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四月初的科考越来越近,帝京中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而随着科考与京中飘散着的流言蜚语发酵的厉害,元宗帝一日比一日沉默。
皇宫御书房。

元宗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整个大燕是如何落入他手中的,他比谁都清楚,如果黎柔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那么整个大燕便是他的命,命和痛比起,他唯有保命。

“钱诚。”他轻声喊道。

“陛下。”钱公公终于等来今日皇上的第一句话,恭敬的应道。

“吩咐一下,朕今日出宫看看。”元宗帝淡淡的说着。

钱诚闻言,抬眸稍稍的打量了一眼脸色沉着的元宗帝,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从那日离开永寿宫后便大发雷霆后,就一直沉默着,今日出宫……

“是,陛下。”

——

江京阁。

与外面的酒楼客栈相比,这里无疑是最安逸之地,接近四月,不冷不热的天气确是学子们吟诗作对的好时节。

春江岸边上拥满了人群,百里卿梦半个身子都是趴在窗户边上,嘴里念叨道:“这段时间江京阁也太拥挤了吧,就连雅间都要提前定好,有时候真是有银子都办不了事情。”

“江京阁哪日不是这般人满为患?只是,这月的人更多吧。”百里卿沫的目光也落在窗外春江岸上,盈盈一笑,说道:“看着春江,我真憧憬去太西以后的日子。”

闻言,百里卿梦立即坐直身子,看了看一直未有开口的百里卿梧,捂着嘴角笑道:“三姐,我也是,听闻太西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而且还有沧海,从太西码头坐船的话,可以在海上见到海盗。”

百里卿沫白了一眼笑嘻嘻的妹妹,说道:“历朝历代的海盗凶狠无比,还无人性,能行走在沧海上的船只,唯有天下第一米行周家的船只才能安然的从海上来回穿梭,为何周家能赚的金钵满盆?大燕各大氏族还要交好?还不是因为沧海另一头西凉国的银子好赚。”

“沧海上的海盗除了周家的船只不劫,谁家的船只都是打劫过后把船上的人碎尸万段后洒下沧海喂鱼。”

百里卿梧看着百里卿梦被三姐的话吓的脸色有些泛白,她淡淡一笑,说道:“四姐姐,三姐姐吓你的。”

百里卿沫也捂嘴笑了起来。

“三姐,你吓我!”百里卿梦瞪着眼睛看着百里卿沫。

百里卿梧把桌面上的点心推至在百里卿梦的面前,说道:“三姐姐也不全是吓你,沧海的另一头是西凉国,而且西凉盛产煤矿,因着周围全是海域,气候温暖,煤矿对于西凉根本不算是什么宝物,但是,对于一海之隔的大燕、南疆、戎狄就不一样了。”

“自从周家的海路开阔去西凉以后,不止改变的是西凉,而且大燕以及南疆都有所改变,该是知道煤矿可以冶铁的吧。”百里卿梧淡淡的说着,“沧海上的那一群海盗常年收到周家援助,把周家当做天,是以,也有传闻,周家是海上霸主。”

“所以,周家,在大燕和南疆的地位都很高。”百里卿沫就接过百里卿梧的话。

“那此次那个和裴子言争夺文状元的杨帆背后不就是周家?”百里卿梦看着百里卿梧说道,然后杏眸转了转,摸了摸下巴,“小七,你觉得裴子言此番真的能如愿的当上状元?”

百里卿梧闻言,微微颔首,垂着的眸子异常的幽深,她说:“周家终究只是商,能给元宗帝带来利益,元宗帝自然喜闻乐见,但、毁了元宗帝最是看重的人才,那便不行。”

说着,视线落在窗外走在人群中一身白色锦袍的男人身上,身边跟着钱诚好似在说些什么,燕骅微微颔首,眉宇间尽是凛然之气。

百里卿沫顺着百里卿梧的视线望去,眼中先是一抹讶色,才是说道:“皇上怎么出宫了?”难道不知皇后与裕亲王之间的事情在这帝京已经是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也对,天子的尊容也不是谁都有幸看到,谁都认识的。

百里卿梧淡淡的看着燕骅的身影从街道直接走到江京阁,看了看身侧的岚锦,岚锦会意,便弯腰,百里卿梧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随后岚锦便走出雅间中。

百里卿沫两姐妹见状,也就是淡淡一笑。

江京阁顶层楼上,走廊上的齐越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了在二层走廊上走着的岚锦时,不由的眯了眼睛,七姑娘的丫头在江京阁七姑娘是不是也在?他要不要告诉主子?想着屋内的枫婲姑娘,齐越想想还是算了。

目光又是不经意的扫到了大堂中与钱诚并肩的元宗帝时,他有些不淡定了,转身便往身后的屋中走去。

“黎柔肚中的孩子不是本王的。”

听着懒散却有股冷意的声音,枫婲明眸微微一动,打趣道:“可是黎柔认定是你的孩子,燕七你这次可是被黎柔反将了一把啊。”

燕玦漆黑的眸子闪着异光,深邃而神秘,他淡淡看了一眼慕容枫婲一眼,唇角微扬,勾出一道浅淡魅惑的笑意,说道:“本王的种也是随便能有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其中还另有内情了?”慕容枫婲噙着淡淡的笑意,却是想到皇宫中的黎柔,这世上还真是有种人,蠢的让人又恨又怜呢。

燕玦是什么人?自小都是高傲之人,对于女人自来都不屑,更何况还是燕骅的女人,黎柔哪来的脸会觉得燕玦会碰她?真以为南疆皇室的公主在大燕行得通?况且,燕玦是她的男宠吗?简直就是一个蠢货!

燕玦的眉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慕容枫婲眼角的神色,薄唇轻扯,欲要说什么,齐越的声音打断。

“主子,元宗帝在大堂之中。”

慕容枫婲看着拱手低头恭敬模样的齐越,柳眉轻挑,“元宗帝来江京阁作甚?”

正是这时,大堂中一阵哄闹声让齐越立即转身往外走去。

燕玦眉眼微眯,也是起身,慕容枫婲莞尔一笑,跟在燕玦的身后走出雅间。

一眼望下去,几位大汉与一位穿着寒酸的男子气势汹汹的对峙。

“还不许老子说了是吧!我说皇后是个万人骑的货色怎么了?”

“与你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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