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退开了,寻找白夜口中,身上带着魔煞气之人。
这里混杂着太多人,又都是些跟妖鬼邪神打交道的人物,身上不免沾染着些阴灵之气,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她,奚兰身上这魔煞气是从李淮那带过来的,并非他们能识得,白夜与她对过手,自然记得清楚。

“是她,刚才和祝公子一起进来的,我还奇怪呢,一直戴着个斗笠看不见脸,原来身上有蹊跷!”她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独眼男将她指了出来,其他人一听,立刻就避她数尺之远,仿佛她是什么瘟神一般。

人群里有人不满的问道:“她是谁,怎会跟祝公子一起来?”

紫虚元已经同时来到了她身边,向大家解释道:“她是我朋友,并无恶意,此次也是受我之邀才到了这里!”

他们一听,是受紫虚元邀请,他乃祝老太岁之子,又是南仙山清阳道长的徒弟,名声和说服力不用质疑,一时无人再说话。

白夜见状,却是恨得牙痒痒,“既然是紫道长的朋友,又何不揭下斗笠来让大家看看她的脸?一直藏在斗笠下面,心中不是有鬼就是见不得人!”

“白门主,你不说话,无人将你当哑巴!”紫虚元脸上不悦的警告道。

对方对他的警告无动于衷,还追着尾巴不放站起来对众人说:“你们就不好奇,何样的朋友让紫道长如此紧张?何样的朋友,身上会带着魔煞气?”

那方圆惊惶道:“难道她是……龙奚兰!”

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奚兰也不打算再躲了,她将斗笠取下来,一张冷淡而英气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的是她!!”

一阵喧哗后,连妙曲娘子都想不明白了!

“公子,你怎生将她带来了!”

“就是这个妖女,护魔行凶,罪孽累累!”

紫虚元挡在她身前,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强调道:“奚兰只是被人利用,她本性善良正派,并未做过任何害人之事……”

人堆里一位老者痛心道:“祝公子,你怎么也糊涂啦?就算她没有行凶杀人,她屡次救李淮的性命,就是杀人的帮凶,根本不值得同情!”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没错,从江城到贡城!倏世为了养他的魔弦,不惜残杀四十七阳人,活掏其心,这等凶残,竟还有人帮他?帮他的人不管以前是谁,又和谁认识,都与倏世是一伙的,必须除之!”

瞧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嚷着,紫虚元也是一肚子的气,大声反驳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倏世做了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从未支持过倏世去杀戮,更一直都在阻止,难道这世间,不与你们站一边,都是天理不容吗?”

“祝公子,何为她从未支持过倏世去杀戮,在野原林里,若不是这个女人出来挡路,我早已将倏世送回地狱去了!”白夜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毁天珠,输在奚兰的龙凝珠之下,也是奚兰,毁了他周密的暗杀计划,可以说,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过任何失误,但这个女人,却造就了他杀手生涯最刺目的污点!怎能不恨!

关于那件事,紫虚元已不想多谈,那是奚兰之前的选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已离开了倏世,一切就可以重来。

可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杜草公从前已苦劝过他数次,然而,他对奚兰的保护,却从未改变过。

“公子吶,你何以这般糊涂啊?”杜草公虽是个瞎子,却还是能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感受到紫虚元对龙奚兰的偏袒,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祝老太岁请来的,作为太岁唯一的儿子,他不但不以身作则,却还为这女人说话,是在不应该!

紫虚元并非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局面,但奚兰执意要跟来,他就会答应。

“我并未觉得奚兰做得有多错,何况,她已经离开倏世了,现在在王府中的是其他人,杜草公,妙曲,这件事你们都清楚的!”

妙曲虽对他无可奈何,但也不想他因为奚兰而与在场所有人为敌,她便站出来轻声说:“如果此女果真放弃了助纣为虐,肯回头是岸自然是好的!”

可是奚兰却不大爱听这些话,什么叫回头是岸?她从前所做一切,她不觉自己错了,更从未后悔过;更见不得这些所谓正道人,一副坚决要铲除异己的正义感!

虽有不满,但她是因为紫虚元来的这里,她会忍着不与这些人理论。

“妙曲说得不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她已自悟,大家也就别多为难了吧?”无空大师终归是有些悟性的佛家人,宽容慈悲,劝大家别多为难。

其他人心头不满,方圆挑事儿的说:“无空大师,您禅理不该在此刻讲,那倏世若放下屠刀,是否也可以立地成佛了呢?”

无空微微一笑,两拨白色下吊的眉须让他看起来十分慈祥,他回答说:“若能放下屠刀,自然是有佛性存在!”

与无空大师坐在一起的另一位高僧说:“魔之所以为魔,就是因为早已丧失了佛性,已是不能救赎!”

“我佛慈悲,若是一个无力度救之魔,将他迎入人世,确实是大错特错!”

大家都听着这两位大师那貌似高深的言论,由衷的敬佩着,却是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众人耳间响起。

“你们认识他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向了声音的出处。

是的,问话的人是奚兰,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说话,因为关于她的战火,并未停息。

可是,她就想问这样一句:“你们认识倏世吗?你们知道他所在的时代,人间是何样子吗?”

“妖女,你问这种问题,难道还依旧认为,倏世是一个拯救苍生的英雄吗?”

“他确实是一个拯救苍生的英雄!”奚兰这次十分肯定的说:“如果没有他,这人间,早就覆灭了,他为了世人才坠入魔界,受尽万魔穿心之苦,可是他所救的世人,却不愿给他一个回来的机会,他今日还未有大开杀戒,你们却已早判了他生死……”

那叫方圆的道士唯恐天下不乱的打断了她的话:“祝公子听到了吗?这就是你带来的这个妖女的真正想法,她从未觉得自己错了!”

“我确实不觉自己错了,我坚信我用眼睛看到的,用耳朵听到的,我见过两千年前的他是什么样子,我也懂他两千年后何以变成如今的样子,可是在你们眼中,我之错,并非是我护他,而仅仅是因为,我与你们不同!”

“荒谬!龙行天怎会教出你这样个女儿来?”一位杵着拐杖的白发前辈气急败坏的说,恨不得跳出来帮她爹教训她,奚兰认识此人,人称端木公公,擅长捉妖之术。

这时,有人说:“龙门主已与此女断绝关系,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之人,怎会懂得这些道理,大家何必与她废话?”

紫虚元看事态已不好控制,他将奚兰挡在身后,“今日她因我而来,我也早说过了,如今她与倏世已再无瓜葛,你们又何必欺人太甚?”

“祝公子可不要扣这样大顶帽子给我们,是此女助纣为虐,还出言不逊,不除掉她,谁知她会不会一回头就去给倏世通风报信害我们?”

“是啊,祝公子,此女不过是利用你对她的情意,混进这里来为倏世当耳目罢了!”

他彻底被这些话给惹恼了,面色阴沉的说:“奚兰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而你们是怎样的人,我也很清楚,既然这般不欢迎她,我带她走就是,不过以后你们的任何事,都与我紫虚元无关!”

原本他就打算参加完神珠戏龙会后,就与龙奚兰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更是痛心疾首啊,自然也有人恨得咬牙切齿。“不管是紫道长还是祝家少公,都不应该为了维护这样一个妖女,而说出这种荒唐话来!”

他面色不变,甚至还有几分不屑,“我紫虚元怎样做事做人那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哪点儿做错了,我回去我师父会罚我,还不需要你们来教我!”

那端木公公骂道:“哼!清阳真人若是听到你说这样的话,非被你气死不可!”

“我师父可没这样小气!”

“你你你……”

“公子啊,你就这般带着她走了,你爹……”

“妙曲,你不必再多说,我心意已定。”紫虚元说完,回头看向奚兰,“我们走!”

奚兰点头,准备跟他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慢着!”那多事的方圆站了出来,说:“大家难道忘了今日,我们聚集在这里,到底是为何事?”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声问得跟打了鸡血似的,“除掉倏世那个入世魔人!”

“既然大家都未忘,怎可以就这样将此妖女放走?她可是倏世的左膀右臂,杀了她,就是消弱倏世的能力!”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不少人附和。

无空大师摇头好心说:“人家都已经离开了,你们再以此借口夺人性命,实在不妥。”

“话虽如此说,可倏世阴险狡诈,谁又晓得他们这是否隐藏着更深的阴谋?这妖女若真不回去了也罢,若她又回去了,岂不是我们除魔路上的第一大阻石?所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她!”

这下,紫虚元一把长剑,就从腰间抽了出来,以最快之速度架在了方圆脖子上。“你们要杀她可以,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众人愤慨,“祝公子也是被那妖女鬼迷心窍了吧?”

“公子!你……”

妙曲劝说:“我家公子都说了,他会与龙奚兰离开金陵,就让他们走吧!我相信我家公子!”

紫虚元淡淡目光看过去,是由衷的感激妙曲能在此刻为他说一句话,大家听完,又是窃窃私语一般,明显心中不甘。

特别是方圆,剑都抵在喉咙上了,他头上满是冷汗,但又怕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大声叫嚣道:“紫虚元,你要是今日为了这个女人杀了贫道,就是与我们所有人为敌!”

“呵呵!你倒真把自己想得伟大!”其实,连个屁都不是,紫虚元从前就没将此人看进过眼里,现在就更是扔到了九霄云外,之所以拔剑,也是真带了几分杀气的!任方圆如何跋扈嚣张都无妨,但做这样煽风点火的跳梁小丑,着实让人生厌!

“公子,你可不要伤了方圆道长啊!”妙曲过来好心劝道。

紫虚元就给她面子,将宝剑收回来,打算离开。

这时,那许久未说话的天骄娘娘开口了,“就这样走了,有些说不过去吧?祝公子?”

他停下来,冷声问:“天骄娘娘莫非也有何要求吗?”

“正如刚才方圆所说,如果她后来又跑回去,必然成为一块除魔路上的阻石,我们可以看在公子你的面上放她活着离开这里,但她必须发毒誓,若她口是心非,必定被魔灵吞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不光这样,她还要发誓,连带她所有至亲至友全部不能幸免!”

好生惨无人寰的毒誓,亏得这女人变出一张这样美艳的容颜,却是蛇蝎心肠。

紫虚元觉得,既然奚兰已不会回去,若果发誓就可以断了这些人的杞人忧天,也不是不可,他商量的目光看过来时,龙奚兰就已明白,他的想法了!

但她却不愿意,凭什么,这些人,要这般理所当然的让她发这样的毒誓,就好像,他们给了她多大恩惠一样?

凭什么,这些人以这样恶毒的方式胁迫她之后,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将自己放在‘正义’这一边?

若说李淮是魔,但他的恶,光明正大,不遮不掩,而这些人,却不过是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坏人与假装好人的坏人相比,奚兰的心,却更偏向前者……

紫虚元见她犹豫,自然清楚她那倔强的性子,是不能容忍这些的,但他必须得给他爹一个交代,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对她讲:“奚兰,就当是为了我!反正我们都不打算再回来,就是一个誓言而已!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他当然希望,她再也不用回来了,也许他也有私心吧,因为只有远离了倏世,奚兰才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奚兰被他这一声搞得一愣,她为了李淮忍受了那样多,却从未帮紫虚元做过任何,她欠他很多,这样一个小小要求,她又怎会吝啬呢!

“好,我答应你!”不就是发个誓吗?

天骄娘娘还有话说,她站起来,笑里藏刀的说:“准备银质盛器,还有刀!”

“准备这些做什么?”紫虚元表情变得严肃。

对方轻描淡写说:“这自然不是一个普通誓言,我们要她立下血盟之约!”

血盟之约,便是要割她血肉,订下诅咒仪式,若她有一天食言,这个毒誓就会以诅咒方式真的灵验。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奚兰恨得手指都在抖,真想一把抓花这女人那张假脸。

“不行!”紫虚元一口否决,“奚兰愿意发誓,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承诺,但她并无责任要与你们订下这恶毒的血盟之约,天骄娘娘你擅长诅咒,谁又可知你会用她的血肉做下其他什么恶毒的诅咒?”

“祝公子你这诸多借口,是否说明,其实你自己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再回去对吗?”天骄娘娘音带讽刺的质问道,凭她一生玩弄了那样多的男人,又怎会看不懂他眼中对龙奚兰的感情,“唉,她次次负你,你却这般护她,真真可惜了这痴情种啊!”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说教!”紫虚元许是因为她后面这句话,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竟有些失控!

奚兰看到他这般,心里难受,也十分自责,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连累他。

“虚元,他们怎样想我,都无所谓,我不需要他们认同我,今日他们要对我怎样,你也不必再为我说话,这血盟之约我不会下,我不欠你们在座任何人什么,我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若是阻了你们的道,一定要向我讨个公道,没关系,你们尽管上来!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

这里这么多人,各个身怀奇术,她是弱势,但经历了那么多,即使千军万马围在她面前,她也没妥协过,对这些伪君子,她心正浩然,更不会怂!

“好大的口气呀!”方圆阴阳怪气的叹道。

“嗯!”奚兰面色平静的应了他一声,仿佛是在说:本公子就是这样大口气,你奈我何?

这其中几人早已蠢蠢欲动不能忍,听见她这‘嗯’一声,立刻就操起武器,像她袭来。

紫虚元自然要前去帮她挡招,但她不想再让对方挡在自己面前,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她自己会抗!

她将紫虚元拉到一边,“我自己来!”

便见她抽出腰间配剑,与冲上来的三人打在了一起,王府中有许多宝剑,奚兰一把也未带出来,现在这把,是临时在城里买的,只能算一般,而这些人手里持的武器,皆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器,然而这并无何用,奚兰的剑术已精进不少,对方虽有三人,但她接得十分轻松,那三人也就只有手里的三样兵器拿得出手,其他的,真是不值一提,本还想以讨伐她的名义让众人刮目相看,结果却连她一根头发也碰不到,几个回合下来,大家都看得腻了!

鬼和尚舞着他那佛珠跳上来,“让贫僧来回回你!”

“我们也来!”啸山五仙也要来凑这热闹,瞧着他们这么多人来讨伐她的架势,觉得好笑。加上刚才那三人,一共就有九个人了,九个人打她一人?这就是这群正义人士的作风!

她刚才还手下留情,但打得越长,自己消耗体力越多,而这些人要杀她的恶意更是逐渐上涨,所以接下来,她剑法开始变得狠绝,连续伤了几人,这更是激起了其他人对她的痛恨,仿佛她就该打不还手,还敢伤人,简直就是罪无可赦!

“奚兰小心!”紫虚元惊呼一声,在打斗的过程中,一个突然加入战局之人,利剑快狠地向奚兰刺去。

奚兰感受到那来自毁天珠的力量,下意识的御出龙凝珠之力抵挡,两股力量,将周围不相干的人弹开,这大殿的门窗全部震碎,其他物甚更是俱毁,只剩下太上老君像还安然无恙的竖在前方。

“这妖女竟能控制如此强大的龙凝珠之力!”刚才叫嚣的人只以为她是个还剩下半条命的残废,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无不震惊。

有人提议道:“大家一起上,我不信,有毁天珠和倾世珠,还除不了这妖女!”

“哼!”这时,老君神像后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讽刺声:“你们这些老东西,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年轻的女娃子,还要不要老脸了?”

天骄娘娘对着神像后面喊:“小六手,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一直躲在神像后面,就那样见不得人吗?”

小六手听见她这话,立刻飞身出来,落在中间的空地上,正好在奚兰的正前方。

“小六叔!”她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此人,除了对此人各种出神入化的传闻外,她记得小六叔十分和蔼可亲,时常说要收她为徒,怕他那神偷绝技给失传了!他爹便会愤道:“我龙家的儿子就被你带去偷东西,以后我死了怎么去跟列祖列宗交代?”

那时,她还是儿子,那时,她爹还是她爹!

“小六手,莫非你也要去助纣为虐了吗?”

小刘手表情不屑的讲:“我说你们这一个个的,是不是脑子里都装的香灰啊?人家都说了已经离开了,你们却揪着不放,一定要人家给个交代,好,人家给你面子给你个交代,结果你们还不满足,一定要让人给你们立下血盟?她老子她叔我都没找她立过血盟,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打也打不过,就知道人多欺负人家一个,爷看不下去了,冲着她叫我这一声叔,也由不得你们这群老东西为虎作伥!”

“这么说,小六手确实要帮这个妖女了?”白夜阴沉着脸,煞气沸腾。

“对,没错!”

话落,白夜的剑,就毫不留情的朝小六手刺了过来,并带着毁天珠强大的力量。

奚兰一惊,虽知道小六叔身上有易华珠,但易华珠不过是提升人之速度,并不像她的龙凝珠吸噬了各种邪魔之气后,拥有强大的能量,这一剑要是劈下来,小六叔一定必死无疑。

不过好在小六叔速度奇快,几乎是影速躲开。

白夜毕竟是天下第一高手,他很快就发现对手逃去了哪里,追出去与小六手打在了一起。

而奚兰,则还面临着这么多其他想置他于死地的玄门人手,好在小六叔帮她引开了最难对付的那一个。

这时候,其他人一涌而上,奚兰站在原地未动,意识到紫虚元很可能会出手帮她,她轻声说:“虚元,你出去!”

她害怕她的龙凝珠会伤到他!紫虚元也不愿她有这样的顾虑,转身就出去看小六手与白夜的打斗了!

接下来,龙奚兰便与这些人打起来了,她带着龙凝珠之力的剑光无人能近身,很多人相继受伤倒下,哀嚎连连。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紫虚元一声惊呼:“六手前辈!”

奚兰听之暗叫不好,立刻停止与这些人纠缠,飞身出去,外面白雪盖地,小六手坐在地上,有鲜血从他腹部 流出。而白夜站在十步之外,杀气凝聚,亦如她第一次见到此人时,他要夺她性命的冷决。

“小六叔!”奚兰跑过去,看见他的伤口不断冒出鲜血来,紫虚元正用从衣袍上撕下来的布去堵他的伤口。

这时,那殿中的玄门人士已经全部跑了出来,看到小六手被白夜重伤,好些个幸灾乐祸。

“白夜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连易华珠都奈何不了你,由此可见,再快的速度,也躲不开白门主手中的毁天剑!”方圆恶心的拍着马匹,奚兰现在十分后悔,刚才怎没有一刀了结了这臭道士!

小六叔为她受了重伤,她必须立刻带他离开这里。

“虚元,帮我背起小六叔!”

虚元立刻小心翼翼的将小六手背在了身上,他白色的袍子顷刻间就被血染红了,奚兰心中一揪,咬了咬唇,一定要为小六叔报仇,但不是现在!

其他人看他们要逃走,立刻要冲上来阻拦,奚兰早有预料,袍袖一灰,刺目的紫光掀起漫天风雪,更掀开了这些想要靠近的人,一阵哀嚎声,奚兰已与紫虚元飞身上了白莲寺墙头,朝山下而去。

“小兰,停下来,停下来……”他们到了山腰上,小六手虚弱的唤道。

奚兰立刻让紫虚元停下,他们将他放在雪地上,紫虚元刚才已给他服下止血的药丸,但却没有用,他是被毁天剑所伤。

“小兰,是你爹嘱咐我到白莲观时,留意你是否会来!”原来是她爹让小六叔来帮她,可她看到小六叔流血过多的面孔,逐渐苍白,心头已知,接下来他们将要面临什么。

“别伤心,孩子,小六叔老了!我此生逃过了那么多大劫,这回也是时候了!”

她听见这话,伤心的泪水立刻从眼眶中涌出。

这时,小六手说:“虚元,你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追过来!”

“好!”紫虚元也难过,眼眶都跟着红了,正想找个地方避避,起身就冲进了雪林子里。

小六手这时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饰品,奚兰看到那是颗在夜间散发出橘色淡光的珠子,想必这就是易华珠了!

“小兰,此珠你好好收着,不要给任何人!任何人!知道了吗?”

奚兰一怔,小六叔特意将紫虚元支开,才将神珠拿出来讲这些话,难道是连紫虚元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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