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惊起,特别是李淮和皇帝,立刻就要冲进去。
紫虚元千钧一发的挡到了前面,阻止道:“皇上,胥王爷,且慢,时候还未到!”

他这声音落下,周边的数柄长剑已经齐刷刷的落到了他脖子上。

“皇上,剑下留人!”龙奚兰惊呼,知道紫虚元下一步,就可能头身分离,自然上前阻拦。

结果,却被李淮用力拽住!“刀尖无眼,你冲上去作甚?”

她惶然看上去,只见李淮眸中夹带愠怒,却又不能坐视不管。

立刻弱势求情道:“王爷,龙公子自然不会害了母妃,还请王爷给皇上求情,不要伤了龙公子才好!”

李淮神情有变,为她这话中的担心多了几分不悦。

“王妃真为龙公子着想!本王若不做些什么,都不好说过去了!”

奚兰心中一紧,知道他这次是真生气了!

这边,紫虚元一下子见如此多剑架在脖子上,倒也不惊慌,两手摊开,无奈讲:“皇上若不愿听草民的话,草民也爱莫能助了!不过,这门打开了,今日所做一切全都前功尽弃,那时候,又是何局面,希望皇上三思——”

皇帝侧耳倾听,殿内,余贵妃已没有再尖叫。

又听见紫虚元如此说,也不敢贸然进去,进退两难时,只好怒气问:“龙公子!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余贵妃为何会尖叫?”

他叹了口气回答:“贵妃娘娘没有按照草民的嘱咐,贸然睁眼,自然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才会失声尖叫!”

听此,众人稍微松了口气,皇帝又问:“那朕何时可以进去?”

他头颅一昂,指了指架在脖子上的剑:“须得龙某有双自由的手,来开启殿门吧?”

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太不过分了!

“全部退下!”

羽林卫全部受气兵刃,整齐的退到一边。

紫虚元身体得了空,目光轻扫了龙奚兰这边,见她手被李淮拉着,就马上移开了!

他端端正正的站在两扇宫殿门外,一手抬起时,手指中已出现一张黄色纸符,只是轻轻说了一个字‘走’,那符纸就在他手中,自己燃了!

众人看得出奇,龙奚兰也有些刮目。

不曾想到,当年的大舌头臭小子,竟然将驭变之术,练得如此如火纯清,换了她,都不一定能轻易燃了这道越界符。

何为越界符?要做类似死咒交替的仪式,必须得封了整个仪式,那是跟施咒的鬼灵做交易的过程,所以不能有活人进去,一是普通人容易沾上鬼灵,惹来祸事,二是有其他不相干的活人在,会打乱仪式的气场,所以将整个封起来,在仪式外之地,点上三根红香,看红香燃烧的形状,判断仪式交易的情况,中途若有人打破了仪式,被下咒之人,必定当场暴毙。

故而,紫虚元刚才才不要命的去挡住路。

吓得龙奚兰都差点拔刀相向了,还好那皇帝关键时刻没冲进去。

现在,用这越界符开阵,跟阴鬼交差,都离不了火,所以这玄门之人,练就了这种驭变术,徒手燃符、偷梁换柱、隔墙观事都是常有的。

而如紫虚元那般,手到擒来,已属于高手级别!

这下,门开了!

皇帝第一个冲了进去,李淮紧随其后,龙奚兰进去时,就只看见余贵妃惊愣在床沿上坐着。

而刚才,由紫虚元定住的那些黑色兔子,全部都被一根根钢针,扎得鲜血畅流,死相狰狞!

皇帝一看此状,赶紧跑过去抱住余贵妃:“祯儿不怕,朕在这里……”

奚兰心中,有些感叹,这皇上,还真是疼惜余贵妃的,而余贵妃呢,整个木在那里,目光找不到聚点,抱着皇上的臂膀,念着:“皇上……皇上……祯儿一定不负你所托,祯儿一直都……”

“朕知道,朕都知道,朕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

李淮沉默的站着,虽然是他那张冷酷的脸,奚兰还是能感受到,他为父母这番场景,所动容。他转过脸来,态度已然转变,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敬意问紫虚元:“这些兔子是怎么回事?”

紫虚元平静得置身事外,被问及,也就轻松答道:“贵妃受了死咒,草民只能用这些兔子为贵妃续命。”

所以,这些兔子都是替贵妃死的!

本来应该被钢钉穿肠破肚的余贵妃,刚才不听嘱咐的睁开眼,刚好瞧见了这些兔子死亡的过程,自然吓得失声尖叫,但叫完了之后,也明白了这些兔子是为其而死,后怕之余,便成了这般模样。

力淮又问:“那是否此凶事已完毕?”

紫虚元摇头:“非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皇帝听了,慢慢抬起头来,一脸的不解。“龙公子,怎会是刚刚开始?这些兔子,不是已代替爱妃去了吗?”

“此道死咒已下,要救贵妃,必须要解开此咒方才完结,不过草民在找解咒的法子之前,须得先帮贵妃续命,这些兔子,只是暂时保贵妃的性命而已!”紫虚元仔细的解释了一遍。

得此答案,皇帝急躁得不行:“若刚才没有这些兔子,被钢针扎死的难道……龙公子,你赶紧想办法将这死咒破了啊,你无论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皇帝能给的,无非就是些金银财宝,紫虚元才对那些俗物没兴趣呢!

他余光看向奚兰那一边,心想,我要什么你也答应,那我要带你儿媳走,你允吗?允吗?

你当然不允,没准马上就把我的脑袋给要了!

他叹了一口气,回答:“皇上,要解开此咒并非易事,须得等到亥时,龙某还要做一场法事。”

“一场什么法事?”

紫虚元扫了一眼这殿里的众人,大多数是皇帝和李淮近身伺候的人。

因宫中此刻闹得沸沸扬扬,都知鹭西阁闹了脏事儿,各宫的主子避之不及,唯有长乐跑来,但被皇帝拦在了外面。

“要解死咒,必须找到下咒者。”

是人求人,是鬼求鬼!

所以,这场法事,当然是招鬼!

紫虚元不想说出来,吓到这殿里的老老小小,也就没有把后话道出来。

皇帝点头应道:“既然龙公子做一场法事,就能找到这下咒者,实在太好,龙公子定要将此人带到朕跟前,朕要剥了他的皮!”

害得爱妃经受如此折磨惊吓,皇帝怒发冲冠,要剥其皮实不为过。

可凶手已无皮可剥,你要如何剥?

紫虚元想想,也只是一笑而过,片刻,他又说:“既然皇上说无论草民有何要求,都会答应,那草民也就斗胆提些要求,亥时的法事,草民不希望其他人打扰,另外草民需要胥王妃屈尊充当草民的帮手!”

“不行!”李淮断然拒绝,脸色再度往下沉去!

奚兰见他这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

皇帝看爱子反应如此激烈,也颇显为难,说:“龙公子,这宫中什么人都有?让王妃做这种事实在不妥啊!”

紫虚元这次也不是有意要叫板这个,实在是这次招鬼寻凶,乃大海捞针,他要布下招鬼阵法,请来无数鬼灵,必须得到奚兰的通灵术相助,不然招了也是白招!

他也是个不怕死的主,脸色不变,低头沉声强调:“皇上一言九鼎,草民相信,皇上绝不会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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