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灵筠的眼中,大概只有师尊说的话才能让他收起乱舞的爪牙,这其中若是说对师尊的濡慕占了七分,那么对诫室的恐惧便占了三分。
一想起那种残酷的惩罚,少年就忍不住抖了抖。

但缙云仙君是谁?在这云霄界修炼无情道的第一人,无心无情,冰冷至极,别说教训这个徒弟了,就算是杀了他,恐怕这云霄界的人都不足为奇。

“脱。”

这泛着寒凉而又毫无感情的语气,让褚秋默不禁打了个寒颤,先前的羞窘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渐渐产生的恐惧。

在洛灵筠的记忆中,这诫室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存在。谁会想到在外界嚣张跋扈的小公子,也会有如此惧怕的东西。

白衣少年容貌尚且稚嫩,可是那相貌却已能让人产生怜惜,尤其是那双湿漉漉的乌黑眸子如受惊的小动物般看着你,完全没有在外界的张牙舞爪,他扑通一声跪下,乌发从肩头滑下,丝丝缕缕的垂在地上,少年声音惶惶,“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

他今年已然十四岁,跟越之寒出去一趟,已然知道了点什么,就算是要罚...也不应该这般。

想到这里,那瓷白如玉的耳根又泛上点点薄红。

可是容衍却依旧冷着眉眼,指骨分明的手中渐渐的幻化出一个长约三尺宽约一寸的黑色戒尺,“脱。”

=======和谐========

褚秋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然过了三天有余。

小九在耳边幸灾乐祸,“宿主,被打xx的感觉如何呀~”

少年身体一动,便感觉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那处还沁着点点凉意,想来是被人上过药了。

褚秋默咬牙切齿道,“容衍下手真是不留情面。”

他似是想到什么,身体一僵,“是谁帮我上的药?”

小九的声音更加愉悦了,“容衍呀~”

“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猛然将头扎进软枕中,悲愤的大叫着,他将软枕当成那个可恶的人,一口咬了上去,恶狠狠的含糊道,“他不是不管小徒弟的么!!!!为什么我一来就挨打!!!”

扯到伤口,又是一阵疼的抽气声,“快给我屏蔽痛觉!”

等到xx上完全没了感觉,褚秋默才松了口气,颓然的趴在床上,眼神放空,很像是被那啥了之后的表现。

越之寒刚刚来,便听到洞府里的哭叫声,他脚步一顿,便扒在门沿小心翼翼的探了个头进去,准备先瞧瞧情况再说。

他这个娇贵的小师弟,本就无法无天惯了,缙云仙君也从来没管过他,这次却突然罚的那么狠,听那打扫卫生的童子说,当时诫室的血都流了一地呢...代入自己的话,越之寒觉得自己也受不了。

唉,小师弟神仙一般的人儿,仙君怎么下得去手。

不过想想自己前几天挨得藤条,越之寒又莫名的有些同病相怜起来,他悄悄的一看,果然见少年趴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哪还有往常的嚣张灵动?

“小师弟,师兄来看你来了。”

越之寒走了进去,手心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枚水灵灵的仙果,献宝似的递到少年眼前,“看,师兄给你带了什么?”

少年却只是眼珠子动了动,再无别的反应。

越之寒心里咯噔一下,连这最爱吃的仙果都不要了,可想而知受的打击有多大了。

他索性坐在了床边的地上,逗他,“你也不要觉得仙君无情啦,他还是对你很好的。”,越之寒的语气突然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二长老被罚去无涯面壁百年,我爹还有其他二位长老也被罚了,不过轻一些,哈哈,让他抽我!”

褚秋默慢吞吞道,“那又如何,他们照旧是长老。”

越之寒一脸无奈,戳戳少年气鼓鼓的脸,“诶,你还真是想翻天啊,仙君一日不在宗内,当然就得有人处理宗务了,长老们怎么可能废掉?”

大约也是知道这位小师弟想一出是一出,而且不食人间疾苦,越之寒决定换个话题,他挤眉弄眼道,“仙君是怎么罚你的,跟我说说呗?”

听见这个问题,少年就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般,突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越之寒一愣,心里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浮上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小师弟,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却仿佛更加好看了,圆圆的杏眼这般瞪着,就像是炸毛的小兔子般,可爱至极。

而这只小兔子明显色厉内荏道,“闭嘴!”

越之寒轻笑一声,他凑上前去,几乎可以看到少年卷翘的睫毛,语气戏谑,“恼羞成怒了呀。”

褚秋默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两手突然捏住那人可恶的脸,揉扯着,“越之寒你能不能正经点!”

大概是融合了记忆的原因,褚秋默和越之寒打闹起来毫无顾忌,毕竟是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的交情,又狼狈为奸了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亲兄弟般的地步。

越之寒却就势压在少年的身上,耍赖道,“哎哟不行了,我脸好疼,你要负责。”

“越之寒,你快起来!我伤口还疼呢!”

说出这句话,褚秋默便立马后悔了,果然,越之寒撑着身体怀疑的打量他,目光简直赤.裸裸,“你伤哪儿了?”

褚秋默哪能让他知道,要是让这厮知道他伤到了xx,保管要笑他十年!

少年扯过被角将自己团成蚕蛹,警惕道,“你管我伤哪儿了!别乱动啊!”

越之寒摊摊手,示意自己不会强来,既然小师弟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那么没眼色的凑过去。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挑眉道,“仙君那样冷清的一个人,不会也拿着藤条抽你吧?”

想想自己老爹抽自己时狂躁的模样,再将仙君代入进去,越之寒不禁打了个寒颤,将脑海里那幅魔性的画面甩掉。

仙君那般不染尘埃的人,应该是不会这么粗鲁的吧?

褚秋默的耳根又渐渐浮上薄红,他扯着被角闷闷道,“差不多吧。”戒尺比藤条狠多了,还得脱裤子!

不过这话他是绝对不会对越之寒说的。

有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少年明显是连伤疤都没好,又要开始作死了,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再加上这次受了天大的委屈,于是道,“我不爽了,怎么办?”

越之寒就是见不得他这幅哼哼唧唧的小模样,虽然少年装的可怜,可是一起长大的交情在那,小师弟眉眼一动,他就知道这人又要使坏了,“说吧,你想做什么?”

褚秋默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我们把那颗蛋孵出来吧!”

越之寒震惊的看着他,目光诡异,“你...要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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