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转身便见到身后云雪音带着丫鬟正缓步朝她走来。
看着安歌不施粉黛却清丽无比的容颜,云雪音忍不住嫉妒的扯了扯手中绢帕,她早就知道云安歌容貌倾城,可是她素来喜欢浓妆艳抹硬生生将自己扮丑几分,加上她只是个毫无才情的草包,她心里才舒服一点。

可没想到现在她随便往那一站也能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果然跟她娘一样天生就是狐狸精!

“姐姐的身体好些了吗?”云雪音柔声道,面上带着一丝惊喜,一丝关切。

看到云雪音如此殷切的跟自己交谈,安歌只淡淡的看她一眼并不开口。

安歌对云雪音并没什么好感,印象里云雪音总是喜欢捉弄云安歌,表面亲热的很,背地里各种败坏她的名声,以至于云安歌在京城的贵族圈没有什么真心的好朋友。

“姐姐来这里做什么?”

见安歌并不回话云雪音心底暗暗称奇,难道真的如娘亲所说摔了一次脑子摔聪明了?!

“姐姐,妹妹劝你还是别进去了,里面的那个丫鬟早就疯了,平时就喜欢胡言乱语更动不动就咬人,样子很吓人的!姐姐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圈的人,若再伤了碰了那可真是不好说,不如回屋好好歇息吧!”

云雪音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与厌恶,虽遮掩的很好但却逃不过安歌的眼睛。

安歌不禁有些无语,为什么这对母女都喜欢这么自说自话的?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热心肠。”

安歌漫不经心的理了一下衣袖淡淡道。

“……”云雪音被安歌这么一句弄得语噎,瞬间泫然欲泪道,“姐姐,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若是出了事祖父又该伤心了,你怎么……”

“你是什么心思我不感兴趣。”安歌并不想看她演戏,一口打断道,“不过,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云雪音见安歌如此不给她面子心里气急,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姐姐可别误会,妹妹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原本你身体就虚弱,若是再沾染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不小心死上两天,那外人该怎么看我们将军府?外面又该传出什么对府上不利的风言风语?”

听着她绵里藏针的话安歌冷眼望向她,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笑容,“云雪音,你挡着我的道儿了,麻烦让开。”

说着安歌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快踏进院子时抛出一句。

“有些账,我们以后慢慢算。”

云雪音闻言愣住,心里不由一阵发慌,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安歌并未理会她,徒留她一人对着安歌的背影气急败坏。

长年未打理的院子有点荒凉,屋子不似将军府其他院落的精致,反而杂草丛生,破落僻静。

“小姐,您不怕她乱说吗?”

望着前面淡然的安歌茯苓面露犹豫。

安歌一边避开草丛往前走了两步,一边笑道:“茯苓,人活一世,开心就好。有些人注定当不了朋友,又何须顾忌?”

茯苓愣了愣,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女子话里透着一股超脱生死的淡然,仿佛在她眼里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是随性而活……

发怔间安歌突然转身冲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不过有些人,咱惹不起躲得起。”

“小姐教导的是。”

茯苓闻言了然的点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目光瞥见房门紧闭的屋子便不再开口。

“大小姐。”

看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立刻向着安歌行礼。

“嗯。”安歌点点头,“你们叫什么?”

“小人长福(长贵)。”

“这屋子的窗户为何都被钉死了?”

安歌望着屋子的仅有的一扇窗户被从外面用木条牢牢的钉死了,有些诧异。

年长点的小厮长福答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那丫鬟见到光就大喊大叫,一见人就又咬又踢,将军又命小人严加看守,没办法小人才出此下策。”

“哦?”见光死?安歌眼底滑过一丝深色,随即沉声道,“把门打开。”

“是。”长福还是很认清形势的,将军回府之后,将大小姐快要宠到天上去了,他可不想得罪大小姐。

一边掏出怀里的钥匙开锁,一边嘱咐安歌,“请大小姐退后些。”

“啪嗒——”

那年长的小厮戒备的踏进屋子,茯苓与安歌紧随其后,刚进屋就有一阵酸臭的霉味扑鼻而来,安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屋子里昏暗无光却又沉寂如死水,等待片刻却没见发疯的丫鬟扑上来,安歌瞥了眼长福见他也一脸慌乱不安,便不再看他往床边走去。

只见一道瘦弱的身躯背对着众人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安歌心里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大步上前,一手摸向她的脖颈,连一丝微弱的跳动都没有,只余一手冰凉。

茯苓上前阻拦道:“小姐当心……”

“已经死了。”安歌放下手,将丫鬟的身体扶正躺下,神色凛然。

茯苓闻言大惊,望过去只见那丫鬟双目紧闭,神情安然,嘴角还扬起一道诡异的弧度,似乎在做着不愿醒来的美梦。

而她的太阳穴处却青筋暴起,双手更是握紧拳头,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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