇守外殿,后宫虽有过这样的例子,却不是她一个小小婕妤能够享受的起的。

再者说来,金将军是一个很好的保护是不错,但是她在宫中来往的消息必然受阻,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啊……

见柳苡晴还有所犹豫,墨瑾之掐了掐柳苡晴的腰身,不顾柳苡晴的反应如何,直接拍板道:“此事朕心已决,你无须再忧心,只记着,一切有朕在便好。”

柳苡晴闻言,刚有所松动,墨瑾之的下一句话,让柳苡晴彻底打消了反驳之意。

“这金将军,你也是见过的,便是当初在温州赶来救驾的金麦郎。”

柳苡晴嘴角不露痕迹的一抽,金麦郎……那个缺根筋的逗比将军?如此一来,她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刚送了墨瑾之出去,那金麦郎便带了几个侍卫进来述职。

“属下金麦郎见过晴婕妤!”

依然是曾经的大嗓门,依然是一身金光灿灿的金盔甲,身为武将,身躯足有两米高,斜阳照射之下,在他身前投下了一片不小的阴影。身边的吹雪夏言皆是一抖,显然是被金麦郎的大嗓门吓得不轻,唯有柳苡晴,微微笑着,打量着金麦郎。

金麦郎虽然行事大大咧咧,可武功却是不弱,但这样的人,确实是好把控的!

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金麦郎却浑身有些不自在,黝黑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随即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会有这种感觉?不禁浑身一抖,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金麦郎突然一抖,让吹雪了夏言心也跟着一颤,这么个庞然大物,看着确实是让人发憷!

“金将军请起,以后这些琐事,就要有劳金将军了。”柳苡晴脸上扬着淡淡的微笑,语气不卑不亢,丝毫不畏惧金麦郎健壮庞大的身躯。

金麦郎却是嘿嘿一笑,手摸上鼻子,似乎是不习惯柳苡晴的客气,直道:“嘿嘿,嘿嘿,此乃属下份内之事,晴婕妤勿挂在心。”

若说吹雪和夏言之前被金麦郎威风的外表所震慑,现在心中却凌乱无语了,嘴角抽搐,谁听不出柳苡晴这是客套之词,这不长心的金将军还当回事了……

柳苡晴却只是淡淡的付之一笑,朝金麦郎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殿内。

墨瑾之对柳苡晴的在意众人皆看在心里,虽不知柳苡晴是如何魅惑墨瑾之让他如此费心于她,可也终究是收敛了一些,不敢闹出太多事情来。

只是,柳苡晴却不认为自己在宫中站稳了脚跟,这宫中之人,谁不是一步一步摸打滚爬上来的,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此刻不动手,不过是寻找更好的契机罢了。以墨瑾之如今对她的宠爱,若是不能一举成功,只会为自己徒增烦恼,她们又岂会自掘坟墓?

自从太后召见柳苡晴之后,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性子,任由墨瑾之宠着柳苡晴,却再不干涉。

只有柳苡晴自己知道,现在她谨守本分,尚未影响到后宫大局而已,否则第一个下手的恐怕就是太后了!

只是柳苡晴的椒房独宠,不过是维持了一个月而已,虽然墨瑾之对待柳苡晴仍然宠爱,却也渐渐在其他妃嫔宫中开始走动。

对于此事,柳苡晴并没有表现过多不满,帝王专情,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也只能当作玩笑来看!

不管是为了平衡前朝后宫,还是为了绵延子嗣,墨瑾之如今,绝对不可能从此以后独宠她一人!

可是在后宫众人看来,这却是柳苡晴渐渐失宠的先兆,审视柳苡晴,不由得也带了几分嘲笑,行事,也越发猖狂了起来。

这种关头,皇后对外称身体抱恙,免了众妃每日的请安。

整日的无所事事,再加上对柳苡晴怨怒已久,众妃自然是想要给柳苡晴添添堵,涨涨自己的威风,也好给柳苡晴一个教训。

奈何柳苡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殿又有金麦郎镇守着,若是贸贸然出手,指不定还是谁吃亏!

只是金麦郎虽然领了命要保护柳苡晴,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柳苡晴的殿外。

偏这日又巧,皇后派了身边的菊冉来到清源殿,说是传了皇后的旨意。

“娘娘近日旧疾缠身,口味寡淡的很,素闻晴婕妤身边的吹雪掌得一手好厨艺,想请吹雪姑娘做一碗荷叶粥。”

这本是件小事,却没想皇后又说了,“本宫本就病着,恐怕还要劳烦妹妹一趟去采些新鲜的荷叶才好。”

皇后生病,后宫嫔妃侍疾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说现在皇后不过想喝荷叶粥,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柳苡晴自然无法推辞,只好带了吹雪夏言和两个侍卫一起去了御花园里最大的御荷池。

虽说现下已经入了秋,可宫中的荷经过宫人的精心伺候,又从各处寻了好些不同品种的荷来,不免要开得久一些。

柳苡晴一行人还未到达御荷池,便听得御荷池旁边的凉亭里一阵嬉笑声传来,定睛一瞧,原是几位妃嫔在此处赏荷。

众人见着柳苡晴款款而来,原本嬉笑的声音瞬间褪去,一时间亭内无比的沉默。

柳苡晴似乎是没有察觉这怪异的气氛,径自走向前来,这亭内尚有尹昭仪、林昭容、梁修仪、张充容比她位分高之流,于情于礼,她都是要来请安的。

几位主子在凉亭内说话,除了近身伺候的奴婢,其他人等皆守候在凉亭外,见了柳苡晴过来,纷纷请安行礼。

柳苡晴唇畔勾着笑意,脚步不停,淡声道:“都起来吧。”

随即走进凉亭,微微福身,“给各位姐姐请安。”

柳苡晴入了凉亭,诡异的气氛淡淡的流窜着,凉亭中位分最高的尹昭仪微笑着点头,热络的道:“晴妹妹快快起来,咱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倒是很久都没有见到晴妹妹了呢!”

柳苡晴不置可否,却也直起了身,站在原地并未落座。

反倒是张充容,因着上次柳苡晴的事情被皇后训斥了一番,在众人面前落了好大的面子,此时见着了柳苡晴,岂有什么好脸色?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怒火来,似要将柳苡晴燃烧殆尽。

梁修仪因为未与柳苡晴有过正面的冲突,对于这场面,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颇有一番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只是坐在尹昭仪身边的林昭容,反倒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柳苡晴,眸中光波流转,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

在场的所有人,独有宋婕妤与柳苡晴是同等位分的,只是宋婕妤之前因为芸婕妤落胎的事情训了当时还是美人的柳苡晴,后来柳苡晴如此受宠,心中早就恨透了她,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态度?

熙熙攘攘一亭的人,与柳苡晴交好的,竟无一人,更甚者还有好些是柳苡晴的对头,不由得让夏言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为柳苡晴担忧起来。

反观柳苡晴,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面对张充容吃人的眼神和宋婕妤冰冷的眼刀面不改色,坦然而无谓的面对。

“晴婕妤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我等入不得晴婕妤眼睛的人自然是不受待见了!”张充容冲口便道,暗指晴婕妤这好大的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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