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凶巴巴的一通低吼,还真起到了效果,岳霖霖果然没了动静。
岳霖霖跟杨树林同班,两人平时也没少笑闹,因为她黑眼仁小了点,杨树林总嘲笑她,说她那大眼睛像是汤圆上边落了只苍蝇,还送了个大眼妹的外号给她。

可笑闹归笑闹,他啥时候这么凶过?

岳霖霖被他连吼带埋汰,弄得一脸憋憋屈屈的,躲在被窝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杨树林心里发急,知道埋汰的有点狠了,赶紧冲旁边还在捂着嘴,一脸惊诧的谢盈打眼色,谢盈啊了一声,这才恍然醒悟,连忙坐到了岳霖霖床边,搂过她柔声细语的安慰起来。

谢盈挡在了杨树林跟岳霖霖之间,杨树林这才嘘了口气,抬手一抹脑门,一手的汗。

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有意占便宜,要是他反应慢上半拍,计划就泡汤了。

不过话说回来,别看岳霖霖个头不高,身材可真是不错,尤其那水嫩嫩的小腰,滑溜溜的,摸着还真舒服……

稍稍吧嗒了一下嘴,他立马就反应过来,想啥呢,他今晚可是来救人的。

为了勒住心猿,他赶紧转过身,不去看床上的二女。

然而,一转身他就后悔了。

墙角斜拉出一条铁丝,上边挂着的全是两个女孩的内衣,粉的、白的,三角的、蕾丝的,五颜六色,各种花式连成了一大串。白色的大多款式偏保守点,一看就知道是谢盈的,而岳霖霖的不但颜色花哨,款式更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挂也就挂了,偏偏挂得还当不当正不正的,他一转身,脸差点没贴到上边!

一股女孩体香混杂着碧浪洗衣粉的味道飘过鼻端,令他鼻腔一阵灼热。

他伸手一摸,红彤彤的,全是血!

就在他抹鼻血当口,岳霖霖嚷了起来:“你瞅瞅,还说他不是存心占便宜,瞅他干啥呢!”

杨树林听得两眼一黑,这回真是跳进月牙湖也洗不清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左右看岳霖霖这架势,他也不可能再把她忽悠出去了,一会还得聚阴养鬼,也不可能瞒得住她们:“我干啥?我来救你俩的命!”

两女都听得愣住,谢盈惊疑不定,岳霖霖却压根不信:“你少胡扯……”

他立马把殷杰的种种诡异,跟她们仔细说了。

话刚说完,岳霖霖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杨大班长不是我埋汰你,想混进我们屋里泡我们盈盈,也找个像样点的借口嘛,居然编出个鬼上身,亏你想得出来!”

说着,她还伸出她那白白胖胖的小手,冲杨树林挑起一根中指。

谢盈却惴惴不安,她不信鬼神,可所有事情她都是亲身经历,被杨树林这么一说,心里自然半信半疑,下意识的紧紧抓着杨树林的手:“他晚上真会来吗?那我们怎么办?”

杨树林拍着胸脯道:“放心,有我呢!”

微微一顿,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够气势,他嘿嘿冷笑了一声:“他今个要是不来也就罢了,只要敢露头,我非揍他个乌眼青不可!”

他这边话音未落,屋里的灯突然闪了几闪,灭了!

屋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女宿舍的窗帘拉得都很严实,天光透不进来,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讨论鬼上身之类的邪乎事,此刻骤然一黑,两女都被吓得不轻,谢盈啊的一声,不由自主的靠进了杨树林怀里。

而刚才还对杨树林万分不屑的岳霖霖,也吓得低呼,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美人投怀,杨树林却没心思享受这难得的艳福。

事实上他也吓了一跳,咬牙切齿的怒道:“娘的,这破寝室,真是受够了!有蜡烛没?”

“有……在左边,书架上。”

杨树林起身要去拿蜡烛,没想到谢盈不但没松开他,反而一把搂住了他,香气袭人的娇躯全都贴在了他身上:“别,班长你别走。”

杨树林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想起谢盈就只穿了件棉布睡衣,看样子里边就算不是真空也差不多少,被她软弹的胸脯顶着,他鼻子立马又热了起来。

俗话说小妹儿常有,而裸妹儿不常有,谢盈现在跟裸妹儿也差不多少。

要搁在平时,他巴不得屋里黑点,借机享受一下美人在怀的旖旎。

可现在不光谢盈害怕,他心里也直犯怵。

谁知道这是真停电,还是殷杰在搞鬼?

感受到怀里的柔软娇躯正在轻颤,他掐了大腿根一把,钻心的疼劲让他心火消散了点,赶紧借机轻推谢盈:“不走不走,我去拿根蜡点上,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行。”

谢盈也回过点神来,颤巍巍的松开了他。

他这才摸到书架前,探手摸索下,很快摸到了两根蜡烛,掏出揣来的打火机想要点火。

可邪性的是,一连擦了几下,打火机火星四溅,就是不着火。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缘故,他只觉屋子里比刚才冷了不少,手都变得冰凉僵硬了。

他着急之下猛一使劲,上头的火石啪的一下崩开,不知道飞哪去了。

他甩手丢开火机:“便宜没好货,快,火柴!”

“也在上边,放蜡烛那块儿!”

他伸手一通划拉,终于摸到了一盒火柴,这次没出什么差错,总算把蜡烛点亮了。

可蜡烛燃起的火苗却很微弱,隐隐泛青,烛心像是沾过水一样哔啵作响,不停跳动。

他心里一沉,一边以手护火往床边走,一边集中竖起耳朵,细听四周的动静。

情况就像刘山宗所说的一样,四周寂然无声,别说隔壁的响动,连谢盈她们的呼吸声都很微弱,这下杨树林心里仅余的一丝侥幸也彻底消散,他知道,恶鬼终究还是来了。

来之前刘山宗告诉他,恶鬼出没之处,空间通常会产生扭曲,里边发生的事外界不易察觉,置身其中的人,也察觉不到外界的声响,而且很容易幻视幻听。

眼下屋子里外都安静得如此诡异,听不到任何声响,正是恶鬼出没的征兆。

但情况又与他们预料的不同,他们估计恶鬼会在十一点后现身,可现在才八点多。

他不由得心急如焚,刚才跟她们说了太多废话,还没来得及布置。

他也顾不上多说,把蜡烛交到谢盈手里:“沾桌子上!”

说着,他匆匆掏出一卷黄线,麻利的绕着床柱缠了一圈又一圈。

谢盈惊问他这是干啥,他根本没时间解释:“你俩呆在里边,千万别动!”

岳霖霖此刻吓得噤声,也不像刚才那么嘴硬了,跟谢盈抱做一团缩在床里。

杨树林刚缠了几圈,屋门突然被敲响了。

梆梆之声很响,却并不急促。

他动作一僵,扭头看向谢盈,谢盈颤抖着声音问:“谁啊?”

“闺女,我是你大妈。”

门外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老女人声音,听着很熟,正是管宿舍的李大妈。

只是,她的声调听上去有点怪异,好像是犯了咽炎似的,说话显得有点吃力。

三人相顾失色,都以为来的是殷杰,谁也没想到会是她。

谢盈向杨树林投去询问的眼神,杨树林微微摇头,虽然不是殷杰,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谢盈咬了咬嘴唇:“李大妈,干啥啊,我和霖霖都睡了。”

“没啥,我上来瞅瞅,有人说,上来外人了?”

这回,杨树林三人明显听出了不对劲。

李大妈的动静,嘶哑、缓慢,不带一丝感情。

虽然是在问话,可听起来就像念课文,正常人谁会整出这种动静?

更重要的是,透过门下缝隙看去,外边一片漆黑,停电查寝,怎么连个手电都没打?

两个女生吓得抖个不停,杨树林强自镇定,探手握住了谢盈的手,她小手冰凉。

杨树林低声急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叫喊!更别下床!”

见二女使劲点头,他拍了拍谢盈的手,闪身躲到了门后,脊背贴墙。

谢盈勉强镇定下来:“没人啊,我们没事,大妈你回去吧。”

“听话闺女,把门开开。”

“我们真睡了。”

“你要不开,我可自己进来了啊……”

随着李大妈那诡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的一幕发生了。

细微的喀喇声响起,本来划死的门栓,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一点点的被拉开!

屋门吱呀咧开了一条缝。

几乎是同时,桌上的蜡烛嘭的一声轻响,火苗窜起了一尺多高!

仿佛有人往烛火上浇了尸油,一股刺鼻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火光将整个屋子映得一片惨绿,映出了门缝中,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原本这张脸谢盈等人都很熟悉,可此时看上去,却让人头皮发炸。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后,一双母狗眼瞪得溜圆,眼球上看不到半点黑瞳,如同两个蜡丸,两颊的肥肉无力的耷拉着,嘴唇不自然的咧开,露出里边黑黄的牙齿,口水长长的淌成了流。

随着她嘿嘿冷笑,口水长长垂下:“闺女,让你开门,你咋不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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