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愁无人医治,元妃娘娘突然去龙轩殿献计,说是您母后曾是西兹国一名神医的关山弟子,还说你打小也学了些。”
“又说你昨日还做了益母草药粉给太后与妃嫔们,想来能治好大皇子的病。”

对此,倾颜在心中冷笑一声。

元妃是原主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是个庶女,当年与原主一起远嫁到北临国。

两姐妹共侍一夫,这在古代多的是,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

加之西兹国皇室想着原主远嫁和亲,人生地不熟,性子又任性刁蛮,若是有个姐姐帮衬,也是好的。

只是倾颜当初看书的时候,见那元妃表面上怪会装好人。

私底下不但没帮衬到原主,还和原主争风吃醋。

原主性子大大咧咧,被元妃当枪使唤。

每次元妃看哪个妃嫔不爽,就在原主面前挑拨,简直屡试不爽。

且元妃不仅和原主争皇帝的宠爱,还和原主争太后的照顾。

元妃和倾颜对于太后而言,都是亲侄女,只不过一个是嫡的,一个是庶的。

虽然不是嫡公主,但凡联姻的,代表的都不是个人,而是西兹国皇室。

这元妃之前只是元嫔,原主被贬后,她突然受宠起来,还从嫔位升到妃位。

大概是皇帝不得不处理原主,但又顾着西兹国,就提了元妃的位份,这叫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帝王素来爱玩弄这些权术。

当然,原主做的那些事,被贬也不冤,所以西兹国也无话可说。

只是倾颜对元妃这种踩着妹妹的肩膀往上爬的行为有些看不上。

她可以肯定,元妃绝对不是好心拉她一把,而是想使坏推她一把。

果然如倾颜所想,她听见秦姑姑说:“才人,这缩脚肠痈在咱们北临国是不治之症,就连那些看手相的都说,得了肠痈的人,手上会长棺材文,说明但凡得了这个病的,只有等死的份!”

“皇上体恤大皇子,这才病急乱投医,但你可不能犯傻呀!”

“老奴在这劝你一句,到了龙轩殿,你就随便寻个由头,把这份差事给推了去,反正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也怪不到你头上来。可你是要是担下这个差事,大皇子万一有个闪失,就全怪你一人身上了!”

难怪她昨日去龙轩殿,瞧见一群太医跪在殿外。

李公公也说皇上谁都不见,原来是大皇子病得这般厉害。

听着秦姑姑的话,倾颜笑了。

原本她只觉得小莲很会为她着想。

如今紧要关头,瞧着秦姑姑也挺为她着想的,看起来不像是后妃们的眼线。

是以,甭管秦姑姑说什么,她都连声应好。

估计那元妃也知道这是不治之症,瞧着皇帝着急上火,就在皇帝面前推荐她。

万一大皇子没了,她江倾颜本就不得圣心,再来这么一出,岂不是必死无疑,得去给大皇子陪葬?

可她元妃没想到吧,她早已不是原来的江倾颜了。

而是二十八世纪的医生!

她正愁禁足在这不好搭上皇帝,元妃这就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治病好呀,是她的专长,是她的主场!

大约一炷香后,秦姑姑给倾颜简单地梳妆更衣,就带着倾颜去了龙轩殿。

去往龙轩殿的路上,倾颜加快了步。

仿佛又回到了当医生时,和时间赛跑的感觉。

只是那时是为了病人,现在虽然也是为了给人治病,同时也是为了自个在后宫立足,是有目的性的。

想到这,倾颜抬头看了看明媚的天边,笑的灿烂。

此刻,她的眼里满是坚毅,似乎想要抵达某个更高更远的地方。

从这一刻起,她要改写剧本!

有人曾说,如果命运是世界上最烂的编剧,你就要争取,做你自己人生最好的演员。

后宫那些女人,不是想看她生不如死,想要她的命么?

那她就好好地活给她们看,看谁笑到最后!!!

倾颜到了龙轩殿时,一名容貌俏丽的女子从殿里出来。

她身边跟着几名宫女,瞧着比倾颜大一两岁,正抿着嘴,笑盈盈地看着倾颜。

那肌肤,就好似新剥的鲜菱,洁白细腻。

不知是不是笑不露齿的原因,倾颜总觉得女子的笑很假,堪比笑里藏刀。

“才人,此人是元妃。”小莲知道倾颜失忆了,便小声提醒。

知道对方是元妃后,倾颜瞬间明白女子的笑为何这么假了。

虽然倾颜知道元妃不是个好的,奈何她身份不如元妃,还是按照规矩行了礼。

元妃瞧见倾颜,立马快步朝倾颜走来,一把扶起了倾颜,“妹妹不必多礼,咱们可是亲姐妹呐。”

“......”倾颜心中冷笑。

元妃倒是一脸伤怀,“上次皇上将你贬为才人,急得我呀,立马同皇上太后求情,可还是没能帮到你,是姐姐没用。”

说着,她微微停顿,打量着倾颜面上的表情。

而后才道:“今日我听说大皇子病了,那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妹妹,特意到龙轩殿跟皇上求情,他才准你来的。”

她哪里不清楚江倾颜那点皮毛医术,包扎伤口还差不多,更别说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缩脚肠痈了。

到了这个份上,甭管她江倾颜愿不愿意给大皇子治病都得遭殃。

可要是江倾颜拒绝医治大皇子,顶多挨一顿罚。

是以,她得哄着江倾颜接下这个差事。

这样大皇子死了,她江倾颜也就必死无疑。

也只有江倾颜死了,西兹国的所有资源,才会全部投到她身上!

“真的!?”倾颜佯装开心,一脸天真无邪,“这么说,妹妹得多谢姐姐举荐了。”

她可不信这位有这么好心,真心去太后和皇帝那为她求情。

想来也是元妃为了显得有人情味,不然就是去太后和皇帝跟前添油加醋罢了。

“哎呀,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我不必如此客套。”元妃紧了紧了倾颜的手,这个蠢货,还是那么好骗,“妹妹,成败在此一举,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呀。”

呵,什么成败在此一举,生死在此一举还差不多!

倾颜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被元妃紧握的双手,笑回:“我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说完,她也懒得和元妃在这假笑,踩着台阶进殿了。

一进殿,气压骤然降低。

殿里乌压压跪了一片太医,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一声。

雕花架子床上,大皇子正痛得打滚,“嗷嗷”大叫。

皇帝着明黄色龙袍坐在床边,一脸阴沉。

眼神凌厉如刃般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太医们,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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