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后的胥王府,笼罩在一层淡薄的夜雾中,龙奚兰小心翼翼穿梭其中,不时,会撞见一队夜巡的王府卫,她身穿夜行服,隐在暗处,等待王府卫离开后,再继续往目的地而去。
那颗菩提舍利,自然在季锦画所住之地,也就是奚兰曾经长住的安睿阁,显然,趁李淮不在,偷走菩提舍利,是最好的时机。

安睿阁外守着两个侍卫,从前她在时,也经常是二人在外面守护她的安危,今夜,她要向他们动手了!,虽有不愿,但别无选择,她摸了摸胸前的易华珠,凝气丹田,下一刻,已如风一般到了二人面前,对方只感觉一道怪风袭来,随后脑门儿一痛,倒在了地上。

房内只有季锦画一人,听见门外有动静,惊醒的坐起来,正要开口喊叫,却也跟着被击晕了!

奚兰看对方倒下去,深吸一口气,开始快速的寻找那颗菩提舍利,原来季锦画并没有将舍利换其它地方去,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她赶紧拿过来,打开看到那偏蓝的墨色光晕,从锦盒里散发出来,确认无错,便塞进随身的布包里,立刻就往外走。

但出来之后,她看到院落中站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顿时一僵;尽管夜黑风高,她仍旧能闻到他身上的邪魔之气,既然都撞见了,奚兰也不打算就这样走掉了,她将布包移到身后,右手已下意识的扶住了腰上的剑柄。清冷问:“是你杀了白夜,嫁祸于我,再引我回金陵,对不对?”

院落中,那人冷厉的身影在月夜下被拉长,听到她的质问声,用沉默掩盖住心中所有浮动。

她未能听到想要的回答,立刻又问了一遍:“你将紫虚元藏到了哪里?倏世?”

那个秘密的天牢中,全是李淮用来关押反对他之人,可是那个秘密的天牢在何处,恐怕这需要对方亲口来告诉她!

她心中有怨,曾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所有,而现在,想要安静的离开都不能,为何还要不停的从她身边拿走她在乎的东西?

在她质问声落下许久之后,夜幕中才传来清冷一声:“你因紫虚元回来?还是因那颗舍利子?”

“两者我都要!”她声音清亮得理直气壮。

有好片刻,李淮冷眼望着那倔强而坚定的面孔沉默,他见过世人贪婪的嘴脸,但这一张,却让他有些失望。

“为何不走得远远的,还要回来?”这回换他问她,并非是他不懂,是太懂而所产生的冷嘲热讽。

奚兰听到这问题,怔了一下,这是说,并非是他将自己引回来的吗?她记忆中,倏世不太会说谎,他不屑用这低级的谎言来达成目的,他所要的,皆垂手可得。

她应该相信他?相信一个野心勃勃,视人如草芥的半人半魔?

她清楚,自己不应被曾经那些痴念占据理智,她再一次出声问:“白夜之死,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对方冷言回答:“你心目中不是有明确答案,又何必来问本王?”

是啊,她早就有明确答案,可是为何看到他那一刻,又有些动摇了呢?

“我就想亲口问你是否是你所杀,嫁祸于我?”

他问她:“如果是我,你会怎么做?”

她握着剑柄的手一紧,她会怎么做?

“若你为了达到自己的阴谋而不惜滥杀无辜,我自然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曾经她护他,是因为看到他的善,看到关于菩提的执念,而今日,她不能再因为他,让其他无辜之人丧于她手……

“所以你要与那些聚集在白莲观的乌合之众一起来对付本王?”

奚兰无答,而这答案,也并不重要。

“呵呵!”李淮讽刺冷笑着,“本王以为你会与世人稍许不同呢?却忘了你也是世人之一……”

是她听错了吗?竟然在这之中,听出一丝惋惜之意。

她问他:“那到底是不是你?”

“……”

这沉默让她冒出无数怒气,“我早该知道,你根本就无法救赎的杀人魔,却留你今日,残害无辜!”

“你确实早该知道,现在醒悟还不晚!”而对方却像是故意嘲笑她曾经的无知可笑一般,用这样的话语来激怒于她。

她深吸一口气,“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紫虚元到底在何处?”

李淮颇带戏味地问:“哦?紫虚元?依你看,本王捉了他,还会留他性命吗?”

她震惊的望着对方,摇头大喊:“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不可能!”

想到那些因为她而死的亲人,小风、胖婶、冯叔、小六手……她曾经真是眼瞎吗?为了这样一个杀人魔头,将他们送上了不归路?

而这一切,还是替另一个女人做的!那些曾经趋势她坚持下去的执念,在这一刻,被所有仇恨给掩散了,她咬牙切齿的视着那傲慢的男人。

听到对方好无所谓的声音:“如何不可能?现在在你眼中,本王便是那些人口中一样,紫虚元落到本王手中,本王为何还要留下他命来?难道等他有朝一日,像你这般来找本王晦气?”

“倏世!”奚兰快速抽出长剑,手臂因为仇恨而微微颤抖。

对方看见这一幕,眸光在夜色中闪动着。

可惜,这一切她却看不到,她此刻看到的,是他身上满满的魔煞之气!

“奚兰!他是不可救赎之魔!”

“兰弟,小风好冷……”

“这世间,让恶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算什么?唯有让活着之人相爱相杀才最解恨!”

她脑子里,被那些绝望而愤怒的声音填满,曾经以菩提转世之身份守在李淮身边时,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原来离开之后才看清,那些仇恨,早就积压在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里,无法自拔!

这一刻,她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杀死李淮,她持剑飞奔冲了上去,龙凝珠之力凝聚在剑身上,剑气像一条巨龙,随着她身体移动而向敌人飞扑过去。

然而那敌人却始终保持那孤傲姿态,纹风不动的等着她,她的长剑,便毫无阻拦的插进了李淮的胸膛,有来自他身体的鲜血气息,扑鼻而来,奚兰握着剑柄,惊愕地望着他。

在刺这一剑前,她带着满满的怒火杀气,但在这一剑之后,她的心又被另外一股强大的矛盾感冲击着。

“为何不躲?为何不躲?”她剑柄未丢,无措的连问了两遍。

李淮眸眼垂视着她,沉沉说出两个字:“如你所愿——”

“王爷!王爷!”季锦画不知何时醒过来,看到这一幕,惊慌失措的从厢里冲过来。

奚兰同时听到有好多人朝这里奔来,她大脑一片混乱,望着李淮身上的伤,季锦画已来到了她面前,手里也拿着一把长剑,直直的指着她,她看到对方那张同自己相同的脸,心中一紧,再转头去看李淮,突然想到自己是谁。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应立即逃离此地时,周围已被铁甲王府卫围得水泄不通。

她的脸颊,瞬息间在火光中被照得清清楚楚,她心里有一丝害怕,害怕这些人看清她的脸,而此刻这害怕在所难免的实现了,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面容,她也看清了这些熟悉的府卫脸上的震惊与不解。

她行刺他们的王,是的,剑此刻还插在他身体里……

“王妃!”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人拨开其他王府卫的身体,到了最前面,是严明。

他一眼就认出了身穿夜行服的人是奚兰,那声‘王妃’就这般脱口而出。

一些人明白了,一些人还不甚其解。

有两人上来,想将受伤的李淮扶下去治剑伤,被他两臂挥开,他身上那霸者之气丝毫未减,但剑伤却也影响了他冰冷的容颜。

严明一下子跪在了他面前:“王爷,王爷求您放过她吧!王爷!属下愿以自身性命替她!”

凭他们对那冷酷王爷的了解,谁敢刺他一刀,必定是千刀万剐的。

可现在,刺他一刀的人是他敬重的王妃和朋友,他想都未想,就跪了下去,这一跪,便是主动为自己引来杀生之祸!

奚兰不愿严明为她求情,更不愿看见那忠诚的傻小子这般祈求的模样,眼角不禁因此泪影闪动,但她强忍着飙泪的冲动,等待着那个人要如何发落于她。

“放了她!”

三个字从李淮口中而出,这是全部的人没有想到的,季锦画不解地看向他,“王爷,她想杀你!”

他冰冷的眸光扫过来,这命令任何人不得违背。

王府卫们全部散开,奚兰周围空旷了,她看着李淮的脸,咬紧牙关,又看了看地上的严明。

“等一等,将东西交出来……”季锦画不傻,被她击晕,自然知道她是来偷舍利的。

但此刻的情形,越发让龙奚兰看不透了!李淮竟然让她刺了这一刀,也知道她身上有舍利,却肯放她走,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周围无人阻挡她的路,她已顷刻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出了王府,她奔跑在金陵无人的街道上,想到自己刺李淮那一剑,他那双深邃眸子里投射出来的暗光,就混乱不堪。

数日的风平浪静过后,奚兰再也没有一丝紫虚元的消息,更没有听说过关于李淮的事,那夜她伤他不浅,一般人是绝不可能承受那一剑的。

她在京城里徘徊这几日,一直在尝试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迷茫中变得颓废,整日以酒消愁,却愁更愁。

一日,机缘巧合下,她到了一家艺楼,竟遇见了一位绝美的女子,此女身着粉色薄纱,如仙女下凡般,在舞台上跳着一曲倾世之舞,引得楼中宾客目不暇接,鸦雀无声,所有人的魂儿都被这女子给勾走了!奚兰放下手中的酒坛,看女子一舞完毕,便跟了上去。

却也是此刻,几名大汉先她一步,到了女子身前,问候道:“天骄娘娘,近来可好?”

天骄斜视看了几人一眼:“你们不去找那害白夜的龙奚兰,到老娘跟前来作甚?”

“此时确实与那妖女有关,还希望天骄娘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天骄眉毛一挑,“找到那妖女了?”

对方点了点头,天骄气势上来,“此妖女身上有龙凝珠,要对付她,只怕还要你家老太岁出马。”

“天骄娘娘不必担心,老太岁已出关,现在就在城外往西九星村!”

天骄似乎有何顾虑,但想到为白夜报仇,便没有多想,立刻收拾一番,跟着几人出了艺楼。

奚兰藏在人群里,看着天骄跟着这些人离开,颓废了数日的精神,立刻就被调动而起,这些人与当日将紫虚元请走的是同一拨人,而他们口中,口口声声说是有了她的消息,她很显然,人还在城里,也就说明,必然是这些人对天骄说了谎,她似乎闻到了更深的阴谋气息,就此带着困惑,悄悄跟了上去。

这些人用马车将天骄接走,奚兰骑着马远远跟着,在城中好跟,但出了城,在管道上人变少了,她只好刻意拉开一段距离,直到已看不清那辆马车后,才向西郊的九星村而去。

九星村她曾经来过,当时被祝老太岁设下强大的九星阵困住,若不是水涟珠相助,还不知后果如何,奚兰到达九星村时,天已经黑了,她将小白藏在村外,悄悄潜进去,在这座早就荒废的村落里,很快找到了一处亮光所在,那里好像是九星村曾经的祠堂,也是唯一一个用方石建造的房屋,并未因常年无人修缮而破败。

此刻,祠堂外面守着好多人,这些人全都人高马大,身上杀孽累累,奚兰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必须避开这些人,重点是不能打草惊蛇;她想到,小六叔曾用易华珠骗过那么多玄门高手,躲于太上老君神像后面,她虽对易华珠的能力掌握不熟练,但姑且可以试试。

她于是深吸一口气,凝气聚神,感受到胸前一股来自易华珠的力量跃跃欲试,下一刻,她便如疾风般冲了出去,直接从那些人身边穿过去了!

祠堂外面这些看守之人,似也感觉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一个人挠了挠脑袋说:“怎么感觉刚才那股风怪怪的?”

“不会是有鬼进来了吧?”

“什么鬼敢进这里来?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

奚兰进了祠堂,里面很宽敞,因为是夜里,光线不足够,所以她快速地躲在了房梁上。

天骄娘娘就在她脚下,刚到不久,她看周围摆着那样多凶神恶煞的神像,而周围除了领她进来的几人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顿生疑惑,“不是说带我来找那个妖女吗?那个妖女在何处?”

“娘娘别急,很快就会来了!”

这明显敷衍的话,自然唬不了宋天骄,她警惕地看着周围问:“当初白夜带人去找龙奚兰,也是你们给他的消息?”

那个人阴阴一笑,“娘娘何出此问?”

天骄并没有解释,而是突然一手将面前的几人掀开往外面跑去。

那几个人毕竟是普通人,直接就被她给掀飞,身体落到了周围,一时之间哀叫连连;宋天骄没有多等,危机感让她直奔祠堂大门,奚兰刚才进来时,竟没注意到,那竟是两面石雕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两个复杂的图腾,她觉得眼熟,那似乎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图腾。

正是此刻,宋天骄前面的石门,被一股强大的力气关闭了,她惊慌停下,再回头看时,便看见一个孩童站在她身后十米之距。那孩童表情如雕像一般死沉,却让看得她手心发麻。

“祝老太岁?”她曾见过祝老太岁,但是,当时是个老人。

可祝老太岁持循变珠,经过岁月变迁,不停变化着自身的模样,二十年便是循变的一个期限,他会在这二十年中,由他原本的模样,慢慢变回去,从壮年到少年,甚至眼前这孩童;同时,他的容貌越老,所持的能力越弱,容貌越年轻,能力则越强。

“宋天骄!”祝老太岁嘴里发出厚重苍老的一声,这是他原本的声音,从这一一具孩童身上发出来,实在诡异得紧,连宋天骄这种用倾世珠维系容貌之人,都为之一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装模作样的问:“听闻祝老太岁让我过来为龙奚兰之事……龙奚兰呢?”

“她的事不急!”祝老太岁用一种散漫的姿态说:“我们先来结局你的事!”

“我的?”宋天骄感觉到逼人的魔邪气,下意识出声问道:“原来白夜是你杀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孩童脸上阴冷一笑,“你们以为,循变珠的价值所在是它可以任意变化人的面容年纪吗?”

他说完,摊开手掌,掌心随即出现一颗三色神珠,分别是绿、青、白色。

宋天骄见状,惊惧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如何不可?循变珠可以吞噬其他六珠,你们这些终归是凡人,神珠在你们手上不过是暴遣天物,还不如通通归我所有!”他这话的尾音,杀气已经密布了全身。

“祝老太岁!您是玄门中的北斗泰山,你要七颗神珠,我自然会主动奉上……”宋天骄也在江湖中经历了数载,听了这些,自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面临与白夜一样的下场,如临大敌惊恐的同时,也在努力为自己寻找着生机。

祝老太岁喉咙里,又发出那一道让人畏惧的怪笑声,“循变珠吸收其他神珠之力时,沾上持珠者鲜血,会让力量倍增,所以为了老夫的除魔之路,天骄,你就下去陪陪白夜吧!”

对方一听这老魔头是必杀她了,所以眼中也是一狠,既然杀她之心切切,那她又何必再求饶,当即就主动朝敌人冲去。

“简直自不量力!”祝老太岁目中露出轻蔑之色,手掌一抬,宋天骄就被他身体里御出的一股强大力量架了起来,双腿离地吊在空中,用力蹬踹,毫无挣脱魔手之可能,只能痛苦地望着下面那目露凶光的孩童。

这时,宋天骄胸口,隐隐出现桃色光芒,那正是倾世珠所在。此刻,那颗倾世珠正被对方力量拉扯着,从那具身体里吸出来。宋天骄惨叫出声,声音直穿奚兰耳膜,可想而知,那痛苦如何强烈,渐渐的,那桃色神珠似乎要从她体内被生生吸出来了,这过程里,她那张绝美容颜也在逐渐变化,由冰雪之肌慢慢变得蜡黄、苍老、丑陋,这便是宋天骄真实的容貌,当倾世珠破肉而出时,她已当场断气惨死!

接下来,那颗倾世珠就被吸到了祝老太岁手中,奚兰在上面清楚的看到,那颗桃色神珠被慢慢吸噬进祝老太岁手里那颗三色珠中,变成了四色珠!

她既震惊,又怕被发现踪迹,只能闭气继续等待着。

“谁在这里?”可是那老奸巨猾的祝修绒哪里是那样好蒙蔽,他早就发现这祠堂里,还有其他灵力存在着。

“原来今夜老夫一石二鸟了!宋天骄才一颗倾世珠,而你有龙凝珠和易华珠!”祝修绒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邪,奚兰听到这句话,因为许久没出气,吓得猛吸了一口,祝修绒立刻就发现她藏在头顶的石梁上,瞬息之间,就跳了上来。奚兰捂着嘴巴,睁大双眼怒视着他,心想还是被发现了,就跟这老妖怪拼了!

可是,她立刻发现没对劲,那祝修绒虽然发现了她的位置,但跳上这石梁后,却目光四处寻找着何物。

寻找何物?不就寻她吗?可是她就在眼前啊!这老妖怪何以看不见她?

这时,她发现胸前那颗易华珠正在发着橘光,她立刻意识到,这便是小六叔临终前没有交代完的遗言,易华珠还有另一个能力,隐身!所以祝修绒看不见她!

“龙——奚——兰——”祝修绒还在寻找着她,这名字从他嘴里,拉长了尾音说出来,真是听得人毛孔悚然,奚兰屏住气息,与他僵持着。

他没有发现石梁上有人,就慢悠悠地说了一声:“跑得真快!”

然后又跳了下去,这时石门缓缓打开了!

奚兰看见石门打开了,知道这是逃出去的时机,她有易华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任祝修绒如何厉害,也逮不着他。

可是,她又想到,紫虚元也许在这里,刚才祝修绒说,要沾上持珠之人的鲜血,能力会成倍增长,这老东西,不会连自己的儿子也下手吧?一想到这个,她恨得牙痒痒,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于是飞快朝石门跑去,可还未跑出那石门,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石门随即又重新关上,她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孩童诡异的脸,她惊得从地上现了身。

“这么容易就被勾出来,还是太嫩了!”

奚兰快速从地上坐起来,往后退去,她跟踪宋天骄而来,除了两颗神珠和菩提舍利以外,什么都没有带,而这三样东西,正是敌人最想得到的。

“祝修绒,你这老不死的,虚元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对方一听她质问,阴狠地说:“虚元是我儿子,我自然舍不得杀他,原本,看他对你钟情,还想成全你们,留你一条命,结果你却蛊惑他与老夫作对,就算你有一百条命,老夫也容不下你!”

奚兰吐出一口恶气,“李淮说得不错,你就是个老匹夫,装得一派正经,要替天行道,结果却是如此丑陋下作,真应该让天下间的人看看你这该死的丑恶嘴脸!”

祝修绒对她这般话语毫无动容,还微微一笑,“龙奚兰,你与你那顽固的爹真是像,自以为自己所持的正义是如何伟大,老夫这两百年来,见过但凡如你爹这般的人,都是短命鬼!”

她听后一惊,爹爹失踪已有些日子了,难道也被这老东西给害了?

“你对我爹怎样了?”

那边阴冷一笑,似乎在给她一个残酷的回答。

奚兰火气上涌,立刻唤出体内龙凝珠之力,欲将对方碎尸万段。

可是她自以为强大的龙凝珠之力,在四神珠面前,能力不值一提,瞬息之间,就被祝修绒打散了!

“啊!”奚兰大惊!

“你以为老夫废了这样大翻功夫,是你区区一颗龙凝珠就可以阻挡的?”

她看到对方身上魔煞之气迅速沸腾,这老东西聚神珠于一体,便是逆天之道。

三界之间,逆天之道自然被乃魔邪之道!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显而易见,祝修绒准备用剥夺宋天骄倾世之珠的方式,来吸取她的龙凝珠,她感受到了死亡前夕,强烈的恐惧感。

“老匹夫,本公子的命才不会给你!”她臭骂完,身体便消失在祠堂里。

她用易华珠隐身在这里,誓要与祝修绒斗到底。

祝修绒确看不见她,但可觉察她灵气在祠堂内穿梭,他不停御出四神珠之力击打四周的神像与石柱,奚兰则以最快速奔跑逃开,几次险些被伤着,还好她越发理智起来,时而现身,时而消失,逗得祝修绒团团转,这老头自然气得要命,下了狠心,一道强大的神珠之力劈过来,将这关住奚兰的石门给劈得稀巴烂,而奚兰也因离得太近,一并被伤!

不过这她来说,算不得什么,此刻逃离这老怪物才是当务之急,她飞奔而出,因受伤之缘故,易华珠的能力已失去了效果,她不能隐身,也无疾风之速了!

祝修绒怎肯让她这般逃离,从祠堂里飞身出来追她,奚兰拼了命地往前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追上,她不敢往后看,耳边全是风声和自己的喘息声,但心里还个声音,她希望有人能来救她,其他人来,不管是谁,只会被祝修绒所杀,唯有一个人,有能力阻止这个老妖怪!

“李淮——李淮——”她下意识的嘴里喊出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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