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谢建是你的堂哥?”
孟谢亮脸色大变,半低下头已经不敢和秦玄歌充满正义的视线接触。

“是。”

“为什么不说?”

秦玄歌的语气很严厉,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事实上他并不生气不知道孟谢亮和孟谢建之间的血缘关系,而是愤怒为何在这种时候。

孟谢亮没有回答,肩头轻轻颤抖了一下。

“说啊!”秦玄歌催促,语气反而没有刚才那般严厉。

“因为这是我的耻辱。”孟谢亮长长吐了口气,眼眸中仅存的慌乱荡然无存,只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甘和怨恨,“能够调入到市局刑侦二队,那是我这些年来没日没夜努力的结果……”

“假如因为这个耻辱的堂哥,而丧失这种机会,对我来说就是彻头彻底的失败,这样的失败我不能接受,也不甘接受……”

“秦队,虽然我没说这件事,但是不代表是掩饰。”

他的目光一直和秦玄歌的视线接触,没有退缩,没有担忧,似乎已经想清楚,也已经准备接受可能的后果。

房间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很沉默。

面对秦玄歌的沉默和肃然,孟谢亮的心跳骤然加快。

既无助又期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玄歌忽然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孟谢亮的身边,伸出右手重重落在了他的肩上。

“假如你早点对我说,那会得到我很大的信任。”

感觉到秦玄歌正在向门口处走去,孟谢亮忽然间沮丧之极,只觉得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甚至就连一直期待的希望完全化为泡影。

失落和茫然无从让他垂下了头。

走到门口的秦玄歌却停下脚步,那抹灿烂的笑容绽放在唇角边。

“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失望之极的孟谢亮宛如在绝望中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然抬起头,转身面对秦玄歌的背影。

“什么路。”

“用更多的努力在刑侦二队留下足迹,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孟谢亮是孟谢亮,孟谢建是孟谢建,你们之间完全不同。”

似乎是一时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过了很久孟谢亮才陡然挺直背脊。

“是,秦队。”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响亮,也从未如此振奋。

秦玄歌的笑容更为灿烂。

“知不知道孟谢建和艾壮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

“那就去知道。”秦玄歌拉开门淡淡地说道,“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来龙去脉的每一个细节。”

“是,秦队。”

……

秋彦轻轻蹙起眉头。

审讯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清晰捕捉到艾壮转头看向他,那一瞬,爬满艾壮眼眸中的茫然就像是潮水般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紧张和慌乱,还有……

秋彦感到很难准确说出最后的那种情绪。

有些像是惊讶,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可以将此归结到没想到是秋彦前来,但是艾壮真的会没想到?

想到的话,艾壮惊讶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惊讶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的不忍。

为什么艾壮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看到秋彦后为什么会不忍?现在有事的可是艾壮,不是他,秋彦。

从大门处走到座位上的那段距离忽然变得非常重要。

秋彦仅从艾壮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就觉得原本准备好的问辞一定派不上用处,而且要想通过这次询问就解决此事也变成了不可能。

但是,该怎么问呢?

距离真的很短。

纵然秋彦已经将频率和速度控制到了极点,还是在三十七秒后走完了这段事实上变得遥远的距离。

秋彦还是没想好该怎么问,问什么。

因此只能沉默地坐下,看着已经低下头不敢触及秋彦视线的艾壮。

这种沉默让房间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不动。

直到秋彦决定干脆一点。

“她对你说了什么?”

听上去绝对没头没脑提问却让艾壮魁伟的身躯很明显颤抖了一下,这让秋彦明白了判断没有出现错误。

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那个女子身上。

艾壮没有回答,当然也没抬头。

现在的他似乎还是沉浸在沉默中,然而秋彦却感觉不对,那片围绕着艾壮的空气似乎并不凝滞,而是相当活跃。

这种玄妙的感觉差一点让秋彦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于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后,再次定神望去。

空气当然是望不到的,感觉那更不可能,那么刚才的感觉为何而起?

莫非就只是因为艾壮的情绪变化?

他的情绪为何会变化的这么强烈?这个女子是谁?

一道灵光蓦然在秋彦脑海中闪现。

“你认识她。”

过于肯定般的语气果然又让艾壮的情绪起了急剧变化,魁伟身躯因为不安而颤动更是让秋彦确认无疑。

虽然艾壮还是低着头,沉默着,秋彦却决定按照原定方案进行,于是霍然站起身,转身面对大观察室做了一个谁都能看懂的手势。

……

大观察室中的其他警员都看向沉吟着的秦玄歌。

秋彦做的手势谁都能懂,不过在这种时候,谁都更清楚其中的难办。

这个难题只能交给此案的负责人,秦玄歌去伤脑筋。

秦玄歌真的很伤脑筋。

他可以同意秋彦前去询问艾壮,但是假如同意秋彦现在的要求却不行,除了严格的纪律原因,更隐隐担忧隐藏在其后的复杂。

但是假如不答应,似乎又让案件在目前的状况中会胶着。

是选择用更难的方式破案还是走捷径?

似乎现在怎么选择都是一条进退两难的道路。

“同意他。”

苍衍墨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大观察室中。

秦玄歌并不惊讶他来到观察室中,只是惊讶他为何会有如此果断的决定,因此一言不发看着苍衍墨。

苍衍墨只是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望着大观察室中的那块玻璃。

玻璃的对面就是秋彦,两人谁都看不见谁。

但是谁都感觉两人视线是在交织的,似乎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共识。

“假如秋彦其后不说出艾壮说的话怎么办?”

苍衍墨轻轻一笑,胸有成竹转身看向秦玄歌。“桑榆,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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