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抽,沈在野脸色沉了沉:“我有没有说过,书房不能擅闯?”
关上门,桃花一脸无辜地回头看他:“没有啊。”

“……”

长叹一口气,沈在野无奈地道:“那现在你听着,以后进书房要经过我的允许。不能这样直接闯进来。”

“知道啦。”

看了看外头,桃花转身就朝他跑过来,沈在野眼疾手快,连忙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了个干净。

“你在躲什么?”他状似平静地问。

姜桃花也没注意他,轻轻喘着气道:“还能躲什么啊,您的几位娘子和侍衣都想找妾身聊天,妾身躲去哪儿都会被找出来,想想还是只有您这儿安全了。”

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沈在野道:“聊天有什么好躲的?”“那也得看她们聊什么吧!”提起这个桃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妾身是被冤枉的受害者啊,不说慰问,放我安安静静休息两天不成吗?非来挑拨,都说谁谁对我不满,让我早做打算。我的天啊,这还能怎么

打算?难不成半夜拿把刀把威胁到我的人都砍了?”

湛卢一愣,震惊地看了她一眼。

“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朝他咧嘴一笑,桃花自然地在旁边坐下,拿了沈在野桌上的茶就喝:“妾身只躲半个时辰,绝不干扰爷,爷继续做事即可。”

瞥了她一眼,沈在野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心想怎么就有这么个冤家呢?她在这儿,他怎么可能还放心大胆地做事?

“湛卢,你先出去继续收集东西吧。”叹息一声,沈在野认了,吩咐了湛卢之后,把手里的东西都放进盒子里锁好了,才抬头继续应付面前这人。

“这书房里连个柜子都没有,待会儿要是她们找进来,你也没地方躲。”

“没关系。”桃花道:“进这儿不是要您的允许才可以么?您不允她们进来就好了。”

说得也是,沈在野轻笑,正想夸她聪明呢,湛卢竟然去而复返了。

“爷!”声音里微微有些慌乱,湛卢推开门就道:“景王爷来访!”

什么?!

沈在野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人:“快走!”

桃花也吓了一跳,连忙提着裙子想冲出去。湛卢脸都白了,急急忙忙喊:“人已经进府了,姜娘子您别乱跑!”

这么快?桃花一个急刹车停在临武院门口,伸出脑袋去看了看。

管家引着人,绕过前庭的花园,已经往这边来了。

“进去!”低喝一声,沈在野一把便将桃花拎起来,潇洒地往身后一丢!

然后便理了理袍子,镇定地朝景王迎过去。

穆无垠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一见沈在野便拱手行礼:“相爷,冒昧登门,没有惊扰之处吧?”

没有才怪!

沈在野微笑,拱手回礼:“怎么会惊扰呢?王爷一来,倒是令蔽府蓬荜生辉,里面请。”

穆无垠颔首,跨进临武院,抬脚就要往主屋走。

沈在野心里一跳,暗想姜桃花多半是藏在主屋里的,于是连忙拦着他道:“王爷,微臣的书房里有东西要给您看,不如先移驾这边?”

“好。”什么也没察觉,穆无垠笑眯眯地就进了书房,在书桌旁边的客座上坐下。

丫鬟上茶,沈在野也就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刚要落地,放进桌下的脚却像是踢到了一个人。

心里“咚……”地一声,沈在野僵硬了身子,低头一看。

姜桃花这不要命的,捞开桌布露出一张脸来,朝他心虚一笑。

“……”

这人是有多蠢才会放着主屋那么大的地方不躲,反而躲到这桌子下头?!脖子上那个球到底长来干什么用的?!不该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该用脑子的时候就被门夹了?!

如果条件允许,沈在野真的很想伸手掐死她!

“相爷方才说有东西要给无垠看。”景王开口了,好奇地看着他:“是什么东西让您神色这么严肃?”

深吸一口气,沈在野勉强笑了笑,也不敢起身,就伸手把旁边的盒子打开,递给他:“王爷过目。”

景王一愣,连忙接过来,仔细翻阅。

趁着这时候,沈在野就低头,眯眼看着这祸害,做了个口型。

你死定了!

桃花垮了脸,万分无辜地回他口型:谁知道你们会直接来书房啊,一般招待客人不都是去主屋的外室吗?

沈在野:……

还怪他咯?谁让她这么不按常理做事的!那么慌乱的情况还想这么多,直接冲进主屋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也幸亏这书桌四周都被桌布给遮了,不然今日才真的是大祸临头。

瞧他这一脸怒气,桃花也有点害怕,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脑袋蹭上来便做了个可怜巴巴的求饶表情:都是身处险境之人,咱们何必互相责怪呢?是吧,一条船上的!

谁要跟你一条船!沈在野气得想爆粗,伸手狠狠在她脸上拧了一把。

“啊!”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桃花下意识地小声痛呼。

“嗯?”景王看得正专心,听见动静,有些茫然地看向沈在野:“什么声音?”

桌后的人连带微笑,镇定地看着他:“沈某刚刚打了个喷嚏,王爷不必在意。”

“哦。”景王低头,皱着眉继续看。

桃花揉了揉自己的脸,扁扁嘴,脚蹲麻了,很想换个姿势。

然而这桌子不大,她一动弹很可能就要撞着桌布,现出形状来。想了想,她果断伸手将沈在野并拢的两只腿“刷……”地掰开。

“……”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沈在野用一种要杀人的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

桃花赔着笑,撑着他的腿,端端正正地跪坐下来,然后朝他作揖:妾身实在蹲不稳了,见谅,见谅。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诡异。沈在野闭眼,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心想今儿一过,自己怕是得短命两年。“这些东西若是放去父皇那里,瑜王弟可是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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