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心中有个疑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沈越溪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深夜至此,看来对你很重要呢,你说。”赫连嘉静正色。

“静姐姐你原来也是住过清韵殿的,跟王尊也关系极好,为何突然搬出去了呢?”沈越溪直接开口,目光坚毅的看着赫连嘉静。

“哦,是这事啊。”赫连嘉静淡淡一笑:“妹妹已经听说了吗?”

“是的。”沈越溪看着赫连嘉静。

“说起来,不怕妹妹误会。当初我对王尊也是仰慕已久。我们待字闺中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呢?”赫连嘉静说到此处,眼中一抹伤痕。

“王尊年少有为,足智多谋,是历代禹虚海阁最有为的明君,我能嫁给这样的人,自然是高兴的。然后接到可以提前入住清韵殿的消息时,我简直受宠若惊。”

沈越溪心中微痛,禹虚海阁民风开放,是允许未来的王后提前入住清韵殿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相敬如宾,我觉得很好,但他并不碰我,我只当他是谦谦君子,对他更加倾慕,每日下厨为他做菜,以讨他欢心。谁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他从未喜欢过我,更不想跟我一起生活。他接我入住清韵殿,不过是以此要挟我爹的势力不要轻举妄动。当时他的基业没有彻底稳定,我爹就是他最大的障碍。

可怜我爹知道我喜欢他,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赫连嘉静说到此处,眼中已有泪光。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沈越溪心中一紧,这样的情况,岂非和自己现在很像,只是御千行最起码还会对自己温存。

“后来我不过是无心听到了她和十二罗刹的谈话,对我赫连家不利,他发现之后,掀翻了饭桌,扬长而去。

那时我不相信着一切是真的,自欺欺人的挽救着我们的关系,可是有一日我爹却神色严峻的让我回府去。我不肯,他这才将一切告知于我。

他从头到尾,都是以我在要挟我爹,对我笑,对我好,不过都是利用罢了!”赫连嘉静说到此处,一副看透了炎凉的表情。

“千行,千行他不会是这样的人。”沈越溪猛然站起身。御千行冷漠霸道,做事果决,她不相信他会如此卑鄙的利用赫连嘉静做威胁。

他自来顶天立地,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呵呵,妹妹你问我说,信不信自然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可叹,我们命运竟然如此的相似罢了。”赫连嘉静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也不强求沈越溪相信,只是淡淡的叹息。

沈越溪一时心乱如麻,呆呆的坐在赫连嘉静对面,她相信御千行,相信御千行,但是,相信御千行岂不是就意味着赫连嘉静说谎?

可是赫连嘉静不喜欢御千行,又何必要骗她呢?

“对了,妹妹,我其实之前一直想找你来的,但是你一入宫,我就没法见到你,所以事情一直拖到现在。”赫连嘉静见她呆滞,叹息一声,转移了话题。

“什么事情?”沈越溪苦涩的牵动嘴角。

“你上次让我查的图腾一族,我有些眉目了。”赫连嘉静安慰似的轻轻抱住她。

“什么?”沈越溪精神蓦然一震,清醒过来看着赫连嘉静,心中却有一种愧疚。

她最近一直惦记着御千行的事情,竟然将爹娘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简直就是大大的不孝啊。,“那个图腾,我找了很久,只是隐然得出,可能是上古一族的图腾。”

“上古一族?”

“上古一族,是鸿蒙之间便有的族落。我们禹虚海阁和各个顶级国,都是他们繁衍了不知道多少代以后才衍生出来的。

传闻她们掌握神奇的功法,和天地的秘密。但是他们随时间的变迁,都隐藏在暗处,并不为人所知,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妹妹你额头的图腾,和瑶华一族的图腾很像,我查过,须弥丹出现的时候,也有瑶华一族的痕迹。

至于你见到的那些壁画,可能是个别出世的瑶华族人,思恋故乡,所设置的小型祭台。”赫连嘉静说着,脑中仔细回想着古籍上的记载。

若不是她一时动了心思,想到隐晦的上古一族,当真就错过了。

那瑶华一族的记录非常少,唯一可循的就是那个图腾。

“竟然是这样。”沈越溪吃惊。

“不过我只能说是推测,因为两朵图腾几乎相似,却终究是有些差别的。”那古籍上的图腾与须弥丹和沈越溪额头的图腾都有些微小的差别。

“差别?”沈越溪一愣。

“这里的花瓣线条是扣进去的,你眉心和须弥丹上的,却是翻出来的。”赫连嘉静体贴的拿出纸笔,给沈越溪画了出来。

沈越溪定睛,眼中一亮,这图腾怎么跟皇甫天给自己的那个小盒子的图腾一摸一样?

她当时没有细看,现在细看对比一下,确实只有那个小盒子上的图腾和这个图腾是一样的。

“这一族群有可循之际吗?”沈越溪皱眉,看向赫连嘉静。

“现在还没有,但是我会仔细查询的。越溪妹妹你不要着急。”赫连嘉静安抚着她。

沈越溪疲惫的点了点头,已经打定主意,明天起,她要闭关!

“妹妹,这是我在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本来是想和消息一并告诉你,但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倒是赶巧了呢。”赫连嘉静说着,将拿出一个刺绣精美的香囊递给沈越溪。

沈越溪看到里面赫然放着一张平安符,不禁心中感动,当即挂在腰间:“有劳姐姐费心了。时辰不早了,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沈越溪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赫连嘉静。

她温婉大方,时刻还惦记着自己,自己却无力回报她这份友情,心中不免觉得有些亏欠。

“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还分什么你我。”赫连嘉静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沈越溪感激的点了点头。

御千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日后,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了,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他一回来,一身盔甲都来不及脱,直奔清韵殿,却被轻儿告知,沈越溪在闭关。

御千行眼神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收敛了情绪,回了寝宫:“司恭。”他大喝一声,司恭立刻应声而出。

“她近日如何?”

“一切如常,只是,跟赫连嘉静走的比较近。”司恭沉声。

“什么?”御千行脸色一变,赫连嘉静阴魂不散,竟然还敢追到宫中来不成?

“恕属下多嘴,王尊,赫连嘉静当年下毒我们虽然没有抓住把柄,但是多年来几乎可以肯定,确实是她所为,沈越溪跟她相交甚好,是不是也……”

“不,她不会的。”御千行肯定的打断了司恭的话:“她只是太过单纯,只怕被赫连嘉静迷惑了罢了。”御千行说到这里,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懊恼。

“王尊,王尊,不好了,娘娘,娘娘吐血了!”轻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站在寝宫外喊着,因为侍卫拦着不让她进,她只得如此。

“什么!”御千行一拍桌子,整个人已风一般冲进了清韵殿。

沈越溪自打闭关以来,一直心绪不宁,整日昏昏沉沉,只觉像在梦中,却如何都醒不过来,而且心中抑郁非常,好像有一只手在若有似无的扰乱着她的进度。让她时不时想起御千行的事情。

今日正是关键时刻,眼瞅着她就要突破瓶颈,进入六戊九变的第二层,那一直撩拨的气息却猛然加重,她一个失神,竟然走火入魔!

若不是她及时收住内力,整个人必然内息紊乱,爆炸而死。饶是如此,她浑身筋脉重伤,整个人跌倒在地。

“越溪!”御千行赶到的时候,只见沈越溪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

“青艾,青艾!”他大叫着,一把抱起沈越溪。

沈越溪感觉到他,努力的睁开眼,看着他,嘴里张合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青艾!”御千行的声音像一只野兽一般嘶吼着,惊得司恭一时恍惚。

“王尊,青艾还得半日才会回来。”

“要他现在,立刻,马上回来!”御千行双眼通红,惊得司恭一个趔趄“属下现在就去接替他。”

他飞身而起,心中却动荡不已,今日自己似乎闯了大祸。王尊向来冷静,纵然发现自己身中剧毒,活不过三年,也不曾如此激动过。这个女人对王尊,很重要。

难道,青艾说的是真的!

司恭冷汗涔涔,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御千行将沈越溪抱上床,想要用斗气吊着她的命,但是紫色斗气刚一进入她的身体,就被一股力量疯狂的推了出来,于此同时,她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呼吸几乎听不到,御千行大惊,连忙收回紫色斗气。

青艾赶回来的时候,不禁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王尊,他们的王尊像一只几欲发疯的狮子,双目赤红,几乎是一把将他抓住扔到沈越溪的身边的。

青艾从小到大,何时见过御千行这般模样,哪里敢怠慢,立刻斗气运转。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御千行紧紧的盯着青艾,良久,青艾收回斗气,脸色惨白的看着御千行。

“怎么样?”御千行急切的抓住他的肩膀。

他踌躇着,却还是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沈姑娘性命无忧,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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